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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了……”

木扬一看到他就想起刚刚梦里的那场车祸,真实到可怕,让他几乎觉得那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他支起有些无力的手,撑在心口碰了碰解别汀的手。

几乎没有任何间歇,就被解别汀用力反握住。

随后他又松了些力道,轻轻握着,嗯了声:“疼不疼?”

木扬摇头,嘟囔着:“有麻药了……不疼。”

解别汀竟然很淡地笑了下,抚了下木扬乱乱的头发:“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回家。”

木扬:“好……”

他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直到解别汀端着水杯,竟然脱手了。

还好是纸杯子,只是水撒了一地,床边的被褥也湿了。

外面的几人听到动静走进来,谭珏见状皱眉问:“还是使不上力?”

木扬有些慌:“手怎么了?”

“没事。”解别汀安抚地看了他一眼。

木扬才不信,他求助地看向木南山:“爸……”

不过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否则谭珏不可能当他面说:“问题不大,可能是肌肉神经或软组织挫伤,再叫医生来看看。”

等待医生的过程中,木南山走到床边揉着木扬的脑袋:“扬扬受苦了。”

很平常的一句话,但还是让木扬眼红了半天,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医生很快就到了,和谭珏说的一样,没什么大事,就是之前在游轮上拉木扬的时候手臂脱臼了,后来再接上可能有些软组织挫伤,回去多热敷看看。

“你最要注意的是心脏,千万别熬夜,要保持良好作息,也要注意情绪,别波动太大。”

解别汀是木扬见过作息最规律的人了,除非工作,否则都是早睡早起。

解别汀的心律是因为他才乱的。

木扬心里闷得难受,又慌又疼,想叫解别汀到身边,想碰着他抱着他,这样才有真实感。

可没过一会儿,警察也都到了。

无关人员都走了出去,只留下木扬、解别汀和木南山,还有跟警察一起回来的姚鸢。

姚鸢脸色同样苍白得很,看向木扬张了张嘴,无力地笑了笑。

刀疤男的身份已经被调查出来,他是一个在逃通缉犯,得了绝症,没多少时间了。

据他供述,他是想在死之前最后享乐一次,所以偷搞到假身份,以非法手段上了游轮,挟持木扬是想临死前找一个垫背的。

但他的供词漏洞很多,且还是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说的——

因为他在游轮上被保镖制住的那时候,毒瘾发作了。

最后因为摄入量过大,抢救无效死去。

线索好像就这么断了,但奇怪的地方还有很多。

比如找人垫背为什么要找坐轮椅的木扬?还是个男性,就算有麻药在手也不太好控制。

再比如说他手上的麻药哪里来的,且经过尸检,刀疤男身体很好,根本没病。

要么是他自己撒谎,要么是他被人蒙骗。

“解先生,木先生,你们仔细想想,之前有没有不对付的人或者可能有仇的人?”

木扬自然不可能有,以前他虽然混,但也就是贪玩,从来没接触过这种穷凶极恶的人,更不会跟人结下这种过命的仇。

见木扬摇头解别汀不语,警员便继续问:“根据你的保镖说,刀疤男在被电棒电到后还说了句,‘回去告诉你老板,那个人跟他长得还挺像’,你对这句话有什么想法吗?”

但这句话除了保镖没有其他任何人听到,而且据时间来看,刀疤男当时已经毒瘾发作了。

解别汀皱了下眉,像是在思索什么。

倒是木扬突然想起,上次解别汀带他去医院检查嗓子,他在医院草坪对面的树下看到的那个人。

他一直以为那是幻觉。

警察再次确认:“你确定,左腿是空的?”

木扬迟疑地点了下头:“应该是。”

解别汀也报出了一个名字:“和我很像的人……我只能想到汤爵。”

警员抬眸问:“汤爵是谁?”

解别汀面色冷淡:“我母亲的前夫。”

但问题在于,汤爵和木扬口中的那个人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汤爵的腿应该没问题,除非近年又出了什么事情。

警察记录下时间和地点还有人名:“好,谢谢配合,我们会仔细排查的。”

……

警察走后,姚鸢搂着木扬哽咽了好一阵,但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愧疚和心疼像是细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满了她的心。

许久后,直到木南山说让木扬休息休息,姚鸢才亲了下木扬的额头放开他,声音沙哑:“扬扬,你好好休息。”

出了病房,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

这些天他和木南山产生的争吵几乎过去这些年加起来的总和。

“南山,我们聊聊吧。”

木南山看着两个月不到瘦了有十斤的妻子自然也心疼不已:“好。”

可世上很多事,真的很难两全。

*

病房彻底安静下来已是半个小时后,乔媛道完别就离开了,解别汀坐在床边陪着木扬。

木扬感觉口中一股涩意:“想刷牙……”

解别汀立刻说好。

他扶着木扬坐起身,然后去跟谭珏说买个盆和杯子上来,十分钟后热水已经摆在了木扬面前。

木扬手臂还提不起力,解别汀便帮他刷着,力道很轻。

木扬一嘴泡沫,含糊地说:“用力一点,臭死了……”

解别汀捏着他下巴,仔仔细细地将他口腔里的每一处都刷干净,再端水给他漱口。

木扬漱了三次口,总算觉得舒服些了。

解别汀手臂也提不上力,还是谭珏进来把盆里的水倒掉并收拾洗漱用品。

木扬则握着解别汀的小拇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解别汀不明所以,抬手摸了一下他的唇侧:“怎么了?”

木扬:“……亲我一下。”

他总是不受控制地想到那个车祸的梦,解别汀离他一远,他就分不太清梦境和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