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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最终是交给九阿哥胤禟去办了。

在正式下发圣旨之前, 先通知了此前第一波赶上的商行们。

被召集过来的富商都是京城全大清排得上号的,背后大多有背景,不是站着他的兄弟, 就是下面牵扯很深的权臣。

胤禟也是有点紧张的, 当然不是怕他们,是担心自己万一要是办砸了差事, 皇阿玛那边恐怕难以交代。

为此,他还不仅找八哥商量了一番, 还在私底下找四哥询问了些关于这个轨道全铺开后的想法。

胤禟自己也想了不少, 又有两个立场完全不同的兄弟, 从不同的角度给出了建议, 甚至生出了恨不得自己出钱,把所有线路都占了的疯狂想法。

但是胤禟很快就冷静下来, 对着百姓、群臣皇阿玛肯定会顾忌脸面,对着自己的儿子就不一样了。

胤禟想想这些年的事,轻轻叹了一口气。

没有大张旗鼓, 得到消息来的人数也不多, 但是个个影响力都不小。

若是平时,他胤禟靠自己都不一定能请来如此多人,实际上不少人都是看在皇子的身份, 还有那个蒸汽车而来。

胤禟毕竟是皇子,先借着康熙的名头, 让富甲一方的商人们都坐下来听他讲。

从这个轨道铺设的全程规划开始讲起, 如何划分路段, 冠名权到底是怎么回事, 定价如何, 如何参与, 最后又有什么好处。

无利不起早,前面讲的家国大义,胤禟都没感觉到多少热情,一个个看着态度很积极,嘴里夸得天花乱坠,却连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不拿出来。

直到最后,说到好处,原本一个个看似认真听,其实都是皮笑肉不笑,嘴上用官方套话应付,说不定心里甚至在想晚上吃什么的富商们,一个个都精神起来,眼睛都亮起来。

路段冠名权,按照投入分档次降低日后货运价格,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到其中好处。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成了。

“这轨道修好了,真的和弘晏小阿哥一样,也给我们署名的权力?”

“若是我们粮行出钱,直接一路修到济南,日后可以优先使用吗?”

“你心可够黑的,本来收粮的价格就压得低,你要是优先使用了,还有我们什么事吗?这可不行。”

胤禟奔波了小半个月,总算是将康熙指派的差事给办成了。

要是这个时候下发圣旨,保管能有种一呼百应,供不应求的抢手场面!

不过康熙下发圣旨的时候,胤禟有点傻眼。

皇阿玛居然直接圈了京城出发往外延伸的三条线,足足往外圈了几千米,直接分配了!

弘晏那条已经天然存在,往远处绵延一千米,都直接署上这位大清最小的安亲王的名。

另外两条则是由康熙自己留着,再继续往外,太子胤礽、大阿哥胤禔、三阿哥胤祉……每人都依次分配一千米。

太后、公主、有功之臣从一品开始,一个不落。

几乎由京城向外画了一个圆,将一片不小的国土都圈进去。

等到这些都分配结束,剩下才开放给普通百姓。每一段路都划分的不短,都是几百上千公里。

剩下的这些就纯凭财力了,按照户籍为单位,竞标来拍得每段路的署名权。

康熙这样安排,当然不是为了替人省钱,也不是心软不舍得掏富商兜里的银子。

恰恰相反,他要大捞特捞一笔,他不仅要修路,还要充盈国库。

比起普通的,有钱就能认领,还遍布全国的烂大街署名权,这样似乎能代表着身份地位的署名权,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比什么都珍贵。

即使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拿在皇帝手里,也没人会觉得是块普通石头,反而会去琢磨是何处出产,有什么珍贵之处。

光看看都城周围的署名权都落在什么人手里,他们是什么地位,光是这样,就无形中增加了署名权的身价。

在京城之外更远的地方,原本还在观望的富商们,看到京城附近的归属,看到皇商们都争前恐后的抢,看到署名权被炒得如此火热,即使原本还有些犹豫,都立刻抢着参与竞标。

有的人想光宗耀祖,衣锦还乡。

有的人雄心壮志,打算等修好之后,要大力拓展自己的生意。

还有的人琢磨,以后货物流通得快了,自家生意会有什么改变。

有的人在观望,有的人在八卦,有的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打算抓住风口试着能不能飞上天。

也正如康熙所料,各地竞标都火热的展开,跟不要钱似的不断报价。

康熙龙颜大悦,赏赐如流水般流入雍亲王府。

崽崽院子里的库房都要堆不下了!

偏偏崽崽还没什么“自己已经成为大清最富有小孩”的自觉,还傻乎乎的对着厨房的烤奶豆乳糕流口水。

四爷知道他喜欢吃。

按照仙器的说法,若是小时候得不到满足,等到日后大了,会变本加厉的体现出来。

他干脆也不过多限制着,只是每天不能吃超过三种,免得吃不下正经膳食。

“阿玛,烤奶糕送来了吗?”

