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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李西宁又气又无奈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快点起来量体温!”

陆宇翎还是没起来,又问了一遍:“我跟沈司淇谁帅?”

李西宁:“你!你!你!”她连着回答了三遍,最后又斩钉截铁地补充了一句,“你最帅!”

陆宇翎这才满意,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

李西宁心累地叹了口气,而后从包装盒里拿出了体温计,对着灯看了看刻度,用力地甩了几下,再次确认一遍水银线已经在三十六度以下了,她才把温度计递给陆宇翎:“赶紧量。”

穿着短袖,陆宇翎直接把温度计夹到了腋下,李西宁趁机赶紧从桌子上端起了剩下的那半碗粥,继续喂他吃饭。

刚才已经闹了大半天了,陆宇翎也没再继续跟她闹,抬起了那只没夹体温计的手,准备自己去端碗:“你去吃饭吧,我自己来。”

李西宁却直接在他那只手上打了一巴掌:“老实点!”

陆宇翎一下子缩回了自己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再次贯彻落实公主做派:“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矫情。”李西宁白了他一眼,舀了勺粥递到了他的嘴边:“吃饭。”

陆宇翎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让她继续给自己喂饭,不过这次他吃得比刚才快多了,体温还没量好,剩下的那半碗粥就已经见了底,随后又催促了她一句:“你赶紧去吃饭。”

李西宁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收了空碗,从床边坐了起来:“你躺着吧,我去给你拿药,吃完药你就睡觉,明天早上要是还不退烧,我们就去医院。”说完,她就端着碗走了。

陆宇翎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勾起了唇角,又满意又得意,感觉自己眼光真好,找了个这么好的小媳妇儿。

等李西宁端着水拿着药回来的时候,陆宇翎已经把温度计拿出来了,正对着灯看刻度,李西宁把杯子和药放到了桌子上,同时问了句:“多少度?”

陆宇翎随口回道:“没多少,三十七度多一点。”说完,他还想去甩温度计,李西宁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腕,直接把温度计夺回来了,对着灯一看,三十八度二,而后扭过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陆宇翎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脸乖巧地看着李西宁:“该吃药了么?”

李西宁气不打一处来:“陆宇翎,我侄子今年才三岁,人家都知道下雨天出门要打伞,你多大了?你怎么就不知道下雨要打伞呢?”

陆宇翎扯住了李西宁的衣角,开始撒娇:“你看你,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是个病号,现在身体虚,你得包容我理解我。”

李西宁直接打开了他的手:“烦人精!”而后她又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杯子和装药片的小盒子递给了陆宇翎,“吃药。”

陆宇翎吃药倒是干脆利落,抬起手一口闷,又举起杯子喝了口水,把药片咽了下去,然后眼巴巴地瞧着李西宁,脸上写满了——快表扬我。

跟小孩似的。李西宁有点想笑,但还是板着脸:“把水喝完。”

陆宇翎立即举起了杯子,“咕咚咕咚”地把水喝完了。

李西宁这才满意:“这还差不多。”而后她把空杯子接了过来,又命令道,“快点睡觉。”

陆宇翎没躺下去,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表,这才意识到竟然已经九点半了,赶紧掀开被子下床:“我送回家。”

李西宁摁住了他的肩头:“不用。”停顿了两秒钟,她又小声补充了句,“我家今天没人。”

言外之意就是,我可以不回家。

陆宇翎僵住了,呆愣愣地看着李西宁,他本来就头晕脑热唇干舌燥,现在更是,晕的厉害。

气氛忽然有点尴尬。

李西宁赶紧补充了句:“我今晚睡沙发!”其实还有一个房间,但那是他妈原来住的房间,她肯定不敢去睡。

陆宇翎深吸一口气,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别开了自己的目光,哑着嗓子回了个:“哦。”

李西宁转身走了,走出卧室之前,还体贴地把灯关上了,关上房门的时候,轻声对他说了句:“晚安。”

陆宇翎干巴巴地回了句:“晚安。”

房门一被关上,没开灯的卧室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陆宇翎咬了咬牙,躺到了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觉,辗转反侧,又急又燥,原本是由内而外的冷,现在却是由内而外的热,而且少年本就火气大,现在他更是有种被架上火上烤的感觉,喉咙发干,身上不停冒热汗。

刚才是不是真的发烧了他不确定,反正现在他是真的烧了,烈酒上头的那种烧,灼烧。

李西宁离开卧室后,先去厨房把碗和杯子洗了,然后又把自己的那碗粥给热了,端着粥回到客厅的时候,她才注意到了放在餐桌上的一次性饭盒。

他冒着大雨给她买得鱿鱼,她还没吃。

其实她现在没什么胃口,也不是很饿,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把饭盒拿了起来,重新回到了厨房,把鱿鱼也给热了。

