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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炀指尖有些发麻。

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真的生病了, 傅书濯的态度才会这么沉重涩然。

他再一次意识到,傅书濯真的很爱原主。

可原主已经不见了,而自己不过是鸠占鹊巢。裴炀从未像此刻一样迷茫, 脑子里遭透了, 满心无措。

为自己的心动不耻, 也为傅书濯而难过。

他深爱的、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个人已经走了。

如果永远回不去, 自己难道要陪他演一辈子的戏?可如果说开, 傅书濯能接受爱人已经没了的事实吗?

其实这些天, 每一次亲密让裴炀安心的同时也充满了负罪感, 他有好几次欲言又止,就要说出自己“穿书”的事实。

可又没禁住诱.惑,掉进傅书濯名为温柔的陷阱中。

而这句“没了你, 我要怎么活”,再次让裴炀陷入迟疑与茫然中。

傅书濯不想逼得太紧, 他放轻声音问:“结婚的目的是什么?”

裴炀愣愣的:“为了更好的拥有彼此, 相互扶持……”

傅书濯循循善诱:“那当初领证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裴炀本该不记得了的。

可傅书濯话音刚落, 他的回答就脱口而出,流畅到好像有另一个灵魂占据着他身体在陈述——

“我们自愿结为夫夫,从今天开始, 我们将共同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与义务……”裴炀看着傅书濯的眼睛,“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贫苦还是疾病,我们都将相伴左右, 不离不弃——”

“记得就好。”傅书濯逆着阳光, “裴炀, 你要说到做到。”

不离不弃这四个字既简单又沉重, 有些伴侣用平凡的一生阐述相守,有些伴侣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薄情鸳鸯。

裴炀曾以为自己会是前者,可心里同时惦记着“两个人”历程让他一时有些自我怀疑。

傅书濯拉过他到路边打车,说完正经的,就开始说不正经的话放松小猫心情:“再敢提离婚,我们就床上见。”

裴炀一噎。

傅书濯平和微笑:“你说过多少次离婚,就给我说多少次爱我补回来,否则就c死你。”

裴炀:“……”

刚刚何必心疼变态。

墓园的位置较偏,两人等了好久都没等到车,裴炀看了眼地图:“去乘公交吧?”

傅书濯:“有一公里多,走去?”

裴炀非常自信:“一公里而已,十几分钟的事。”

傅书濯看了眼天:“也行,刚好没太阳了。”

这会儿虽然是下午两点,但短短等车的二十分钟,天色就阴了很多,阳光被蒙在云层里,透不出来。

他们沿着公路按地图指示走:“前面再过个红绿灯左转就行了。”

不过走了没一会儿,傅书濯就预感不妙,这天色越来越沉了。

“好像要下雨。”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珠就沉而疾地砸落,最开始还是稀疏几滴,结果不到两分钟地上就全湿了。

裴炀:“跑快点——”

傅书濯连忙跟上,两人难得这么狼狈地在雨中狂奔,某财迷很是忧心:“手机不会坏吧!?”

傅书濯:“买的时候说防水。”

裴炀边喘气边说:“万一坏了我可以告它吗!”

雨声越来越大,说话不得不提高声音,傅书濯一张嘴就吃到了寡淡的雨水:“坏了刚好,给你买个新的,你那款都用三年了——”

“我念旧——”裴炀转念一想,不对啊,傅书濯给他买,不要白不要,“我要最新款!”

傅书濯:“你那么高兴做什么,谁买不都是我们的共同财产?”

“不管,反正钱没从我这里出去——”

裴炀乐极生悲,步伐太快在地上跌了一下,吃痛地摔在地上。

傅书濯连忙折返:“疼不疼?”

这一会儿的功夫,两人身上已经湿透了,裴炀愣了一会儿:“疼……”

傅书濯:“哪里疼?”

裴炀:“脚——还有胳膊。”

傅书濯先看了看裴炀的胳膊,虽然穿的长袖,但还是擦伤了。随后他又轻轻握住裴炀脚踝:“是脚趾痛还是脚踝痛?”

裴炀莫名有点委屈:“都痛。”

傅书濯检查了下,裴炀脚踝应该是扭着了,最好去医院看看。脚趾是踢到了地面,问题倒不是很大。

雨声渐响,两人视线都有些模糊,傅书濯把裴炀搀扶起来:“我的错,应该提前看看天气预报。”

裴炀抿了下唇:“上午太阳这么大,谁能想到会下雨。”

傅书濯看看周围,一辆车都没有,这里实在太偏了,就算离他家的老城区都有十几公里。

把他们送来的司机因为接了长途订单,直接走了。

傅书濯半蹲下身:“趴上来。”

裴炀一愣,傅书濯的背不壮,宽肩窄腰,但趴上去却格外暖和且安心。

他嘟囔着:“你背上的雨都让我挡了。”

傅书濯无奈:“那我抱着你?”

裴炀:“不要。”

他才不要像小孩一样被傅书濯托着腿抱怀里。

傅书濯往上颠了颠他,随后就稳而快地走进雨幕:“抱紧。”

裴炀没乖乖听话,傅书濯故意微微一松手,裴炀吓得搂紧他脖子:“你干嘛呀!”

傅书濯被勒得差点窒息:“快,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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