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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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说这个也没有用,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不相信也拿不到证据。”景娴掀开锅,面无表情地把虾和海蛎子倒进锅里,又把锅盖上,“你也别觉得我说不讲理,你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商南臣,我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才嫁给你,我还有其他的选择。虽然麻烦点,但也不是不能解决。没有人愿意来当受累不讨好的后妈。我自问和你领证到现在,对得起你们爷仨任何一个。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对得起我吗?”
“你不能因为我耍了点小心思,就在我脑袋上扣个大帽子,一辈子都摘不掉的那种。你要是做不到,咱们也可以离婚。我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我有本事,又不是养不活我自己。不就是糟心的一家子,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要是出事儿,我让他们也好不了。”
景娴穿着青色的棉袄站在客厅里,背着光显得特别孤单,就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他一样。
“我……”
商南臣才张开嘴,吐出一个字,福生就从屋子里跑出来,扑上去抱住景娴的大腿,泪眼汪汪地看:“妈,你离婚带我走吧!以后我给你养老。我保证乖乖的,吃的少!”
铁蛋也从后面跟过来了,比弟弟慢了一拍,抱住景娴另一个腿,大声说:“我吃的也不多,以后你跟别人吵架,我无条件站你这边!而且,你把别人摁倒了,
我还可以帮你揍他!绝对不揍死,往屁股上使劲儿踹。”
最后一句是铁蛋今天想出来的新办法。
妈说打人不能打脸,往肉多的地方打,除了肚子肉多,就是屁股了。
铁蛋长这么大,跟着亲妈日子都没这么好过。跟景娴这大半个月,是他们兄弟俩这辈子最好的日子。有暖和的新棉衣,还有暖和又不硬邦邦漏风的厚棉裤。还有新鞋子。
新鞋子可真暖和,脚都不疼了。
还有他从来没吃饱过。
这几天,他和弟弟脸上有肉了,皮肤还是有点黑,跟二十天前判若两人。他不傻,他知道谁对自己好,也知道自己可能不能跟景娴走,还是抱一点希望。
两个孩子的话让商南臣脸一黑。
“离什么婚,不会离婚的。你们俩进去,别在这里捣乱。”商南臣以为孩子会走,结果俩孩子嫌弃的看他一眼,继续缠着景娴。
景娴本来也不是多生气,现在是彻底没气了。
就是那种,自己凭良心付出的,意外收到了回报,这种感觉就很舒服。
“妈?”福生才不信他爸的话,“你带我吗?”
“带。”
景娴笑了。
铁蛋急吵吵地说:“那我呢?”
“也带。”
商南臣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奇怪的是他并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样挺好。
他瞅着锅开了,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锅开了。”
“你们俩去拿碗筷,等着吃饭。”
景娴一开口,俩小崽子特别听话,乖乖地去拿碗筷子。还分工合作,一个人拿碗,一个人拿筷子。经过商南臣身边,都没给他个眼神。
商南臣:“……”
很好,他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嫌弃了。
但他竟然想夸奖两个孩子做的好。
等孩子进屋了,商南臣凑到景娴身边,低声说:“我跟你道歉,是我不对,我不该不相信你。但是我及时改正了错误。比如这次,我回来就跟你说了。”
景娴没说话,把虾好海蛎子用笊篱捞出来放在盆儿里,塞到商南臣手中:“我不是拎不清的人。国家大事上,你谨慎点没有错。既然这事儿翻篇了,那以后我也希望你可以尊重我,相信我。如果你一直轻信别人,不信我。是不是以后我和别的男同志说几句话,经别人嘴里这么一说,你就会怀疑我跟人家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她真不是危言耸听。
赵秀芝那个人还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商南臣瞬间严肃地说:“你放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选择相信你。还是那句话,除非你损害国家利益,背叛祖国。”
“这件事儿永远都不会发生。”景娴目光坦诚地直视他。
“那咱们吃饭?”
“嗯。”
景娴打开碗架子,取出酱油壶,往碗里倒点,又剥了一头蒜,拍了放进蒜缸子里,用擀面杖砸碎。她力气不小,速度又快,不到一分钟就端着一个小碗进来。
“吃饭吧!”
景娴喝着米汤,暖暖胃,伸手拿个海蛎子,用小勺擓(kuǎi)一点蒜放在上面,直接吃到嘴里。两个孩子有样学样,不过他俩没敢放太多的蒜,就尝了点味。
“好吃吗?”景娴等俩孩子吃饭,笑眯眯地问。
俩小崽子齐刷刷地点头:“好吃!”
