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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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砚吸出一口毒血, 侧头吐出后又将唇覆了上去。
他感觉云意的腿在他掌心里颤抖,若是平时他必然不舍得让小姑娘受这份罪,但现在他却不得不狠下心。
直到吐出的血不再发黑, 季砚才吐出一口气,抬头看着云意, “好点没有。”
云意呆呆看着季砚嘴角上沾染的血迹,又看向自己的腿, 她心脏在发烫,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云意缓缓摇头, 捏紧手心,恍惚吐字:“好, 点了。”
她拉起衣袖,一点点将季砚嘴上的血迹擦去,直到那抹靡丽被擦干净, 她剧烈跳动的心才得到了一点点平复。
何安很快回来,将草药递给季砚就转过了身。
季砚将草药仔细敷在云意的伤口上, 取出帕子给她扎好, 站起身略一弯腰,手臂从她的腿弯处圈住,“抱紧我。”
云意身子一空,她连忙勾住季砚的脖子,紧紧将身子将埋进他的怀里,腿上的疼还在, 但刚才的慌乱已经不复存在。
云意觉得心口酥酥的麻着,视线也逐渐迷蒙, 是蛇毒的原因吗, 她靠在季砚怀里昏昏沉沉的想。
照月居。
宝月和绿竹见到云意昏迷着被季砚抱进来皆是吓得不轻, 得知她是被毒蛇咬伤,宝月急急忙忙就要去请大夫。
还未走到门口,何安就大步从外面进来,“大夫来了。”
大夫见到云意被季砚抱在怀里,先是一愣,很快冷静道:“敢问大人,姑娘是哪里被毒蛇所咬。”
季砚皱着眉道:“左侧小腿。”
云意听着吵吵闹闹的声音,悠悠转醒过来,脑袋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不清楚,腿上一阵阵的疼痛让她不住的皱眉。
季砚沉声道:“还不给她诊治。”
大夫连忙放了药箱蹲下身道:“还请姑娘别乱动。”
云意紧张的点点头缩在季砚怀里,眼睛怯怕地盯着被揭开的伤口。
还没等看到,季砚就抬手覆在了她的眼上,将她按回了自己怀里,“别怕。”
大夫检查过云意的伤口起身道:“万幸处理的及时,蛇毒没有蔓延,待我开一副清余毒的药,连服三日就不打紧了。”
季砚喂云意喝下药,又等她睡着才离开。
何安守在照月居外,一见季砚出来就上前告罪,“属下守护不利,令姑娘受伤,还请大人责罚。”
季砚虚一摆手,“山上蛇虫本就多,这畜生又是躲在阴蔽处忽然窜出来,你没发现也是正常。”
何安退到一边,跟着季砚往外走,他看到季砚仍锁着眉,暗自庆幸,还好姑娘没有大碍。
他低下视线,很快又抬起,大人嘴角处那浅红的印记是……何安皱起眉思索,很快就想起云意的蛇毒没有蔓延。
何安一惊,莫非是大人亲自替姑娘将毒血了出来。
*
云意服了几日药,除了小腿被咬的伤口处仍有些肿痛,需要日日敷药以外,身子已经没了大碍,但季砚不许她下床走动,她就只能躺着休养。
清早,宝月端来了药替云意更换,她揭开细布,看到云意原本雪白笔直的小腿青紫的肿着,就觉得心疼,忍不住又念叨起,“都好些天了,怎么还不见消下去。”
云意反而倒转过来安慰她,“大夫说了,要半月才能彻底消下去,你就别担心了。”
宝月将药换上,一圈圈仔细的绕着细布,“我这不是瞧着姑娘遭罪,心里不舍得。”
两人说着话,绿书从楼下上来道:“姑娘,五姑娘今日过来,听说你受伤,来瞧你来了。”
宝月替云意把裙摆放下,“姑娘下楼不方便,不如就请五姑娘上来?”
