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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砚走到两间屋子相隔的那面墙边上,朝云意招招手,“过来这里。”

云意疑惑的走过去,季砚移开博古架上的一个花瓶,不知在哪里按了一下,墙上竟然打开一个拳头大小的暗口!

云意震惊不已,季砚轻抬下颌,“来看看。”

云意总觉得后头不是什么好的东西,她踌躇着靠近去看,那头的画面让她大惊失色。

烛光昏暗的屋子里,一个女子紧蹙着眉,发髻散乱,满脸痛苦的趴伏在桌上,破碎的衣衫下面是印有一道道青紫色鞭痕的肌肤。

就在云意惊的不知所以的时候,一条漆黑的鞭子又凌厉抽下,凄厉的呼救声直冲入云意耳中。

她浑身一抖,瞪圆双眼,死死捂着嘴,她看清了站在女子身后的男人,正是刚才离开的贺霆!

他满眼阴鸷,那张算的上英挺的脸在烛火下显得扭曲吓人,口中骂道:“浪/货,再叫大声点。”

忽然他一把掀了女子的衣裳,云意眼前一黑,是季砚捂住了她的眼睛。

云意转过身,浑身发抖的扑进他怀里。

季砚轻拍着她的后背,“害怕了?”

云意不住点头,脸色苍白,紧紧搂住季砚的脖子,心里的恐惧已经压过了一切。

季砚抱着她轻声说:“不是每个人都是季嘉泽,也不是每个人你都能应对,若方才我来迟了一步……”

云意身子重重一抖,她隐约觉得今天的事蹊跷,可她已经无暇去想,她是真的害怕了,“大人抱紧我。”

季砚依言紧紧抱住她,口中则依旧残忍的说着,“知道害怕就不要胡来,你永远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另一个贺霆,会用什么手段。”

方才那女子被凌.虐的画面在云意脑中挥之不去,若今天大人真的迟来一步……

她不敢往下想,呜咽着将季砚抱的更紧,恨不得不留一点缝隙才好。

对付恐惧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用另一种更害怕的恐惧来压制。

季砚用了心狠的方式,来确保云意不会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胡来。

他低头轻吻云意颤抖的眼帘,再到唇畔,最后在她耳边低声轻喃,“乖云意,把所有的手段和心机都只用在我一人身上就够了。”

云意愣愣抬起头,怎么会有人愿意别人对自己耍心机使手段。

季砚再次吻住她,“相信我,我只会对你欲壑难填,永远会为你疯狂。”

一字一句从二人纠缠的唇中逸出,拂至云意耳中,她心头不可遏制的激荡出被需要和被真真实实在意的安心与满足。

她屏着呼吸,身子却在激颤,从发丝都脚趾都为之发麻。

*

季老夫人对季砚要娶云意的事虽然还是心怀芥蒂,但除了接受也别无他法,叹气了两日后,她也操心的张罗起来,请人算了日子,把婚期定在四月廿三。

还有另一桩大事,就是关于季嘉泽,云意不清楚季砚是怎么与季五爷说的,只知道两人长谈了一番之后,季五爷最终同意了让季嘉泽弃笔从戎,她也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事情定下之后,季嘉泽决定不日就动身去军中,出发那日,云意和季砚一起去送行。

季嘉泽一袭墨色劲装,轻装上路,只带了两名护卫。

云意看他神色瞧着比上回相见好了许多,只是脸上到底还是失去了那份爽朗可以感染人心的笑容。

她垂下眸,感慨万千。

季嘉泽这一去,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季老夫人和五夫人皆是万分不舍的拉着他千叮万嘱,季嘉泽一一应下,低哑着声音道:“老祖宗,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外面风大,母亲快扶老祖宗进去。”

五夫人垂首抹泪,望着儿子哽咽着说:“一路小心,母亲等着你回来。”

季嘉泽双眸也湿润了,“母亲放心,我看着母亲进去。”

