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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不去,就怕影响团长,谁让人家有靠山,又是个告状精。”

“大不了就是裁撤,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不能惯着她!”

“对!才第一天就折腾出这么多事,要是忍气吞声,谁知道她后面会不会蹬鼻子上脸,不惯着她!”

看着舞蹈演员们兴奋的样子,白露珠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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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半不到,香阳文工团的人披上衣服,一齐走出练习房。

对面就是津沙文工团的练习室,梁春语正好在,见她们练习不练了,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对着团员开始夸奖:

“人还是要有对比,这和某些垫底还不知道努力,偷懒耍滑的团比起来,你们真的很勤奋,很值得夸奖!”

“脑子里不要就想着吃,今天一点钟来饭,再多练一个小时,两点下去吃饭。”

听到刻意扬高的声音,白露珠等人憋着笑下楼。

炊事员果然提前了十几分送餐过来,推车上几个木箱子都是标好的楼层,每层楼住着两个团的人。

白露珠伸手帮忙推车,夸道:“同志,你们工作真勤快,还没到一点就送到了。”

“不用,不用你们帮忙,我们拉得动。”还是昨天见女孩就低头的两个炊事兵,看到白露珠帮忙后,急忙将推车拉的更快。

“哎好,两位同志平时一看就没少训练,力气大得很。”白露珠松开手,示意几个男演员上。

“这么多大桶,我来帮你们抬下来。”

向阳说完就和几个男演员将箱子搬了下来,两个炊事员见了,露出纯朴笑容:“没想到你们每天不吃几口饭,还挺有劲!”

几个男人嘻嘻哈哈两句,关系一下子拉近不少。

“两位同志,昨天把肉拿走的二楼团长,你们还记得吧?”白露珠等人手里都拿着饭盒。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两名同志一起点头,坐了那么久火车,还不给肉吃,印象可太深了。

“今天晚上第一批表演的人中午不能吃肉菜,免得体重飙升。”白露珠轻轻叹口气,口气里带着无奈,“所以团长让我们把肉和菜拿上去,分给不用管理体重的人吃。”

炊事员惊讶问:“连菜也不能吃了?”

“为了晚上表演成功,不能沾一滴油水。”白露珠带着人将饭盒盖子打开,“同志,麻烦把二楼的菜和肉打到这里来,一片菜叶子都不能剩!”

“你们跳舞的真可怜。”昨天有团长不给吃肉在先,此时炊事员不疑有他,一边同情,一边将舞蹈演员们手里的饭盒打得满满当当。

最后三个装着菜的盘子被刮得干干净净,连一滴汤都不剩。

白露珠与舞蹈演员们端着沉甸甸的菜和肉上楼,等进了房间,立马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不管等下怎么样,现在先吃爽了再说!”

“咱们需不需要控制体重啊?哈哈哈哈,等下我吃完了,要下去看看梁春语的脸色!”

“呀,这红烧鸡肉太香了!吃鸡肉不怕胖,尽管吃!”

“露珠,你真行,昨天晚上我们想吃肉都想吃疯了,你这两顿就直接吃到腻歪了!”

“你腻歪给我吃,真是过上好日子了,吃肉还能吃腻歪!”

舞蹈演员们打打闹闹吃着饭,心细的前辈担心道:“会不会连累到炊事员?”

“她先骗的炊事员,难不成她还要反过来去告人家?”陆敏敏嗤鼻,“我就不信军区的领导们全都会向着她讲话!”

白露珠将饭盛到饭盒盖上,“先吃,别想那么多,等下人家会找上门来的,先把昨天被抢走的,连同利息一起吃回来。”

“对对,快点吃。”陆敏敏夹了一块鸡大腿放到前辈的米饭上,“这本来就是咱们的肉。”

众人暂时把担忧抛在脑后,美滋滋享受大分量午餐。

“鸡肉真好吃,军区厨师手艺真好哎。”

“好吃,滑滑嫩嫩的,配着青椒土豆一起吃,太香了。”

“西蓝花,这个西蓝花吵得也好吃,这天气咱在香阳都吃不到。”

舞蹈演员们再次吃得爽歪歪,溜达一圈,拍着肚子睡会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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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阳文工团的人,给我出来!”