后来她一个人坐在客厅的餐桌旁,配着白粥,把鱿鱼吃完了,虽然这几串鱿鱼已经没有了刚烤好时的新鲜口感和油香味,但依旧是她长这么大所吃过的最好吃的烤鱿鱼。

吃完饭洗完碗,已经十点多了。

看表的那一瞬间,她浑身上下的疲乏劲儿全部爆发了出来,从早忙到晚,又累又困,拿着刚买来的洗漱用品去卫生间洗漱完,准备睡觉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

沙发上有个灰色的抱枕是靠垫毛毯两用型的,还是她前几天和许东若一起逛街的时候买的,当时她买了两个,一个粉的一个灰的,粉的自己留着了,把灰的给了陆宇翎。

关上灯,坐到沙发上之后,李西宁把灰色抱枕拆开了,用力一抖,就变成了毛毯。

她拉过来了另外一个抱枕当枕头,然后盖着毛毯,闭上了眼睛,但是才闭了不到半分钟,又猛地把眼睛睁开了,立即拿起手机定了个23:59的闹钟。

明天7月13号,陆宇翎的生日。

差点就给忙忘了,幸好忽然记起来了。

这是她陪他过得第一个生日,她得上点心,不能再像以前那么迷迷瞪瞪了。

订完闹钟后,李西宁才再次闭上了眼睛,不消片刻就睡着了,但是才睡了一个多小时闹钟就响了,她几乎是从梦中惊醒,潜意识里还担心会打扰陆宇翎,着急忙慌地抓起了手机,赶紧关了闹钟。

屋子里再次恢复了深夜该有的安静,李西宁长舒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也不困了,清醒的像是早晨刚起床,又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七月13日00:01了。

掀开了毛毯,她将双脚探向了地面,在黑暗中,用脚尖寻找自己的拖鞋。

成功穿上拖鞋后,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脚步轻缓地朝着陆宇翎的卧室走了过去。

打开房门,卧室里也是一片黑暗,陆宇翎依旧背对着她侧躺着,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熟了。

李西宁并不打算惊醒他,悄悄地朝他走了过去,到了床边,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再发烫了,说明已经退烧了。她不由长舒了口气。

其实她刚才一直在担心夜里会烧的更厉害,那样的话就要去医院了,现在没事了,她就不用再但心了。

随后,她弯下了腰,轻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悄声说了句:“生日快乐。”似乎是觉得单说一句四个字的祝福有些单调,随后她又笑着加上了一句,“我的小公主。”

反正他也听不见。

想说的话有很多,有些话当着他的面她也不好意思说,现在他睡着了,其实可以肆无忌惮一把,犹豫了一下,李西宁又悄声补充了句:“祝你早日成为天王巨星,然后娶我。”

说完这句话后,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脸颊又红又烫,感觉自己特别不害臊,同时又觉得自己有点搞笑,大半夜对一个听不见的人说生日祝福。

不过幸好他听不见,不然这些话她也不好意思对他说。

说完生日祝福,她就准备走了,然而正当她将要直起腰的时候,陆宇翎忽然睁开了眼睛。

夜色中,他的眼神如猎豹般又黑又亮。

李西宁浑身一僵,脑子里瞬间炸开了花。下一秒他就揽住了她的腰,一个翻身将她压住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呼吸急促而灼热,胸膛一起一伏,理智和欲望在做抗争。

最终欲望胜利了,并且几乎是不战而胜,他猛地低头,急切地咬住了李西宁的唇。

其实他一直都没睡着,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一直在与身体里的那股燥热劲儿做抗争。

刚才李西宁离开之后,他的思绪和注意力也跟着她离开了,她听到了他去厨房洗碗的声音,听到了她热饭的声音,后来听到了她去卫生间洗漱的声音,甚至连她关灯的声音他都听到了。

再后来就没有声音了,她睡着了,那个时候,他还不禁长舒了口气,暂时得救的感觉,但他还是睡不着,干涸的像是个横穿沙漠的旅者,而一门之隔外,便是他渴望已久的红尘、信仰、水源。

他一直在克制自己,紧紧地闭着眼睛,逼迫着自己摒弃一切杂念,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觉得自己下一分下一秒就要成功了,直到听到了客厅里响起了闹铃的声音,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自己失败了,失败的彻底。

纷扰的杂念如走火入魔般变成了邪念。

她的脚步声越近,那股邪念的魔性就越大。

但是他的理智还在,一直在拼命克制自己,逼迫着自己放平呼吸,逼迫着自己假装入睡,内心一片急躁,只求她能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