五夫人深深看他,不舍全在眼里,她忍下泪别过头,扶着季老夫人往府中走。

季嘉泽走到马边,反复捏紧缰绳,终于还是回身静静看向云意。

云意心头没来由的一疼,朝季砚望去,见他轻轻点头,才走过去道:“四公子,一路平安。”

季嘉泽以为自己已经能足够坦然的接受现实,可听到她忽然转变了的称呼,心里还是不可遏制的痛了一下。

以后自己连再叫她一声云妹妹的资格都没有,而那声六婶他更无法说服自己喊出口。

他之所以一刻不停的要赶去军中,就是怕自己做不到笑看着她出嫁。

季嘉泽声音干涩的说:“我知道是你让六叔去说服我父亲的。”他紧抿唇角,“多谢。”

云意如何承的住他的这声谢,她局促的摇头,“我知道那是你一直以来心中所愿,我想让你开心一些,你不用谢我。”

季嘉泽看着她此刻眼睛印着的皆是他的身影,忍不住生出妄想,云意是不是也有一些在意他……旋即他又驱散念头。

他知道自己和云意已经绝无可能。

季嘉泽翻身上马,如从前一般看着她,认真地说:“这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季嘉泽带着护卫策马远去,季砚走上将云意搂入怀中,“他定会比现在更有作为。”

云意将脸贴在季砚胸膛,看着季嘉泽逐渐消失的身影,用力点头。

*

很快季阁老娶亲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朝野。

散了朝,季砚与一众官员往殿外走,不住有人上前道贺。

吴侍郎从一旁走来,“恭喜季大人,好事将近。”

季砚笑回道:“吴大人客气,届时来府上一定要多喝两杯。”

季砚与他笑谈着,脚下步子不停,连吴侍郎相邀他去小酌,他也推了。

季砚一路走出金水桥,等他坐上马车回到府上,看着点空落落的见山远,才有些遗憾的笑着摇了摇头,他怎么忘了,小姑娘这几日都不在。

季老夫人是个看重规矩的,成婚前一月,未婚夫妻若是相见会犯了忌讳,不吉利,所以让云意住去了事先准备好用来迎亲的宅子。

季砚自然舍不得放人走,但是有些事情他愿意相信,他希望他们再没有任何波折。

云意自己住着倒也不无聊,甚至有些忙不过来,不说季舒宁隔三差五来看她,光是季家另外几房的夫人就不时来和她谈天。

到了成婚前三日,光是媒人,全福人和送亲的人就来了不下十几个,全都住到的府上,热热闹闹的操持起来。

“龙凤烛要摆正了,喜字再多贴两个,多的红绸都收拾了挂外面去。”媒人一丝不苟指挥着下人布置屋子,两个人小丫鬟抱着红绸往外走。

其中一个看了眼飘着蒙蒙细雨的天道:“明日就是大喜的日子了,怎么这雨都下了两三日了,怎么一点没有要停的意思。”

另一个跟着点头,大喜的日子下雨,虽说没什么忌讳,但总是有些遗憾。

一直到第二日清晨还在飘雨,就在众人都以为雨不会停的时候,随着迎亲鞭炮声传来,一抹日光从层叠的云层穿透而出,雨水也渐渐停止。

“出太阳了!这真是喜事撞喜事,好大的日子。”媒人在云意身旁喜出望外的说。

一个丫鬟从外头跑进来,满脸喜气道:“迎亲退伍马上就到了。”

云意一袭大红的嫁衣,更衬的玉骨冰肌,美艳不可方物,她唇畔挽笑望着窗外,耀眼的日光毫不吝啬的洒下来,将一连数日的阴云一扫而空,只剩残留在叶瓣上雨滴静静滴落。

耳畔是媒人的笑语声——

“这是老天爷在催嫁,连天公也觉得这门亲事好呢。”

作者有话说:

完结啦!宝子们我们下一本《贪求》再见~

祝大家国庆节玩得开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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