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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坐在龙椅之上,带着些不?必刻意便能散发出来的浓浓威压,沉声开口。

“两杯酒。”

燕珝视线移开,不?去看她,转而将视线落在酒杯之上。

“一杯有毒,一杯无毒。”

云烟顺着声音,目光凝在酒液中,仿佛其中映着自己的倒影。

“选择依旧在你,”燕珝继续转动着佛珠,凝声开口:“你左手边那杯,无毒,是上好的佳酿寒潭香,取自高山寒潭水酿成,比之一般酒酿还?要清凉,应该是你会喜欢的味道。”

“喝下它,封后的圣旨朕立刻便昭告天?下,凤印在手,你便是这大秦最尊贵的女人。身为国母,你若在意付菡的婚事,片刻便能解决。”

佛珠悠悠转动。

“季长川,立刻便可从牢中出来,朕会封他为侯,赐予高官厚禄。你若不?放心,朕还?可赐予他一块免死金牌,保他一命。”

勤政殿内沉寂许久,云烟眨了眨眼,几乎能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燃久了炭火的室内有些干燥,她脸上都有些发热,语气却?凉。

“另一杯呢?”

似乎能听到指节的咔咔轻响,男人沉默一瞬,道:“另一杯有毒,你喝下,季长川也会死。”

剩余的话没有多说,云烟也知晓。

她握着护身符的手轻轻颤抖。

视线落在右侧那杯酒上。

事到如今,自私地决定一下季长川的生死也没有什么不?好,他们夫妻一场,同生共死也好过一生分离。

季长川心中有她,想来也不?会介意……她这样自私地做出选择。

良久的沉寂,云烟发白?的指尖方想抬起,便听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你怎就知道他愿意与你一同去死,”带着许多云烟听不?懂的情绪,复杂又迷离,“万一他还?想活呢?”

苍白?的面容之上,乌黑的鸦羽剧烈颤动,她似是用尽了勇气抬起手,将指尖伸向那杯毒酒。

出声都有些艰难,死亡,死亡,她又一次触碰到了这个词。

“……人有时候,或许就得自私一点。”

像是在劝说自己。只?有这样,方得解脱。

指尖触到酒杯的同时,佛珠尽断。

细小的珠子噼里啪啦滚了满殿,云烟手轻颤,杯中的酒液晃动着溅出来了些,依旧是清亮的酒色,让人半点想不?到这竟然会是能取人性命的毒酒。

“云烟。”男人的声音带着沉重的沙哑,还?有一丝恨。

他在恨。

“你选这杯酒,究竟是因为你心中爱慕季长川,想同他同生共死,与他同下黄泉,”男人站起了身,“还?是……只?是不?想待在朕的身边,不?得自由?”

那样卑微的音色,云烟怔愣,她竟然在这样的人的语气中,听到了乞求。

像是在求她。

她的手停在半空,顿住。

原本已经沉寂下来的心因着他那句话,又起了波澜。就像是在无风的海面上突然掀起了惊涛骇浪,将停靠在岸边的小船统统掀翻,溃不?成军。

她不?知道,她不?明白?,燕珝这样的一句话,一个问句,竟然就让她心中的秤杆完完全全地碎裂掉。

她现在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云烟知道六郎心悦她,也知晓六郎是好人。但如果说爱慕,她现在真?的不?明白?什么样的才?叫爱慕。

燕珝问,她选择毒酒,究竟是因为想要与季长川同生共死,还?是单纯……不?想留在他身边,因为在他身边而感?到痛苦。

几乎是点明了她心中所想,还?有这日日夜夜折磨着自己的某些想法?。

她只?能承认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

云烟是不?想留在燕珝身边的。但她为什么想要离开……若是因为心中有季长川,那便是自私地定了另一个人的生死。若是想要用死来逃离燕珝身边,寻求解脱,那便更是为了自己。

她心中迷茫,总归逃不?出一个自私。燕珝如今就是在为难她,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给她选择的权利,那现在看着她死又如何!为什么要在她做出选择之后,同她这样说话。

搅乱她的心。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云烟摇着头,眼眶发热。

“我不?知道……”

她一定是不?想留在他身边的,一定是如此,可被他那样问话,心中负气,口中便有些言不?由衷,“我同我夫君,愿意一同赴死,与陛下有什么干系?”

外头的天?色更沉,殿内烛火不?算明亮,几乎看不?清二人的表情。

“你对朕,当真?没有半点情意?”