云意轻抬眼尾,季舒宁不会平白过来,约莫又是有什么事了,她点点头,让宝月扶自己到桌边坐下。
绿书则去轻季舒宁。
“五姑娘这边请。”
季舒宁上来就往云意的脚上看去,裙摆遮着她也看不出什么,直闻到空气里还有未散的药味,她眉头一皱,问:“怎么还能让蛇咬了,可打紧?”
云意将掌心搁在左膝上,“已经好多了。”她弯起笑眼,“五姐姐是专程来看我的吗?”
季舒宁在她身旁坐下,眼里浮着些担心,嘴里却不饶人的说,“你当我空闲的很?”
云意抿起一点唇角,赧然的笑笑。
季舒宁这才解释说:“是三姐的亲事定下了,七月初三,我特意过来响告诉六叔一声。”
只是她来的不巧,六叔似是一早就出门了,她转头看向云意,“又听丫鬟说你被蛇咬了,所以来看看。”
云意听了季舒宁的话颔首欣喜道:“七月初三,那岂不是三个月都不到了。”
“正是。”季舒宁点头,替季宛感到开心的同时又有些怅然。
云意看着她略显沮丧的神色,问道:“五姐姐是舍不得三姐吗?”
“自然也是舍不得的。”季舒宁预言又止,三姐出嫁之后,母亲定是又要为她张罗相看亲事。
季舒宁不想提起这些烦心事,移开话题,转而问云意,“你是怎么被蛇咬的?”
云意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她与大人去青玉山的事,她便也没说,只心有余悸道:“它是忽然从草堆里窜出来,我一时没瞧见,就被咬了。”
“也不知道小心些。”季舒宁责备了一句,对着宝月吩咐道:“你们这两日把院子仔细清扫一遍,在墙角多撒些雄黄,天热了蛇虫鼠蚁也多。”
宝月见季舒宁这是误以为云意是在府上被蛇咬了,不过看云意没有解释,她便也没说什么,应声说:“奴婢这就去。”
五里就剩下两人,季舒宁忽然问云意:“对了,你可知道赵涣屹下狱了?”
云意一下就又想起了那夜的事,徐慧茹和赵涣屹是夫妻,莫非她求大人的事,就是和赵涣屹有关?
云意回视着季舒宁,摇头道:“大人从不与我说政务。”
季舒宁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说给了云意听:“原本那姓赵的和地方官员勾结,私卖官盐,照我朝律例,仗一百,徒三年便可,偏偏还事关海商一案,被判流三千里。”
季舒宁愤慨的同时又带着几分快意,“当初徐慧茹与六叔退亲定是没想到有今日。”
云意若有所思地低头,看来她猜的没错,而那日大人定然是没有答应她的请求,因为大人来了她这处。
这些日子以来,像根刺一样埋在云意在心底的疑虑和不安终于消褪下去。
季舒宁在云意的小楼里坐了大半日,正闲的发慌在打络子的时候,季砚来了。
季舒宁放了手里的东西,欣然起身,脆生生道:“六叔。”
相比之下云意唤“大人”的声音就显得轻了很多。
季砚看过云意的精神状态,才微笑着问季舒宁,“怎么过来了?”
季舒宁道:“我来是想告诉六叔,三姐的婚事。”
季砚点头,不见意外地说:“我已经知道了。”
季舒宁一愣,转念一想,也是,有什么是能瞒的过六叔的。
季砚转而询问云意的伤势,云意一一回答,季舒宁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六叔待云意,竟比待他们更像是亲人。
她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不舒服,可想到云意受了伤,六叔关心几句也是去了厚非。
她胡思乱想着,见六叔朝自己看来,她支吾了一下道:“既然六叔已经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云意听她要走,连腿疼也顾不上,急急走到季舒宁身旁,“五姐姐吃了饭再走吧。”
季砚看她走得一瘸一拐,眉心已然叠了起来。
季舒宁见季砚不说话,也不敢自己做主答应。
云意朝季砚望去,也不说话,眼里却带着些些祈求的意味,季砚无奈失笑,“吃饭就吃饭,你坐着说就是,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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