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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有些馋,她停下脚步想买两个再去楼中寻他们。

正在买时,忽而有人站到身边来,对她说道:“你……”

温梨笙疑惑地转头,就见孙鳞满眼惊诧的站在旁边,对着她的脸看了又看:“你不是上回在我家中的那个姑娘吗?”

这还真是巧了!

上回在孙家本想问问他与谢潇南在奚京是否有什么交集,没想到最后约好了等来的并不是孙鳞,而是谢潇南,自那以后也再没见过孙鳞。

却不曾想在奚京这地方一下就碰见了。

不过温梨笙并不打算跟他闲聊,本来也对这断了头的未婚夫没多熟,她接过糖糕之后转身就要离去,孙鳞却挪了一步挡住她的去路,笑容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姑娘可是在怪我当日没有赴约?那时候也是情况特殊,我本打算去赴约的,但我爹却说世子在府中丢失,让我带着人一通好找,这才失约。”

“世子你知道吧?”孙鳞面上浮现些许得意:“就是景安侯世子,五月进沂关郡的,当日被我爹请来赴宴……”

温梨笙嫌他有些挡路,眉头微微皱起:“让开。”

许是她态度极其不好,孙鳞愣了一下,继而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鳞儿,你在跟谁说话?”

温梨笙抬眼看去,就见一个膀大腰粗的男人从后方走来,那男子皮肤黝黑鼻翼宽大,右眼皮子上有一道小疤,看起来有些凶狠。

眼熟。

温梨笙见他的第一面就觉得眼熟。

但她从未见过此人,梦境中也没出现过这个男子。

“表叔。”孙鳞转头喊了一声,让开了身子,温梨笙得以看见这男人的全貌。

这就是孙家经常炫耀的那个,在奚京当武将的表亲。

男人名为董廉,在奚京是个从四品的武将,如今四十余岁。

他打量温梨笙片刻,问道:“这是何人?”

孙鳞很是恭敬道:“这姑娘是沂关郡的,先前来过我家赴宴,我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在此地。”

说完他朝温梨笙问道:“难不成,你是知道我要来奚京,所以一路跟来的?”

温梨笙听了这话,又是惊讶又是觉得荒唐,忍不住笑出声:“你不知道世子回来了吗?”

“什么?”孙鳞愣了一下。

“世子啊,昨日才回的京城,昨晚上还办了接风宴,你没收到消息?”温梨笙歪着头,面带疑惑地问她。

孙鳞自然听说了,但那场接风宴他是没有资格去的,一时间脸色有些难看:“世子回京,与你有什么关系?”

“与她没关系,难道与你就有关系了?”谢潇南的声音突然从孙鳞背后响起,直接把人吓得浑身一震,转头就见他站在旁处,嘴角牵着冷漠的笑。

董廉匆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拜见世子。”

孙鳞匆匆忙忙弯腰,慌张认错:“小民不敢。”

谢潇南没搭理他们,冲温梨笙看了一眼,温梨笙便绕过孙鳞走到他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带着往里走:“世子,怎么这奚京什么人都有啊?真的好奇怪哦。”

谢潇南冷硬的声音变得轻缓:“那不是你们沂关郡的人吗?”

温梨笙愣了一下,接着道:“是哦,沂关郡的人来了奚京,果然会变得奇怪。”

谢潇南笑了一下:“说来说去,总归是奚京的不是。”

两人说着走远了,董廉孙鳞才站直身,两人的脸色都极为难看,半晌后讪讪离去。

这楼中的早饭种类样式非常多,摆在桌上令人赏心悦目,进屋的时候沈嘉清已经开吃了,霍阳拿着筷子不敢动手。

只有他们这些同龄人在的时候,谢潇南是没有那么多规矩的,也不像从前那般计较,面色如常的坐下开吃。

让温梨笙颇为意外的是霍阳,他看起来胆小谨慎,但却是吃得最多的,撑得站起来都费劲,见他笨拙的样子温梨笙忍不住偷笑。

这小子倒是学聪明了,再怎么样还是先填饱自己肚子,不像刚出事那会儿不吃不喝。

出了酒楼之后,几人就在奚京中闲逛。

奚京占地非常广阔,从街头走到结尾都把温梨笙累得够呛,以往她在沂关郡连逛几条街都不在话下。

瞧见她呼呼喘起,谢潇南就会选个地方让她坐下来休息,自个在一旁站着,沈嘉清逮着霍阳在四处闲逛,等温梨笙休息好了几人再往前走。

行过闹市街头,许多景色印在温梨笙的眸中,渐渐与她梦境中的重合,她能够分辨出路如何走,往什么方向会到什么地方,甚至对哪条街上有什么出名的商铺也记得清楚。

想起梦中反复出现的那棵树,温梨笙转头问道:“世子,奚京是不是有一个很大的树?”

这问题很是没头没脑,谢潇南眉梢轻动:“这里到处都是树。”

“我是说那种非常大,非常高……”温梨笙也不知道怎么描述,梦中那棵树始终是模糊不清,看不分明。

谢潇南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而说道:“北城郊处有一片树林,当中有一棵是奚京现存最大的树,你若想看,等过两日我进宫复命出来,就带你去。”

温梨笙应了声,倒是不急着现在去看,只是想确定那棵树到底是不是在奚京。

梦境中的所有东西都相当清晰,只有那棵树出现的时候模糊不清,且三番五次的梦见,温梨笙觉得一定有什么关键在那棵树上。

众人在城中玩累了,又吃了些东西,才回府中。

谢潇南送的药很有成效,温浦长抹了两回,下午的时候脸基本就消肿了,晚上再涂一层睡觉,明日估计就看不出来过敏迹象。

往后的几日,谢潇南和温浦长都忙碌起来,整理在沂关郡的事情和所缴获的东西,然后等召入宫。

这几日沈嘉清与温梨笙也很老实,闲不住就在门口的两条街上随便看看,买了一些奚京当地的东西,其他的时间都闲在院中,不是赏花就是看沈嘉清教霍阳练剑。

等了几日,皇上的召见终于传来,谢岑就带着谢潇南和温浦长一早进宫面圣。

这日早,温梨笙刚起床就听见一声闷雷,天气阴沉的很,憋闷了几日的春雨似乎随时要降临。

天气不好,她精神也提不起来,在藏书阁找了几本书坐在窗前读着,一声声闷雷传来,分明是大白日,天色却慢慢暗下来。

吃过午饭之后温梨笙读书读得乏困了,便上床打算躺一会儿。

这一闭眼,脑中的梦境如被一棒子打碎疯狂搅拌一般,在她脑中一个接一个的浮现,拼接,交织,让她在梦中难以安宁,紧皱着眉头,鱼桂见了还以为她做噩梦,上前喊了两声,却不见醒。

温梨笙梦到的所有片段飞速而过,心中的焦躁不安也一下子扩大,蔓延至整个心口。

直到她又梦见了那棵树,依旧是模糊不清的模样,耳边响起了声音。

“风吹骨响,人归故乡……”

“我谢潇南不负天下,唯负谢家。”

“英雄也好,反贼也罢,我不要万人吹捧的声誉,要的只是天下太平,盛世稳固。”

“温梨笙——!”

嘶声的呼喊撞进耳朵里,温梨笙转眼就看见一支箭疾速飞驰而来,重重地钉入她的腹中。

她倒抽一口气从梦境中惊醒,身边是惊慌喊她的鱼桂,天上的闷雷一阵阵响起,房间昏暗无比,忽而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眼前有一刹那的亮。

温梨笙猛然想起来。

她哪里是被毒死的?

分明就是一箭穿腹,被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