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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旁边的老十,胤俄放下毛笔,不满道:“九哥你有话快说,小爷好不容易能在夫子来之前将功课赶得差不多了,你要是为了一点小事耽搁小爷办大事,小爷就不跟你闹事了!”

胤禟恨铁不成钢道,“你就为了你那点鸡毛大小的事跟爷反目?你难道就不为八哥着想吗?”

“八哥怎么了?”胤俄竖起耳朵,别的没听见,就听见一个关键词‘八哥’。

胤禟眉头紧皱,“小爷怎么觉得十四性子太纯良了,作为咱们的亲兄弟,以及八哥最看重的弟弟之一,他这么好骗岂不是让八哥担心死了。”

十三是贵妃的养子,而十四才是正儿八经的贵妃亲子,后宫固然有母凭子贵的说法,但更重要的还是子凭母贵啊,不然就六哥一个嫔位所出的阿哥怎么能得到宫里大多数奴才的恭维。

他们妃位以上的阿哥自有一个圈子,七哥、十二哥这些根本就融不进去,也全无与他们几个兄弟相争的可能,可十三弟就是倚仗了贵妃养子的身份在宫里活得痛快,但是就算是这样也断然没有十四被人忽悠的可能。

胤俄习以为常道:“这不是正常吗,十四打小就有几个兄弟护着,在十五十六出生前就是宫里最小的阿哥,性子纯良一些很正常。”该说十四弟要不是纯良的性子,八哥得找他们算账了。

八哥可是十分看重十四弟的,还让他和九哥两个未成家的兄弟在上书房好好看顾十四弟。

而他也有听说四哥虽然明面上没有表示出来,实则十三弟和十四弟的功课都由他亲自过目的,这可比皇阿玛还要有当爹的风范,当时听了可羡慕死他了,要是他有这么个亲兄弟,保准以后都不用赶功课了,亲兄弟总会放他一马的,只可惜八哥当时忙得很,初入朝廷嘛,然后就不了了之这事了。

胤禟心里还是觉得不太痛快,八哥让他们看好十四弟,断然不是让十三这家伙随意忽悠人的吧,什么暂时让敏贵人拿回去修补了,他从昨日到今日,就没看见除了贵妃派来的奴才以外的人过来,而十三还说的振振有词,明面上都这样了,私底下该如何忽悠人了。

胤俄虽是粗心的性子,但在看待一些小事上看得比胤禟还要清晰,他站起来道:“你放心吧,不算上八哥的对我们的好,爷看在贵妃娘娘抚养了十一妹妹的恩情上,也会好好看好十四不被人欺负的。”

况且他怎么看都觉得十三性子应该不像九哥想的那样啊,十三固然是想的多,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他欺负十四弟,一个人能瞒得了一时也不可能瞒得过一世。

不过介于这是九哥的想法,出于对九哥的信任,他还是留了几分心眼在十三身上。

不多一会儿,夫子来了,几个阿哥纷纷落座,不一会儿上书房就响起阿哥们背读的声音,这些阿哥整天要学琴棋书画和骑射,还要将各类语言融会贯通,满蒙汉语是最轻的功夫,若是加上西洋语言就是厉害极了。

九阿哥是学习西洋语言的翘楚,在这类功夫在外人眼中始终不算多上流,而十阿哥只念着骑射一道,对读书不算多上心,在皇上眼里便是没有能耐之说了,每每被皇上喝骂时,两个阿哥都对皇上抱有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心思在,这也是为何两人感情极好的缘故了,一是相性符合,二是有共同的“敌人”。

但在上书房里,里面的都是较为幼小的阿哥,满打满算加上九阿哥和十阿哥也才五个阿哥,因而两兄弟在上书房的日子还算过得去,偶尔被八哥带出宫在府邸玩上好几个时辰,如果不发生后来的事,这日子还能再过一阵子,毕竟两个阿哥距离成亲还有好些年——