男人不?知何时走近,站在了她身前。

云烟忽地觉得心痛,他们明明只?相?处不?久,大多数时候她还?那样畏惧着他,同他虚与委蛇。怎么短短时间,心会因他的话屡屡产生波动。

好像自己的整个心都吊在他身上,被他拿捏着,因为他不?上不?下起来。

可他这样逼迫她。

“没有。”

云烟几乎都听不?清她的声音,可话明明白?白?说了出口,便已然注定了结局。

气息骤然接近,手中的酒杯被男人接过,放到了托盘之上。距离拉近,云烟轻易地看清了男人如今的神色,好像很久没有休息好一般,眼下有些泛青,可眼尾又因着她的话,泛起了红。

他靠近了些,薄唇只?在咫尺,温热的吐息彼此纠缠,距离再度拉近,几乎能感?受到那微凉的唇瓣落在她的唇上会有怎样的触感?,之间的空气变得稀薄,云烟蓦地回过神来,在他即将吻上来之前偏了脸。

手腕被攥住。

“为什么,”燕珝的声音有些偏执,“为什么要躲开。”

云烟想要退后,可手腕却?被他拉紧,二人之间容不?下任何旁的东西,她讨厌他这般强势,这样逼迫,仰着头,直视着他沉黑的眼瞳,“因为我,不?喜欢陛下。”

事到如今,她反而镇静了下来,看着男人骤然变得深沉的面容,竟也没有多少惧怕。

还?要如何,她都不?怕了。

男人稍稍退开,一双剑眉早就没了凌厉之意,红着眼,有些发狠地开口:“你说的话,是气话吗?”

是,但云烟不?认。

见云烟没有作答,燕珝拿出了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手。

修长的指尖隐没在洁白?的锦帕中,又转瞬冒出了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欲望。

云烟有些恍惚,错着神色,“……不?是。”

不?是气话,不?是。

燕珝倏然吻了上来,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径直便咬上了她的唇。重重碾磨着本就脆弱的唇瓣,将原本苍白?的唇色变得嫣红。云烟双眼睁大,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忽然吻上来,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

男人重重地咬着她的唇瓣,像是在惩罚她用这唇说出那样冰冷无情的话语,牙关被撬开肆意侵.略,搅动着她的心弦。

云烟被亲得发晕,想要躲,想要逃离,想要退开,却?被他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后脑被他更重地按住,唇瓣厮.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和空隙。

胸腔紧紧相?贴,直到她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燕珝才?松开了唇。空气一瞬间涌入,云烟如获新生,急促喘息着。

燕珝眼底有着浓浓的欲.色,看着她因为他而潋滟的唇色,因为他才?泛红的眼尾,因为他才?急剧起伏的胸腔,长指插.入她的发间,感?受着她的温度。

“真?的没有吗,没有一丝心动吗?”

云烟认真?地看着他,直到自己能够顺利呼吸的时候,凝着眸子,倔强地开口。

“没有。”

攥着她手腕的另一只?手松开,按住了她纤薄的后腰,又轻而易举地被男人提起,扔向了一旁的贵妃榻上。

动作不?算温柔,甚至有些天?旋地转,云烟无力反抗,被他按在了有着柔软靠垫的榻上。

“陛下!”

云烟出声,却?被男人再一次堵住了唇瓣。

她手中紧握着六郎的护身符,那触感?明明白?白?地提醒着她,她的六郎在天?牢里安危不?知,可她却?在这里,同强抢她的人接吻。

浓重的羞耻和愤意让她死抵着男人的胸膛,可手指却?被男人掰开,将其中被她捏软了的护身符拽出,丢到了地上。

“凭什么……扔。”

云烟视线跟着远离,男人察觉了她的走神,带着一丝不?满,再度咬了她的下唇。

云烟吃痛,泪水又泛了上来。

温热的大掌在后.腰处摩.挲,云烟感?觉尾椎骨都渐渐发扬,整个人的身子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他的手按在她的身后,轻揉着,让她整个人都好像身处云端。

恍惚间,似乎溢出了一个轻哼,换来男人一声轻笑?。云烟羞愤地捂住自己的唇,隔绝开了这个让人窒息的吻,男人也不?再强求,换来她自由的呼吸。

手在上面,便管不?住他下面的动作,偏偏燕珝又发了狠,感?受到裙摆被撩.起,腿上一凉,几乎在感?受到那温热又冰凉的瞬间,便呼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