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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的帘子,慢慢被掀开,里面一张阴冷的脸正对着他们夫妻。

这时所有黑衣人,拔出了刀,却是对准了街上其他百姓。

顿时所有人,都在惊慌失措中,匆忙抬脚奔逃出这条街道。只不过片刻之后,整条的街道上面,已然是空无一人了。

紫婵儿盯着马车里的宗楚客,眼睛深处出现一丝血色。

宗楚客坐在马车中居高临下地盯着这酒楼,一个黑衣仆从弯腰跪在地上,宗楚客便踩着他的背,慢慢下了车。

一个黑衣人冷冷上前:“大人要吃酒。”

难道这么大的阵仗,只是为了赶早,吃口酒。

这时,文郎才战战兢兢看了妻子紫婵儿一眼,开口:“大、大人里面请…”

——

梧州。宗霍的别院里。

自从季郎中开了药方以后,所有死士开始围绕在宗霍的房间周围。就像是之前一样,将他保护的铁桶一样密不透风。

死士首领站在宗霍床边,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从今天开始,属下会贴身保护公子,包括公子饮食和起居,只能请公子包涵属下了。”

宗霍冷冷看着他,这个死士首领是宗楚客亲自挑选的,如同一部专门执行任务的机器,既没有情感,更没有是非,也就是这样的人,宗楚客才会完全信赖。

只是,要宗霍三年不碰酒和女人,可能吗?

“本公子要你们传信回长安,让我爹给我遍寻天下名医,本公子不想和你们这群丧家之犬日夜待在一起。”宗霍的牙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那张鬼一样的脸还盯着死士看。

临行匆忙,季郎中虽然是长安城有名的大夫,却不算医术天下第一。

他的诊断结果,宗霍当然不会信服。

他要听天下最好的郎中诊断。

况且宗霍之前被藏在尚书府的地下,每日宗楚客亲自为他送食物,他不过躲藏了一个月就差点疯了,要他像个四大皆空的如僧一样,过没有酒和女人的生活,他怎么可能忍得下。

死士首领幽幽望着宗霍:“属下立刻会去办,只是属下还是要告诉公子,即便尚书大人寻得到名医,那名医还需要时间赶到梧州,再为公子诊治。公子是否能确信,这段时日会让属下等寸步不离守候、以确保公子安全等到名医?”

宗霍在被窝里的手紧握,他猩红血丝眼像吐信毒蛇,“滚去送信。”

死士首领僵硬着转身,离开宗霍房间,走到院子。所有婢女们都战战兢兢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害怕大难临头。

死士首领的视线扫过一个个的脸上:“此刻开始,只要公子还醒着的时候,你们任何人,都不得出现在公子视线范围。”

看不到诱惑,自然就不会意志薄弱。

那些婢女们低着头,一夜之间,她们就成为宅子里的隐形人,成为艳丽的毒药。

给宗霍寻名医的信函立刻就放出,院中一个蹲着的小婢女,抬头看见信鸽飞出院子的整个过程。

由于宗霍的病情是秘密,所以死士们传信用的都是互相之间的暗语,即便中途被截获,也不会担心秘密被泄露。宗楚客这样老谋深算的朝堂狐狸,保护的人又是自己年老得来的独子,他知道自己作孽太多,指望不上佛祖护佑,所以手段更加无所不用其极。

城外的几个裴家暗卫,跟着戴斗笠的人来到一处僻静街角,戴斗笠之人,伸手推开了面前一扇破落屋子的门。

几个人走进去,斗笠人反手把门关起来。

此时此刻,那人方才谨慎地、完全摘下了脸上的斗笠。

几个跟随来的暗卫,目光谨慎一下,“裴县统领,您怎么会来梧州?”

这神秘斗笠之人,在街上拦住裴家暗卫的,正是裴县。

裴县目光扫过他们:“我是奉公子之命。”

这话刚才在街上就说了,只是,具体怎么回事,在屋内的这几个人都还是一头雾水。

裴县目光一一掠过他们:“公子命我等人,先一步到梧州布置,现在,这布置已经差不多了。”

兵道都讲究先机,他们接到裴谈的飞鸽传书,自然就已会日夜兼程前来,赶在宗霍他们的前两日,就到达了梧州。

也幸好如此,刚才裴县在街上能及时阻止这几个一路暗中跟踪的裴家暗卫,若他们真的稀里糊涂就跟着宗霍去了宅子,才是自投罗网。

那几个暗卫闻言全都是裴谈的主意,心头不由更加谨慎道:“那公子…究竟要我等接下去怎么执行命令?”

裴谈之前说的便是跟踪宗霍不露行踪,知晓他的去处后再从长计议。

那现在裴县突然现身梧州,又表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