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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家要维持封建社会的体面,家里的仆人就不能少,丫鬟十来个,小厮也也有将近二十个。

平日里看着人高马大,充满了安全感,然而面对小胡子带来的这群人,竟然跟纸糊的一样,一推就倒,毫无还手之力!

凌梅气得浑身发抖,偏偏小胡子男人来历神秘,令她投鼠忌器,不敢贸然报警。

“沈惠惠……”凌梅咬牙念出这个名字。

小胡子男人不好惹,凌梅心中憋着火,全都集中到了沈惠惠头上:“沈惠惠被安排到哪去了?!”

“按照您的吩咐,让丫鬟们带着去后院关起来了。”小厮小声汇报道。

“看着少爷点,别让他出来。”凌梅道。

“可是……”小厮怯怯地道,“他们刚刚搜遍了前厅前院,都没见到少爷……”

凌梅一愣,顿时反应过来,正门动静这么大,凌嘉石怎么可能全程完全没露面?!

一道惨叫声从后方传来,凌梅一惊,顾不得丫鬟搀扶,匆匆小跑了进去。

当看到凌嘉石坐倒在地上,脖子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凌梅心脏都差点儿骤停了,一下子飞扑过去,揽着凌嘉石上下检查起来:“嘉石,你怎么了,怎么会流血?疼不疼,痛不痛?”

“我没事……”凌嘉石喃喃道,目光呆呆地看着前方。

凌梅顺着凌嘉石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陌生男人侧对着他们站着,而那该死的沈惠惠,不知廉耻地倒在男人怀中就算了,手上拿着的那根笔笔尖泛着血丝,赫然是弄伤了凌嘉石的利器!

“今天就算有白家保你也没用——”

凌梅从来没这么生气过,哪怕自己当年的往事被揭穿,她都能忍得下来,唯独儿子是她的逆鳞!

她怒吼着,冲上前扬起手就想赏沈惠惠几个巴掌,然而还没走到他们跟前,凌梅高举的手就被人狠狠摁住,然后猛地一推,将凌梅推回到了凌嘉石的身旁。

“母亲!”

“主母!”

凌梅脚下的高跟鞋一崴,整个人倒在了凌嘉石的身旁,她定睛一看,才发现动手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说话的小胡子男人。

“你该庆幸我不动手打女人。”小胡子男人阴沉地说着,随后转身,弯腰躬着身,恭敬地对沈惠惠的方向道,“先生,车已经绕到后院了,从后门出去距离最短,附近的医院也通知好了,随时可以办理手续治疗。”

凌梅这才注意到,包括小胡子男人在内的所有人,在面对抱着沈惠惠的那个男人时,都恭敬地低着头!

原以为小胡子男人是这群人中的头目,没想到这个男人才是。

刚刚在前院搜查的时候,这个男人不仅没开口,甚至连面都没露。

向来注重尊卑的凌梅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代表了,这个男人觉得凌梅压根不配跟他见面说话,所以让小胡子男人出面处理她!

直到见到沈惠惠,男人才亲自出手,把沈惠惠抱在怀里,送她去医院……

沈惠惠软软地倒在男人的怀中,腿上的伤口渗着血,显然情况不太妙。

凌梅早就注意到了,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凌嘉石受伤,凌梅气得失去理智,甚至不顾一切要亲自出手教训沈惠惠。

至于沈惠惠受伤,凌梅恨不得直接把她弄死算了,否则今日也不会有这些祸事发生。

本就是卑贱的出身,受点儿伤算什么,哪像她儿子金娇玉贵,平日里多掉点头发在凌家都是头等大事,更何况受伤流血!

凌梅怒视着昏迷的沈惠惠,但目光又不自觉被这个神秘的男人吸引。

他身材高大,面容冷肃立体,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森冷气息,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出来的。

最让凌梅疑惑的是,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的脸有几分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霍廷找到了沈惠惠,虽然心中怒意滔天,但当下还是以沈惠惠的健康为重,必须先将人送到医院治疗才行。

他没有理会凌家人,立即抱着沈惠惠起身离开。

他一走,小胡子男人自然也跟着走出凌府。

这群人离开后,整个凌家都舒了一口气,凌梅催着大夫给凌嘉石包扎伤口,直到确认血止住了后,才稍稍平静一些。

“母亲,我没事,你去看看玉姑吧……”凌嘉石仿佛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对凌梅道。

“玉姑?玉姑怎么了?”凌梅朝四周看了看。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凌梅刚刚心神都在凌嘉石的身上,直到此刻才发现不对劲。

玉姑向来办事利落,今天晚上怎么完全没见到她出现在跟前?