崽崽人都还没跑进屋,小奶音就先一步传进了屋子里。

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小鼻子都被冻得通红,还一抽一抽的,看着哒哒哒跑进来的崽崽,四爷摸了摸他的手。

“命厨房煮一碗姜汤。”四爷吩咐道。

崽崽发现自己的烤奶糕要变成姜汤,连忙摇了摇小脑袋,扯着胤禛的袖子撒娇道:“阿玛~不喝姜汤。”

胤禛没好气的给点他脑袋:“就惦记着吃,若是生病了,可别又哭着要阿玛又哄又抱的都不睡觉。”

崽崽小脸一红,想到自己入冬之前生病的那一场,直接趴在胤禛腿上:“才不会呢~安安也没有光记着吃呀,还学了好多字呢。”

四爷自然知道,最近张大儒给孙子开蒙,许是讲了有趣的故事,把崽崽的钩的学了不少,他心中有些意动,打算小家伙快到五岁的时候,再和仙器商量一番。

感觉小家伙身上逐渐暖起来,四爷督促着他把姜汤喝完,才让人给上了烤奶豆乳糕。

崽崽有美食万事足,乖乖的坐在小桌子上陪阿玛看书。

烤奶豆乳糕是府上厨子新琢磨出来的糕点,当厨师水平到了一种境界,再想根据人的口味爱好做新品种,虽然不简单,但也不太难。

这次就尤其符合崽崽口味。

表面一层焦黄的奶皮,有种独特诱人的香气,奶皮吃进嘴里,还有一层表面微微脆,中间带点韧劲的独特口感。

材料都是用的最好的材料,即使是简单的搭配,其中浓郁醇厚的奶香和豆香,还有红豆沙细腻的口感,在嘴里一层层绽放开来。

崽崽吃得特别珍惜,每吃一口都忍不住用小手捧着脸,仔仔细细的回味一番。

不过还没吃到一半,崽崽幸福的表情突然一愣,然后小手捂着侧边腮帮子:“唔!”

疼!

胤禛发现他小表情的变化,连忙请太医来。

康熙听闻崽崽不舒服,连忙派了太医院中大半擅长儿科的当值太医过来。

这些好了。

所有人都知道崽崽爱吃甜食,甚至还偷偷藏甜食吃,把牙给吃疼了。

等送走了太医,四爷板着脸:“每天三份都还没吃够?”

“不能怪安安,是奶皮糕太好吃了。”崽崽小声道。

四爷见崽崽还把责任推给糕点,一点也没有东窗事发的自觉,深吸一口气:“是它太好吃了?”

崽崽以为阿玛也支持自己,连忙点点头:“真的好吃!”

像是专门为他设计的,馋嘴的崽崽哪里顶得住?

崽崽眼巴巴的看向阿玛。

四爷抬眸,问道:“其余的是在哪吃的?”

“去额娘那里吃的。”崽崽对了对手指,没敢骗人。

难怪最近往福晋院子里跑得多,他还以为是福晋松口,愿意将小家伙记在她名下,两人也逐渐培养起了感情。

亏他前些日子还有些吃味!

“你自己说,你该怎么办?”

崽崽抬头看了一眼冷着脸的阿玛,试探道:“罚安安三天不许出去玩?”

崽崽见阿玛没反应,小奶音又继续:“那罚安安今天不吃糕糕了?”

今天的那份都吃过了,还有什么好不吃的,难道他还能从肚子里给取出来吗?胤禛被他的小心思逗笑。

“罚你半个月不许吃甜食,一个月不许吃烤奶豆乳糕。”胤禛直接斩断了崽崽的念想。

毕竟牙都吃疼了,也该好好戒一戒甜食。

不能出去玩算什么惩罚,他瞧着小家伙虽然也爱玩,但是也喜欢窝在暖和的被窝里,一天不出来都可以,也不知道怎么呆得住。

要罚的话,自然是罚小家伙最爱的,这样才能记住教训。

崽崽听到自己一个月都不能吃烤奶豆乳糕,如遭雷击:“不呀~不呀!”

本来乖乖站在那里挨训的崽崽,直接冲到他面前,一把抱住胤禛的腿,两只小胳膊将他双腿紧紧抱住,小身体也趴上去:“要吃要吃,不答应的话,我就不放开啦~”

四爷不为所动,反正屋内暖和,他捧着书继续看,任由崽崽耍赖。

拼耐心,崽崽当然拼不过阿玛。

还不到一刻钟,崽崽就自己松开抱着阿玛的小胳膊,顺着往阿玛怀里爬,把小脑袋埋到阿玛胸膛里,奶声奶气道:“阿玛我错了~”

他软乎乎保证:“安安真的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不多偷吃,吃完认真刷牙。”

小脑袋边卖力的拱,一边哄道:“好阿玛,阿玛最好了,能不能不罚我一个月不许吃烤奶糕啊~”

四爷被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得没法继续看书,甚至感觉下巴被小家伙头发扫得有点痒。

伸手捏住他脸颊上的小软肉,限制住在自己怀里左右乱拱的小脑袋:“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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