白露珠打了个哈欠,翻身起床,“睡个十来分钟,就觉得神清气爽。”

上铺床板开始晃动,陆敏敏刚睡醒的声音传来,“我也睡着了,感觉精神好充足。”

周琪推了推旁边还在赖床的人,“来了,都起来吧。”

“砰砰砰!”

大家还在磨磨唧唧赖床时,外面响起了砸门声。

白露珠端着洗脸盆开门,门外的人敲了一个悬空,侧着踉跄扑进来,接着又扑在水盆里,伴随‘咣当’几声,水花四溅,湿了一地。

梁春语是铆足了劲准备砸门的,恰好听到对面房间里有人出来,只是回头看了那么一眼,身子就不受控制歪进去!更不受控制歪到了装着肥皂水的脸盆里!砸了一脸水花!不受控制张嘴时喝了好几口苦水!

“呸!!”

斜坐在地上的人,下巴滴着水又呸又吐,湿了半边白衬衫,露出艳粉色内衣,没穿军装,下半身穿的是的确良橙棕色圆点裙,沾了水后紧紧贴在大腿上,狼狈至极。

“你一天天的不知道在耍什么横!”白露珠皱着眉指着沾到一滴水的小白鞋,“你是津沙文工团的团长,每天冲着团员教训不够,还以为全区文工团都归你管?脸盆摔掉瓷了,把人鞋子也弄湿了,真以为就你会告状?我等下就告到总团去!”

梁春语瞪大眼睛看着面色极差的白露珠,半天没回过神来。

宿舍里的人,刚从第一波动静里反应过来,紧接着又被先发制人的白露珠弄呆住。

“你还敢去告!!”

梁春语往湿漉漉的地面一拍,瞬间拍起几滴脏水,溅到自己脸上,下意识抬手揉着眼睛,刚聚好的气势也被这一下子拍没了,火没发出去,反倒闹了难堪笑话,气得直喘粗气!

“啧啧啧……”白露珠嫌弃往后退了一步,“脏死了!”

三个字如同一张网盖在梁春语头上,浑身血气顿时上涌到头顶,猛地站起身来,尖叫道:“我才不脏!”

对面人突然像戳了肺管子一样激动,白露珠怔了怔,忽然想到之前前辈说,要不是庄团长选中梁春语,她还在乡下捡猪粪,顿时明白这人为什么跳脚了。

出生不能选,捡猪粪也是努力生活,任何人都没资格嘲笑,遂白露珠解释道:

“我说的是表面意思,不是那个意思。”

话音刚落,梁春语更激动了,跺着脚抓狂道:“我哪都不脏!你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我告诉你,饭可以乱吃,话……饭……饭!饭呢?!你们把饭都弄哪去了?!”

看她话题急转,像个精神错乱的病人一样,想到什么抓狂叫着什么,白露珠又‘啧啧啧’几声,正想张口,被梁春语尖叫打断:

“我才不脏!你再啧我就撕了你的嘴!”

“啧啧啧……”白露珠啧完,后面舞蹈演员们立马接上:“啧啧啧啧啧啧啧啧……”

“啊!!!”

梁春语捂住耳朵,脑子里全是在村里捡猪粪的时候,那些小孩子嫌弃啧啧,大人嫌弃啧啧,耳边响起无数个‘脏死了’‘脏死了’‘啧啧’‘脏死了’的人声,整个人快要爆炸了!

白露珠踢了一脚搪瓷盆,更为刺耳的声音让梁春语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装疯耍赖也没用,我们宿舍的地和我的鞋都湿了,你打算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