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发展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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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璋已经拿起了这把弓。
左手持弓, 右手还试着拉了拉弓弦。
确实不轻,但也不算太过费力。
顾璋道:“我觉得还行,能拿动。”
教习师傅面带惊色。
这可是一石弓!
他是知道燕庶老有给这位大名鼎鼎的学生安排武术课程, 但下意识想的,也就是和大多文人的水平一样。
差一点的就是花架子,为图一个“文武双全”的好名声,好一些的,也就是能骑马猎点小动物。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有读书人, 把自己往武将的程度练。
他当兵的兄弟,训练也不过是三力-七力弓而已。
能用一石弓的人, 怎么也能混个百夫长当当了。
一石弓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拉开的,不吃点苦头, 下狠心练习, 绝对达不到这个水平。
说实话, 他差不多也就这个水平,教习师傅摸摸鼻子,尴尬笑道:“量力而行, 要是觉得拿不住了,就赶紧换轻一点的。”
顾璋可不打算换轻一点的, 还打算加重点。
按照他的了解,这个时代有名的武将, 还有前朝记载,天生神力,臂力惊人的弓箭手, 能拉开5石弓。
他打算起码练到3石以上,这样日后在外行走, 无论遇到土匪、歹徒,豺狼围攻,有人偷袭,配合上近战的藤蔓,他都能有自保之力。
顾璋在所有选择骑射课的学子中,年龄确实是最小的。
许多人还真想看他笑话,倒也不带什么恶意,就是想瞧瞧传说中的人物平日里寻常的模样,还能笑着调侃几句。
不过顾璋却没给他们这个机会,有从前的底子在,骑着红枣很快就“哒哒哒”的跑起来,半点也不会手忙脚乱。
再到如今开始用弓箭,他力气大,又有习武底子,很快就上手了。
也许是见顾璋上手轻松,手里握着的弓看起来也不轻,有人还走到架子这头,想试试这头的弓有多重,差点被弓弦崩伤了握笔的手。
教习师傅大跨步走去,黑沉着脸:“我刚刚说什么?要选适合自己的重量,没听见吗?”
他最怕的不是笨学生,反正没学好也不耽搁他们科举念书,他最怕的,反而是自不量力的学生。
要是在他的课上伤了,残了,他也是要担责任的!
金瑎骑着他的马儿小跑过来,啧啧道:“又是个被你外表骗过的。”
他原本没打算学这个的,但他爹金傅偏偏这个时候,得了一匹帅气俊朗的宝马,那儿清澈透亮又通灵性的大眼睛,看着就惹人喜爱。
他便忙不迭地弃了书法课,来投奔顾璋了。
顾璋瞥了他一眼:“这可不能怪我。”
“也是咱们书生袍遮得严实,穿上就什么都遮住了,我要不是那日见,都不知道你练得跟武举的人一般厉害了。”金瑎感叹。
教习师傅狠狠训了一通那人,把人训得狗血喷头,一通杀鸡儆猴,让人不敢再动别的心思。
金瑎选了把二力弓,畅想着:“等我们俩都学好了骑射,还可以约着一起去狩猎,猎到了猎物,再找一小河边烤了吃。”
“约上余庆年和黎川,咱兄弟几个边吃边吟诗作对,还能奏乐合声,对酒当歌岂不快活?”
顾璋想想也觉得美,最好找个春天,风细柳斜,想想就快活,他直接应下:“挺好的。”
金瑎顿时打起精神来:“那我们比比,看今日谁先完成夫子要求?”
顾璋瞅了一眼他手里的二力弓:“你可真好意思。”
“我怎么不好意思?”金瑎特好意思,他还轻哼一声:“你莫不是怕了?”
顾璋眼角含着笑意:“怕你等会儿输了哭。”
金瑎炸毛,纵马就朝着校场角落的靶场去。
教习夫子教了握弓拉弓的正确姿势,一一检查过后,才发了箭,布置下了今日的练习任务。
金瑎因拿了轻弓,顿时信心大增,硬是要拉着顾璋站在相邻的草垛前练习。
他们是学院的出了名的学子,如今站在一起拉弓射箭,实在引人侧目。
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人,拈弓搭箭、双臂张开,看起来就蓄着一股英姿勃发的锐意。
要是平时,金瑎定然要嘚瑟起来,不过这会儿他专心和顾璋较劲儿,倒是没注意。
他本打算一鼓作气,趁顾璋选了个重弓,拿下一局就跑路。
结果被顾璋甩下了第一局。
又被顾璋坑了一局。
等实在坚持不住想要放弃的时候,又被顾璋特意放水,吊了根“马上就能赢”的胡萝卜在眼前,吊了一局。
等他力竭跌坐在地,才反应过来!
金瑎顿时气得鼓起脸,把弓扔开,生气道:“我累了,不比了!”
“真不比了?说不定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能赢过我了。”顾璋笑着调侃道。
金瑎:“再信你我就是狗!”