“虾也可以放进去蘸蘸(zhàn)再吃。”景娴提醒俩小家伙。
俩小朋友照做,吃了一口土豆干饭,眼睛都笑没了。
商南臣没人搭理,也没出来找存在感。他知道自己这两天着急了点,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心里有种感觉,好像自己如果什么
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以后和景娴会就很像很多搭伙过日子的夫妻一样,相敬如宾一辈子。
他之所以不生前妻的气,也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感情。
说他自私也好,怎样也罢。
他终究耽误了前妻好几年。
如果她不出轨,他会跟她好好过日子。
这次的婚姻是自己选择的,仓促,但是也合心意。
如果不是合心意,他也不会答应她领证。明知道她的条件不在他的选择之内,还是决定和她结婚,就是想着和她组建一个有感情的家庭。
商南臣读过书,以前看过红楼梦,不是啥也不懂的兵蛋子。
这个年代说情情爱爱会让人笑话。
他不说,但是他期待拥有至死不渝的感情。
吃过午饭,一家四口去上班。
商南臣在路口跟他们娘仨分开,他发现景娴的围巾掉下来,还拉住她,帮她挡着风,让她把围巾系好才走。
不远处,刘彩兰看到这一幕,捂着肚子脸色愈发惨白。
那天被陈保民踹了一脚之后肚子就一直疼,她今天忍不住去医院,看过医生开了点药,还是疼的没办法起身。可不起来就要饿肚子,陈保民中午不回来吃,就在部队食堂吃饭。她自己不想凑合,但没力气做。
她出来泼泔水,就看到了这一幕。
如果商南臣不来,陈保民就是营长,而不是副营长。陈保民心里有闷气,没地方发泄,看她不顺眼就打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发了疯的想,是不是只要商南臣被连累,就被调走,到时候营长就是陈保民的。到时候,陈保民肯定不会再打她了。
刘彩兰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在院子里往外看。
看到赵秀芝从学校回来,她进屋抓了一把冰糖,用纸包上揣在兜里出去了。
“嫂子,在家吗?”
赵秀芝回头看到刘彩兰,招呼她进来。
刘彩兰进了院子,把冰糖拿出来放在桌上:“我给狗剩拿点糖过来。”
赵秀芝看着那包糖,很敷衍地问:“喝点水不?我给你倒。”
“不不不,不用不用。我一会儿还要回去做饭,不用麻烦。”刘彩兰很会看人脸色,不然也不能把刘彩兰哄的这么高兴。
赵秀芝还真就没倒水,直接坐炕上了去。
他看着狗剩破掉的裤子,拿起来打算缝,半天才把针线穿上,还没接刘彩兰的话。刘彩兰指甲刺的掌心发疼,几秒种后,她笑着伸手去拿赵秀芝手里的衣服。
“嫂子,我来帮你缝。”
赵秀芝也没推让,就让她拿过去了,嘴上还假惺惺地说:“这么好意思呢!还天天让你帮我。”
“我做快一点,一会儿就缝好。”刘彩兰拿着针线,手脚十分麻利,针脚又细又密。
“你工作的事儿成了,明儿就去食堂报到吧。这次就要两个人,我给你抢了个名额。”赵秀芝本来不打算说的,可谁让刘彩兰捧的她高兴呢。
刘彩兰满脸惊喜:“嫂子,真的吗?我今天在医院看到景娴的时候,都惊讶坏了。真没想到人家刚过来就能有那么好的工作,我都来快半年了,都一直在家。”
“你说啥?”赵秀芝脸色骤变,看起来很凶。
刘彩兰小心翼翼地问:“嫂子,是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你刚刚说景娴在哪儿上班?”
“医院啊?”
赵秀芝瞪眼睛:“她那种人凭什么去医院上班?”
刘彩兰低着头老实巴交地说:“可能是商营长出力了吧。不然她一个乡下来的,怎么能去医院上班呢?”
“不行,我要找商南臣问个明白。”
赵秀
芝说风就是雨,下炕就要出门。
刘彩兰已经把补丁缝完了,忙跟着出去,讨好地说:“嫂子,我要回家做饭去了。”
“去吧。”
赵秀芝也不想让刘彩兰参与,恨不得她快点走。
等人走后,赵秀芝从家里出来,站在景娴他们家门口喊:“商营长在家吗?你出来一下。”
商南臣正在烧火,听见声音,皱眉问:“谁啊?”
景娴掀开一点门帘往外面,看到赵秀芝挑眉说:“赵秀芝找你呢!”
“他找我干嘛?”商南臣不打算理她,“你跟她说我不在家。”
偏巧,赵秀芝在门口大声喊:“商南臣,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去你们部队举报你!举报你……”
“举报我什么?”
商南臣黑着脸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不少左邻右舍家的门都是开着的,还有人探头探脑,看向赵秀芝的眼神相当冷。
赵秀芝看到人出来,大声说:“商营长,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你是不是没当回事?既然你不解决,我现在就举报她。”
“举报谁?是要举报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