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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的!”就看一声气急败坏的咒骂从榻上传来,接着宗霍恶狠狠一脚踹出,死士首领下意识想躲,但是目光一沉之后,就硬生生挨了这一脚。

宗霍踹完之后破口大骂,指着死士首领的鼻子喷道:“本公子还没说话你就敢拔刀?你找死!?”

不如说宗霍之前,被这个死士首领几番拂逆了心意,早就怒火中烧。

此刻,他听了季郎中的话,心中正忐忑恼怒迟疑,就看着死士首领骤然拔刀,连说也不说就想杀了季郎中。

宗霍的怒火彻底被挑起,“莫不是被郎中说中了,你们这群死士早就对本公子有二心?”

否则干什么要拔刀杀季郎中?

宗霍本就多疑,这时越来越看死士首领不顺眼。

死士首领立即跪下去:“我等护佑公子的心,可昭日月,况且我等都是尚书大人亲自选出来的,又怎会对公子不利?”

宗霍的手死死捏着被角,理智里他也明白这群死士不会有问题,可是刚刚此人拔刀的动作还是在他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疙瘩。

“给本公子滚出去!”

死士首领磕了一下头,便慢慢拄着刀站起来,转身一步一步离开了房门。

季郎中跪在地上早就如同木雕泥塑,此时宗霍烦躁的眸光冷冷看向了他,半晌说道:“把你要给本公子开的方子写出来。”

季郎中跌跌撞撞从地上起来,慢慢走到桌子前,提起纸笔开始写方子。

宗霍这样的人,不管多么无法无天,终归还是个骨子怕死的胆小鬼。

他阴沉盯着季郎中写方子的背,眼里不断是血丝与殷红交错,十分可怖。

季郎中开好方子以后,很快被贴身仆从拿过去,审视一番之后,才递给宅中奴婢,上街去药方抓药。

而这贴药熬出来后也立刻给宗霍端去,宗霍粗声粗气喝干了一碗,被两个死士亲自护着入眠。

再一夜过后,第二日起身,宗霍迅速踢了一个婢女去给他拿镜子,铜镜照在他眼前,脸上的东西都消失了,除了苍白过度,依稀还是那个公子宗霍。

宗霍这才“满意”了,扔掉了铜镜,开始气喘吁吁叫道:“来人,本公子口渴了!”

看到手下人捧过来的,泛着丝丝苦味的参茶时,宗霍眼底冷光一闪。

但终究,他还是端起这杯参茶,咕咚咕咚饮了干净。

三年,三年不能碰女人,酒。

宗霍眼底阴晴不定,“本公子问你们,本公子在这里的情况,你们有人告诉我老爹了吗?”

一个死士低低垂头:“回禀公子,到梧州的当日我等有给尚书大人去信,告知公子平安。这两日公子的事情…我等还未来得及禀告。”

宗霍盯着他冷笑:“还未来得及?”

写一封信交给他们饲养的信鸽,也不过一刻的事情。

死士低头说道:“这两日我等担忧公子安危,一直在巡视梧州城内,是以确实未来得及给尚书大人去信。”

宗霍目光边缘还泛着血丝:“行了,纸笔拿来,本公子亲自给我老爹回信。”

一个只知道自己享乐的不孝子,若不是真的感到自己生命受威胁,怎么会想到要亲自写信这条路。

死士给宗霍拿来了纸笔,宗霍冷冷盯了他一眼,就盯着面前信纸眯起眼睛。

——

长安兵部尚书府夜,幕僚低着头走入宗楚客的书房。根据死士传来的最后一封信日期,此刻的宗霍应当已经到达梧州。幕僚心底,此刻也有了得逞的得意。此事过后,在尚书府,他必定已是一人之下。

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宗楚客正背对站立在窗前。

“从前那不孝子,就喜欢在这个时候,将尚书府折腾的乌烟瘴气。”

宗楚客自己是个不近女色的人,从前,哪有这样安静的夜。

幕僚眼中神色微动,跟着幽幽道:“经过这次,霍公子定能理解大人苦心。”

宗楚客目光微微缩紧,冷冷从窗前转身:“确定霍儿已经安全到了梧州?”

若说从前的宗尚书是只冷酷的老虎,现在就是连一丝情感也没有的冷血毒蛇。

幕僚幽幽一笑:“属下正是来告知尚书大人,既然公子已无恙,大人…自然也就可以安心动手了。”

宗楚客袖中的手捏紧,眼底阴鸷而过,可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