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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和季言礼都不在,万一他们真犯浑怎么办,”尚灵瞄了眼远处几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还?是坐远点的好。”

几个人是沈家长房兄弟,按辈分?是沈卿的叔伯,此时正在跟一旁的人碰酒,说话动作都很?斯文,一副文化人的模样。

尚灵瞥着那处嗤了一声:“人模狗样。”

她至今都忘不了一年前在沈卿父母的病房门口?,他们按着沈卿让她在股权转让书上签字的场景。

沈卿没签,也不可能签,拽着其中一个人的领子把他的头往墙上撞。

别看沈卿长得?白,又文弱的样子,其实?狠起来比谁都狠。

但到底是双拳难抵四手,不过好在就在对方几个人要再次下手的时候时恒湫来了。

他自己来的,但差点没把打沈卿的那个手指掰下来。

沈卿其实?不大想避着这些人。

她很?擅长服软,但不是对他们。

但看在尚灵实?在是担心她的份上,她也只能选择听尚灵的。

沈卿捡了把桌子上的瓜子,示意身后站着的保镖,配合尚灵压低声音:“你以为我这些是白请的?”

尚灵瞟了眼那两人身上的腱子肉,还?是担心道:“你没他们的保镖多。”

沈卿把手上的瓜子放下,审时度势地往远处看了一眼,觉得?尚灵说的好像也没错。

酒宴进?行到一半,沈卿跟尚灵去了后排的一个包间?。

说是包间?,更像是茶室,雕花木门旁摆的茶台,木琴,不喝酒的人可以坐在这边喝茶。

两人刚进?门,后脚沈家长房的二叔就跟了进?来。

走?在他身后的还?有他儿子沈怀和先前被季言礼怼过的沈月清。

“什么风把我们沈家大小姐吹过来了。”沈江远故意在“大小姐”几个字上咬重了一些。

沈卿不想理他,抬眼瞥了一下,没答话。

尚灵往门口?瞟了一眼,脸上略有些犹疑。

“怎么了?”沈卿放了杯子,低声问她。

尚灵犹豫了一下:“我刚刚好像看到林行舟了。”

“林行舟?”沈卿也有些意外。

他基本上都跟着季言礼,沈卿没听说今天季言礼要来。

尚灵拍了下自己的裙子:“可能我看错了。”

两人说话间?,沈家的几个已经让随行的人关了门,在沈卿和尚灵这桌坐了下来。

三叔沈江山在沈江元旁边坐下,他戴了一副眼镜,斯文人的做派:“都嫁到季家了,还?能算沈家的人?”

沈怀作为沈江元的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话更难听:“攀上了高枝不认我们罢了。”

一句两句,是看沈卿不说话,开始蹬鼻子上脸。

房间?里的气?氛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尚灵忍不住了,拍了下桌子,阴阳怪气?:“沈卿自己就是高枝,不像有些只知道在背后偷鸡摸狗的人。”

“我们沈家说话,有你这个外人什么事儿?”沈怀拢了下西装的前襟,瞥了眼尚灵,“裴家的狗。”

这话骂得?实?在难听。

尚灵当?即就要从座位上站起来,沈卿牵住她的手,看向长桌另一侧坐着的几位:“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包间?是我刚刚包下的。”

沈卿转头问一旁的应侍生?:“什么狗都往里面放吗?”

沈江元瞪着沈卿,怒声道:“沈卿!”

沈卿目不斜视,看着自己的两个保镖,云淡风轻地吩咐:“轰出去。”

“沈卿你别欺人太甚!”沈怀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沈卿,“手里有点股份就很?了不起吗,别忘了你手里的都是沈家给你的,爹妈死了没人教?的东西......”

“砰”一下。

沈怀话未说完被玻璃敲在桌子上的巨响打断。

沈卿把碎掉的玻璃瓶递给一旁的保镖,脸上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撵出去。”她换了说辞。

沈怀是个没脑子,不懂稳重的货。

他扬手点着往前走?了两步的保镖:“你们动我一下试试?”

“信不信我让你把吃进?去的股份都吐出来?”沈怀像个斗败的公?鸡似的,对着沈卿愤怒扬声。

随着这声音的响起,沈怀身后几个随行的人也上前了几步,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

而无论从保镖数量还?是总人数来看,沈卿都占下风。

沈卿轻闭了一下眼睛,被这群像苍蝇一样只会乱嗡嗡的人彻底惹恼了。

她压在桌子上的手因为情绪激动略微颤动。

沈卿侧头望向他们,眸色里的温度已经低到了极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父母的死和你们有关。”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几个人,仿佛要把他们看穿。

尚灵有些担心地握上沈卿的手。

沈卿咽了一下嗓子,觉得?喉咙处被堵得?难受。

但她没动,甚至连视线也没有转一下,用清哑的嗓音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杀人偿命是什么意思懂吗?”沈卿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流转了一下。

两个年龄大的脸霎时绿了,沈月清慌张地左右看了看身边的人,唯有沈怀情绪激动,跳着脚跟沈卿吵:“你他娘的在放什么狗屁!”

“你们自己干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沈卿从位子上站起来,“自己做了错事就好好给我夹起来尾巴做人!”

“别到处招惹是非。”沈卿淡言。

说罢,沈卿再无心和他们说什么,拉了一旁的尚灵往门外走?。

沈怀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在两人身后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你爸妈一个□□就活该被抓,活该被人撞死,我们犯错,他们没犯错???”

这包间?太大,让尚灵觉得?从座位往门口?走?的距离太长,长到她想转身给不肯闭嘴的沈怀一刀。

尚灵红着眼,反手去拉沈卿的手:“小卿......”

沈卿安抚地握住她:“没事。”

从房间?里侧到房门,七八米的距离。

沈卿走?在尚灵身前半步远的地方,包间?门拉开,她毫无预兆地撞进?一个人怀里。

沈卿抬头边想骂人,刚那句“没事”是为了安慰尚灵,其实?她不是没事,她烦得?要死,也难过得?要死。

高检那边说证据不充分?,翻不了案,无法洗脱父母的罪名,肇事的司机也迟迟未找到,大概是已经逃出了国外。

沈卿眼底发酸,她强忍下心里的郁结,抬眼张口?:“没长眼......”

话未说完沈卿已经被人轻轻的拥进?了怀里。

很?清淡的木质香,来自一周未见?的人。

沈怀的骂声还?在身后不断输出,“狗娘养的”、“不要脸的东西”,一句一句,也不知道沈家这种世家怎么能养出来沈怀这种东西。

他骂的声音很?大,从身后敞开的房门传出来,但此刻的沈卿却觉得?这声音比刚刚弱了很?多。

她的注意力被身前的人吸引。

沈卿眨了下眼睛,眼神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人,轻声道:“季言礼?”

男人浅灰色的眸子,正瞧着她。

在沈怀下一句再次骂出来之前,季言礼抬手捂住了沈卿的耳朵。

他没有选择先帮她惩治坏人,而是捂上她的耳朵,帮她阻挡这本不该承受的谩骂。

季言礼上前半步,把沈卿搂进?怀里,低头,唇贴上她的鬓边,浅声问:“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