“玉姑她……”凌嘉石说着,尾音有些发颤。

一旁的大夫见凌嘉石有点儿说不下去,深怕少爷受刺激大发了,连忙主动道:“玉姑伤了手筋,双手怕是废了,不过夫人放心,血已经止住了,保命还是没问题的。”

“什么?!”凌梅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也没想到玉姑居然伤得这么重,“谁伤的你们?都是沈惠惠干的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最终一旁的丫鬟被推了出来,怯怯地将事情的经过逐一说了出来。

半小时前,沈惠惠确认凌家不打算放人后,设计扣下凌嘉石,拿他当人质逼玉姑放人。

玉姑虽然心中慌乱,但到底见沈惠惠孤身一人,体力不支就算了,腿还受了伤。

她料准了沈惠惠早已是强弩之末,故意拖延时间,打算耗到沈惠惠力竭,再找机会将凌嘉石救下来,将沈惠惠重新拿下。

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沈惠惠的狠劲。

虽然最后成功利用人多势众,设计将沈惠惠擒拿下来,但还是不小心弄伤了凌嘉石。

少爷脖子上多了条划痕,就算凌梅不责罚,玉姑心中也自责心疼得要命,当场就要让沈惠惠吃点苦头。

凌嘉石身上多了一道痕,她要让沈惠惠身上多十道、百道,只有这样,沈惠惠才会记得这次教训,以后再也不敢升起拿凌嘉石作为人质要挟的念头。

就在玉姑要动手的时候,小胡子男人就带着人冲了进来,为首的男人看到她要对沈惠惠动手,直接就下了死手,当场就把玉姑的手筋切断,将昏迷的沈惠惠救下。

之后就是凌梅进来看到的场景了……

“你说,玉姑的手是被谁废的,是那个抱着她的男人?”凌梅眼眸微眯。

“是。”丫鬟点头,面露恐惧地道,“他手里有刀,特别锋利,一下子就把玉姑的手筋挑出来砍断了!”

凌梅听完,反倒是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轻松了不少。

“母亲……”凌嘉石疑惑地看着凌梅,无法理解母亲听完玉姑的情况后,竟然会露出这样轻松的表情。

凌梅摸了摸凌嘉石的头:“嘉石,我从小倾尽全力栽培你,给你的所有一切,不比任何世家要差,你也认识不少权贵,有见过哪个大人物会亲自干这种事的?”

凌嘉石迷茫地看着凌梅,不明白她的意思。

凌梅心中却是闪过无数念头。

小胡子男人一语道破过往,那个抱着沈惠惠的男人,又一副来历不凡的模样,再加上凌梅看着他觉得有几分眼熟,因此她内心虽然愤怒,但最担忧的还是凌家是否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但现在这么一番问下来,凌梅却是彻底安心了。

京都的权贵,她不敢说全都认识,但当初为了栽培凌嘉石做了不少功课,多多少少还是清楚地知道权贵们的家风。

没有哪个人会把自己孩子培养成这样,随身携带尖刀,直接挑断人的手筋,这是正经家庭的孩子会干出的事情吗?

如此狠辣的作风,倒更像是那些亡命之徒的手段。

再仔细一想,要是这个男人来历不凡,以沈惠惠那样的出身,定然早就傍上了,怎么可能还安心待在学校学习,想尽办法地勾引凌嘉石?

确定男人不是自己惹不起的人之后,凌梅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下。

凌嘉石看着母亲微微扭曲的面容,吓得连忙握住了凌梅的手:“母亲,惠惠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害怕了,不要怪她。”

凌梅看着儿子惶恐的脸,看着他脖子上的伤疤,轻声道:“放心吧,母亲知道你喜欢她,不会对她出手的。”

“那您要去找那些闯入者的麻烦吗,他们伤了玉姑,确实可恶,但我总觉得他们不太像我们日常接触的那些人,非常的危险……”

凌梅点了点头:“这些人平日里违法犯罪作威作福惯了,不用凌家出面,警察自然而然会收拾他们的。”

凌嘉石不解地看着凌梅:“那您……”

身为凌梅的儿子,他一下子就猜出了凌梅要动手,不确定凌梅动手的对象是谁,他无法安心。

凌梅看着凌嘉石紧张兮兮的模样,知道他最牵挂的是沈惠惠,气得快扭曲了,但当着儿子的面,凌梅忍着怒火,轻声对凌嘉石道:“沈惠惠还是个学生,跟这些危险的人关系密切,总归是不太妥当。我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白家,让他们去处理。”

凌嘉石闻言,点了点头,也觉得有道理。

安抚完凌嘉石后,凌梅转身的离开。

才刚走出厢房,她脸上的神情便冷了下来,前所未有的阴沉:“走,去白家。”

凌嘉石脖子上的伤,玉姑废掉的手,凌府今天遭受的耻辱,还有那些早已经封尘的过往……

这笔账,她可要跟白家好好算一算!

她是不会对沈惠惠出手,但她可以保证,白家承受凌家的怒火之后,一定不会放过沈惠惠和那个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