年底之时,面对噶尔丹的拒不投降,清朝是无可奈何,毕竟一个死活都不能啃下的硬骨头,就算牙口再好也不能将牙齿磕烂了吧,唯有让噶尔丹再次见到大清的厉害,这硬骨头才可能自动掉落。

皇上携带着几个成年的阿哥放心去上巡幸宁夏,作再一次亲征噶尔丹之意,上次都能将噶尔丹打得头破血流的,这次亲征自然是充满信心的,带上的也全都是已成年的阿哥,四阿哥八阿哥的皆在其中。

皇太子也同样留下来监国——经过一段时日的观察,康熙认为自己这个继承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明事理能善断,于治国理事上不说一等一的好,起码也将自己的手段学了个五成熟,因而他就像上次亲征噶尔丹一样放心将监国的重职交给太子,自己则全身心将精神放在巡幸一事上。

只是这次结果就不如上次那么好了,监国重事本就是皇上交予自己继承人的一项信任,太子上次监国将事儿办得极好,只除了放任太子妃与皇贵妃夺权一事,可这在康熙眼中算不得什么大事,这又不是太子做的事,且太子妃将来会是大清国母,与皇贵妃争夺后宫宫权本就在他放任之内。

不然康熙不会将奉旨监国这么大的重职交给太子,也不会在那之后感慨自己要交权给太子的将来,还有将各个阿哥封爵以及后宫大封,这都是在交权给太子之前的私心作祟,毕竟他除了是太子的皇阿玛外,还是后妃的夫君和诸位阿哥的皇阿玛。

然而太子已经晓得了奉旨监国的好处——那是相当于将自己放在一个土皇帝的身份,在自己的领地里可以放纵自我,这是自己二十多年来都未曾经历过的自由,太子便任自己在监国时接近一些不应当接近的人。

像是刑部负责关押的犯人,以及东宫里的一些仆人,这些人偏偏是相貌极为不错之人,只是不同于世人对男子外貌英俊的主流看法,用一个词便可明了——面如好女,由此可想而知太子是拿这些犯人或是仆人做什么了。

这些事本来还隐瞒的极好的,刑部有太子的人,会帮忙打掩护,而东宫是太子的领地,谁也不可能说出这事,可偏偏错漏是发生在那些仆人身上,这事太子玩的花,不光放纵自己,还放纵了东宫里的奴才,让其恃宠生骄,这宫里光看太子不顺眼的人何止一个,这下子哪会瞒得住,若是满后宫有心思谋求太子位置的阿哥多了,阿哥们的生母哪会不帮忙对付太子。

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测之一,但问题偏偏是太子放纵后,这事便悄然传开了——

在知道的当天夜里,惠妃铁青着脸色拉上宣妃,以及面色同样难看的宜妃和神色可怖的荣妃一道来了永和宫。

在皇贵妃尚被禁足之时,乌雅贵妃就是话事权最高之人,毕竟贵妃之下是四妃,四妃作为接揽了皇贵妃大部分宫权的妃子,自然是得要为后宫发生的事负责,而东宫也算是在后宫的范畴内了。

芷嫣被匆匆叫醒,面色也不大好看,在披了外肩后,冷着脸将四妃迎进宫了。

她老早就听闻一些口风了,但都不当作一回事,她是最没有理由主动拆穿太子的宫妃,且皇贵妃的宫权都下放了,她想不理会这事便不理会,谁也说不得她,而且这件事一旦碰上了就没那么容易撇干净了,毕竟这可是关乎国体之事——皇上悉心培养的太子竟会犯下如此过错,真是辜负皇上的一旦心机。

但四妃既然已经找上门来了,便是证明宫中高位都清楚这件事的,而且她还是被动受理这事,她在皇上面前还可做坐观垂钓者,且让她看看四妃是怎么想这事的吧。

芷嫣垂下头,慢慢倒着茶水。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