金瑎看到顾璋笑容就气得不行,报复地把胳膊塞到顾璋手里,耍赖指使道:“给我按按。”
“你确定?”顾璋不怀好意地笑。
金瑎看他表情,下意识觉得不对,但又怕是顾璋故意这样,犹豫了会儿,还是坚决道:“确定!”
顾璋给他松解手臂上的肌肉,用的是巧劲儿,可以刺激穴位和筋膜,要不然睡一觉起来,胳膊指不定就酸痛得不能动了。
“啊!疼疼疼!”金瑎猝不及防迎来酸麻胀痛,下意识想要收回手,却被顾璋抓得紧紧的,他连声求饶道,“不按了,不按了!”
恰逢此时,一旁也有道惊呼声传来:“对面小道怎么有人?”
“小心!”
两道声音交叠,许多人都没注意到,都在看金瑎他们这边的热闹。
顾璋却下意识精神紧绷,环顾四周,这是他在一次次生死中磨炼出的本能。
好像是被他们这儿动静惊了一下,不远处有名学子箭飞高了些,这本也没什么,可偏偏靶场后的一条有些生了杂草的小道中,竟然出现了几名学子。
“那条小道上怎么会有人?”
“看起来像是为迎这次秋闱,操跑锻炼的人。”
这会儿临近秋闱,问心学院也知道许多学子可能身子不好,便安排了操练跑步,有个十来天,许多学子怨声载道,一来觉得不过是坐三天,怎么会不行?二来又觉得天天这样跑,实在是浪费临考前的关键时间。
顾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问心书院的地形图,便猜到他们这是在想法子“抄近道”
从没选修过骑射课的人,也许还真不知道这条小道旁边有个靶场,毕竟前面被一排树给挡住了视线。
短短几息时间,远处一小群人也注意到这边动静,抬头朝这边望来,透过高高的灌木丛和杂草,隐约看到一群手中执弓的少年,还有一只从高空而落,直冲他们而落的利箭。
本就气喘吁吁,跑不动道的人,瞬间脸色发白,被吓得腿软,还有人吓得跌坐在地。
这一人乱了心神,还连带着绊倒了周围好几人。
连声惊呼校场周围的人纷纷停手,驻马,齐齐朝着校场这块不起眼的角落看过来。
“那儿怎么会有人?”
“我记得那条小道路口,立着不可穿行的牌子!”
“倒是躲几步!”
再着急也抵不过距离太远,只能焦急的看着。
一匹枣红色的马儿飞奔入视线里,马蹄如飞,纵马疾行之人看起来身姿矫健,背后还背着一把弓。
他想干什么?
不会打算以箭射之吧?
连教习师傅都不敢保证这个准头,不敢轻举妄动,要是偏了,指不定多一个人受伤。
这片宽大的草坪校场上,许多目光聚集于此的人,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顾璋策马追了一会儿,这个箭往上飘,高度高,倒是给他一点追击的时间。
眼瞧着距离近了,他从腰间抽出白藤,双腿夹紧马腹,核心用力传递到肩膀,肩膀传递到手臂。
只见一枯褐色的线条,如闪电般朝着半空中的急速劈去,仿佛要劈开天地。
那藤蔓看起来长得吓人,足足有四米多,硬生生将随着高度下降,速度越来越快的箭抽飞。
顾璋顿时勒马,枣红色的马儿飞快减速,前蹄高高抬起,连人带马几乎都要接近垂直的角度。
这才堪堪在浅沟前停下,隔着小道和草坪的浅沟里,乱草丛生,枯枝遍布。
顾璋松了口气,他拍拍红枣的头,夸道:“好样的。”
红枣发出一声得意地嘶鸣,透着点欢愉。
顾璋转头,就见教习师傅也匆匆快马赶到,面带后怕。
他距离远,马儿还不在身边,借了学子的马赶过来也实在来不及。
发生了这样的事,课程自然上不下去。
失手的学子、 上课的教习师傅、操跑途中无视告诫牌走捷径的一群学子,都被喊到后面的小竹楼里。
顾璋的骑术,倒是狠狠出了次名头。
甚至还有当日在校场的学子,给他做了一幅画,画中顾璋策马奔驰,手持雷鞭朝着天空冷箭抽去,隐约重合的虚影里马儿前蹄高高扬起。
虽只是个策马的背影,但凡是那日在校场之人,都不约而同地说:“此画极为传神!”
随着这幅画传开的,还有顾璋的从前策马回乡的事迹。
倒是让他顿时风头无两起来,能文能武,眼看着就是前途大好,府城许多人家,都暗暗打算起来,想着能不能在顾璋离开宁都之前,喜结连理。
这都是后话了。
金瑎都有些后怕:“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蹿出去了?”
顾璋不动声色地将四米长藤换回去让小呆瓜收好,重新捆在他腰间的,又是最短最合适的近两米的白藤。
顾璋道:“若不是被我们惊到了,这箭也不一定会射歪。”
金瑎也有些懊恼:“也是怪我,以后上骑射课还是要专注认真些。”
他记下这个,倒也没太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很快就恢复过来,还好奇戳戳他腰间的白藤:“刚刚就是用的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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