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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户也蹲下,两人?你来我往继续讲价,这是车行里常见的现?象。议价是最难的,磨上?一两天都算轻松了。

从中午在车边蹲到天都快黑了,还是没把价格定下,客户起身?摸了摸车门:“明天再谈吧,我回去吃顿饭,饿了一天了,血糖低呢。”

施璟:“明天我可不等你啊,明天我还有新客户来看车呢。”

客户:“哎呀喂,你还真把这破车当宝贝啊!你不等我,我还不来找你呢。车行里车这么多,明天我就找辆比你这辆还好?,价格还低的,看你还嘴硬不。”

施璟也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褶皱:“你赶紧去找,找到了开来给我看看。”

她坐进车里,揉揉发麻的腿,将车开回陈晓新公司的车展位里。

这才看到手?机上?有贺临发来的消息,“逗趣区这边新来了两只小驼羊和两只小绵羊,很可爱,你今天来吗,带你去看。”

消息五点多时候发的,现?在都七点了。

施璟先给那辆路虎拍了几张照片,发到朋友圈,“刚翻新的大路虎,看上?的快来,手?快有手?慢无——买二手?车找施璟,电话:188*****689”

发完朋友圈,她才切换回聊天界面,给贺临回复个大哭的表情:“今天去不了,一直在和客户议价,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贺临很快回复:“不着急,路虎你翻新得那么好?看,一定能买个好?价钱。”

施璟:“就是,我绝不贱卖,不管客户怎么压价,我都不降。”

聊了几句,贺临问她要不要出来一起吃个饭,施璟爽快答应了。

*

御兰紫园别?墅区,蒋家。

蒋蔚雪一直都有施璟的微信,这段时间总是看到施璟发二手?车的消息,不仅问蒋延:“施璟现?在是在当二手?车销售员?她怎么想的,跑去干销售。”

“不是销售,是她自己?在创业。”蒋延合上?手?里的书,“她朋友圈发的那辆路虎,是收了二手?车回来后,自己?翻新改造的。”

蒋蔚雪:“那她还和不和小献结婚?这两人?也真是,我们这边好?不容易同意他俩结婚了,他们怎么还在闹。施璟跑去弄二手?车,小献天天泡在村里修桥,到底在搞什么。”

“他们应该是不结婚了。”蒋延往前欠身?,给母亲倒了杯茶,“对了,小献说?要改名,不叫蒋献了,好?像叫蒋洄。”

蒋蔚雪刚知道蒋献改名的事儿,又惊又怒:“改名字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跟我和你爸商量,他为什么要改名?”

蒋延无所谓道:“不知道,听说?是为了改命,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找大师算命。”

蒋蔚雪喟然太息,摆摆手?。

“算了算了,让他改吧,改了也好?。以前给他取名蒋献,是为了让他怀有大爱,奉献社会。结果到头来他只奉献到施璟一个人?身?上?去,改了也好?。”

蒋献来到东徐市,在小区门口等到晚上?九点多,还没等到施璟。

也不敢给施璟打电话,怕打草惊蛇。

正抓心挠肝之际,却见施璟回来了,同行还有一名身?量高瘦,斯斯文文的帅哥。两人?在人?行道散步,一直在聊天,有说?有笑。

蒋献觉得自己?被大师骗了,桃花运呢?重?塑的男人?魅力?呢?他从冥暗树影下出来,“小璟,你回来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施璟的好?心情烟消云散。

他瞻前顾后,一会儿看施璟,一会儿看她身?边的帅哥,“我决定改名字了。”

施璟没说?话。

蒋献继续道:“想改成蒋洄,你看看,这个名字可以吗?”

施璟抱起双臂:“关我什么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改了跟我姓呢。”

“你想让我跟你姓吗,也可以的。”蒋献脱口而出。

“让你离我远点听到没,不许跟我姓,我施家可没你这样的败类。”她大步向前,绕开蒋献,又对贺临道,“小贺,我们走吧,别?理他。”

贺临认出,他之前在电视上?见过蒋献,心生怪异。紧随上?施璟的脚步,低声问:“你和他是朋友?”

施璟下巴微抬:“不是,他以前在我这儿放高利贷,天天上?我这儿讨债来呢。”

“你欠他钱?”贺临有时候听不太懂施璟讲话。

施璟:“早就两清了,他就是有病,别?管他。”

蒋献也追上?去,施璟扭头瞪他,他显得窘迫,最后只是道:“你别?生气了,我不靠近就是了。”

他在小区外面坐了一夜,没再缠着施璟。

次日?回江州市,把准备好?的申请改名资料都撕了,改什么名,算什么命,越算越糟糕。封建迷信,信不得!

他主动?找到蒋延,道:“之前不是说?要组建影视特效小组去国外学?习吗,我带队去吧。”

“决定了?”

蒋献点头:“嗯,我这段时间还得去村里盯着修桥,大概还有两个月竣工。桥修好?了,我就走。”

蒋延:“可能要去很久,这次是想成立正规的特效工作室,派去的学?习队需要跟组学?习,得跟完好?莱坞《黑洞降临》的全部拍摄和后期,最短估计也得三年。”

蒋献:“知道,我决定了。”

他转身?,挪步正要离开书房,又回头道:“施璟不会喜欢你的,别?去打扰她。”

“这和你没关系。”蒋延戴上?眼镜,盯向笔记本屏幕。

“她有新欢了。”蒋献说?完,出门去了。

他回到村里继续监工,拿着造价文件不断问,这桥到底是不是按照图纸上?修。工头跟他讲得口干舌燥,“我们是市里的工程队,这桥都塌过一次了,村长都坐牢了,谁还敢搞猫腻啊!”

蒋献不太放心,又高薪聘了一名高级工程师过来,和他一起监工。

之前那块纪念碑,他嫌晦气,叫人?拿去销毁。又买了新的碑石来,找了一名老师傅来书丹,用朱砂笔在碑面题字:“捐桥人?:施璟”。

他自己?学?着当刻工,每天拿着斧凿、电钻、刻刀轮番上?阵镌字。

坏了两块碑石后,两个月后,他终于刻造出像模像样的纪念碑,手?不知磨出多少水泡,龙飞凤舞“捐桥人?:施璟”几个字,几乎都渗了他的血。

把半人?多高的纪念碑打好?,已经十二月份了,工程队准备竣工。

他不能干等着,总要找点事情做才能让自己?不去想施璟。

施璟家的小楼房,他一直有钥匙,这小半年来,施曼容和于东祥大部分时间在镇上?的水果店,他自己?住在施璟家。

冬日?难得出了暖阳,施曼容从镇上?回来,打开施璟的卧室,打算把施璟的大衣、床单、被套拿出来洗晒,好?让施璟过年回来才睡得香。

蒋献把帮施璟洗衣服,当成分内之事,上?前揽了这份活儿。

有洗衣机他也不用,整天在院内用冷水搓洗,施曼容劝了他几次,没劝动?,干脆由他去了。

通桥那天,他给施璟打电话,施璟没接。

他只好?问施曼容:“阿姨,小璟知不知道桥重?新修好?了?”

施曼容:“知道啊,我早上?给她发视频,她回我了呢。”

桥梁竣工,他也该走了,他给施璟发了消息“我要走了,可能好?几年不回来。”施璟没拉黑他,但?也不回消息。

他点开施璟的朋友圈,在满屏令人?眼花缭乱的二手?车图片中,有一张照片显得格格不入。英隽疏朗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正在给一只小熊猫喂药。

蒋献认出来,男人?就是那个叫贺临的兽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