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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意隔着帷帽端量雪香,片刻,她照例推了一锭银子上前,“我请你来,是有一事要请教。”

雪香更为困惑,看着桌上的银子也不敢拿,“姑娘但说无妨。”

云意也不拐弯抹角,“我要你教我,如何能撩拨似那探花郎一般的男子的手段。”

在雪香错愕的目光下,云意接着道:“是远比戏台子上演的更为傲岸高洁,清雅端正的男子。”

雪香按下震惊,心中有了数目,只怕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求而不得,竟想到来她这寻招数。

“妾身冒昧问一句,那人对姑娘的态度是?”

“很好很好。”云意垂眸抿抿着嫣红的唇瓣,声音忽而变轻,弥上一层酸楚,“但也只此而已。”

“我不能让他知道我的心思。”

雪香闻言掩唇一笑,看来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她安心的拿了银子,说:“姑娘说那位公子待你很好,可是对你不设防?”

云意点头。

雪香又问:“是将你当作妹妹疼爱?”她猜测多半是如此,那男人不过只是稍稍分了点心思,女儿家确是动了心。

云意迟疑了一瞬,“算是。”

雪香细长的凤目轻抬,眼底的媚意便生了出来,她转着流光似水的眼睛说:“那便要让他先意识到,你不仅是他疼爱的妹妹,要先设法让他先乱了心思,还不能让他瞧破你撩拨的手段。”

云意听懂了她的话,却不知该怎么做。

雪香斟酌道:“不知姑娘能否让妾身看一看你的容貌。”

云意略作思考,大大方方的摘下了帷帽。

戏楼里最不缺的就是好颜色,雪香的样貌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可饶是这样,她看到云意的容貌的一刻还是被惊艳到了,冰肌玉骨,花娇玉柔,眸光澄澈如水,偏偏又带着酥骨的柔媚,与她的纯稚两相冲撞,又恰到好处的合适,只怕蹙一下眉头不知能勾了多少人的魂。

这样一个尤物摆在眼前还能坐怀不乱,雪香都不禁佩服。

……

马车上,季舒宁等的快不耐烦了,才见云意从戏楼出来。

“怎么去了那么久。”

云意走到她身边坐下,寻了个借口搪塞,好在季舒宁也没有追问。

等她回到东水巷,天色以经昏暗,看季砚的马车停在府外,她问门房:“大人可回来了?”

门房道:“回姑娘,大人和几位幕僚在松雾阁谈事。”

云意点点头,先回了照月居。

云意坐在窗台前,垂落铺散的裙摆被风吹着轻拂,她身子轻倚,托腮想着雪香与自己说的话——

“直勾勾的引诱属下乘。”

“姑娘只需记着,七分无辜,三分撩人,将你楚楚生怜的优势利用上。”

又想到雪香教她的法子,云意就算再大的胆子,总也是羞耻的,盈润透粉的唇瓣来回翕动又抿紧,扶在窗台上的细指则紧握住,无一不在彰显着她此刻的心慌。

*

云意把她的心神不宁都摆在了脸上,季砚看在眼里,问过几次她只摇头不肯说,便也不再过问。

小姑娘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秘密无可厚非,季砚如是对自己说,但心里却浮着几分薄薄的烦躁。

这日季砚休沐在府上,云意如寻常一样与他一同在书房,季砚在一旁处理公文,她就自己临摹季砚的丹青。

画到一处奇崛的山石时怎么落笔都不满意,她扭头眼巴巴望着一旁神色专注的季砚。

明明没有抬头,季砚余光也始终注意着她,出声问道:“怎么了?”

云意忙向他请教,“我这处落笔总是不对,锋芒不够,反倒显的钝气。”

季砚搁笔起身,走上前去看,这幅丹青是他手把手带着她临过的,会画不好,只能说明她心思不在上面。

季砚没有说什么,只是从她手里接过笔,又画了一遍给她看,“笔正则锋正,你的笔锋是散的自然画不好。”

云意认真听着,不时点头,季砚拢袖将笔递给她,“自己试试。”

云意接了笔蘸墨,斟酌着如何下笔的时候,手一抖,墨汁滴落在宣纸上极快的晕开了一片。

“呀。”云意手忙脚乱的拿了手绢擦拭,不想越急越乱,险些打翻了桌上的砚台。

季砚默然在一旁看着,终于他轻压着唇角,将还在收拾的云意拉到了自己面前。

云意身子软绵无力的顺着他的力道往前一跌,在季砚夺下她手绢的时候,恰好让自己撞在他的手臂上。

季砚将被墨汁沾黑的手绢丢到一边,语气罕见的带着薄愠,“我再问你一遍,究竟怎么了?”

云意低垂着脑袋,手臂护在自己胸前小声的抽气着,季砚觉出不对,“云意?”

“大人撞疼我了。”云意吃痛的声音里带着些哭腔,颤抖着抬起眼睫,眼眶湿红着泛着盈盈的水雾,唇瓣咬出浅浅的齿痕,声音打着哆嗦,“……好疼。”

季砚目光下滑,眸色不定地看着被云意小心翼翼的虚护着的那处,他方才似乎是撞到了一处柔软,手臂升起火燎的烫意,季砚将手背于身后。

“你。”季砚陡然语窒。

他看见云意指尖微曲,掌心拢出藏在衣衫下的朦胧轮廓,是少女初长成的纤态,“疼了好些天了……大人,我是不是病了?”

云意泪涟涟的望着季砚,神色仓皇无助,似乎想从他这里寻求到解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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