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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微微一愣, 眼波在季言礼的表情上流转了一下。

紧接着手从季言礼手里抽出来,把头发拢在耳后。

“有吗?”她轻轻笑了笑,有些娇俏的语气把锅推到季言礼身上,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感情好吗?”

“好, 怎么不好,”季言礼把沈卿腿上的铺巾展平, “毕竟你是我花两个矿买回来的老婆。”

提起那两个矿,沈卿眼神闪了下,心下有点愧疚。

她抬手想把那条铺巾从季言礼手上拿过?来:“我自?己来。”

两人离得近,低头说话的动作像在耳语, 林洋正拉着李堂的太太问?人家烘焙煎饼时的温度, 几个人都?没往他们这侧看。

季言礼避了下,隔开沈卿想抽铺巾的手。

他把铺巾的边角展好, 接着把沈卿面前空掉的杯子拿走, 拎了左手边的茶壶倒了杯花茶,重新塞回沈卿手里。

“真要是愧疚就多对我说点实话, ”季言礼抬头,捏着沈卿的下巴, 略微凑近了一些她的耳朵,“就比如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他声线略微有些低,带了调侃, 想随口开的玩笑。

话音落, 季言礼撤开身体, 笑着接了李堂递过?来的碗碟。

沈卿转开, 用刀叉切自?己盘子里的牛肉, 咕哝:“是啊,怎么不是。”

季言礼侧眸, 眼神意味不明,在沈卿身上落了落。

-

从斯特拉斯堡回来,沈卿和季言礼两个人都?骤然投入到了工作里。

在法?国?的那十几天,实在是落下了太多事情要处理。

早出晚归,开会出差,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硬是连着一周多的时间里都?没怎么打过?照面。

沈卿刚从早会上下来,身上穿着条极修身的黑色羊毛长裙,腰间扎了根很细的同色系带。

长发微卷披在身后,比平日里看起来多了那么一丝干练。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往里走了几步,文件夹丢到桌子上,把自?己扔进了宽阔柔软的办公椅。

余曼把新整理出来的合同和项目企划案垒了一摞,放在沈卿的左手边。

她看着沈卿略有些苍白的脸,拿了桌子上的玻璃杯,走到几步远外?的饮水机旁,泡了杯药茶拿过?来给?沈卿。

玻璃杯底压在桌面上,发出极细微的一声轻响,沈卿手摸上自?己的后颈,调整了一下项链,睁开眼睛看过?来。

“你今天早点回家休息吧,连着熬了两个大夜,谁的身体都?受不了。”余曼看着沈卿心疼地说。

余曼话音落,沈卿没回答,只是伸手把一旁的药茶拿过?来,温热的杯壁贴在手心里。

在法?国?那一遭,沈卿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有点怕冷。

“我父母的公诉期还有多久?”沈卿把杯子放下来,抬头问?余曼。

余曼抬腕看了下表:“明年的三?月中,还有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

沈卿把杯子放下,目光垂落在桌前的文件上,片刻后极低地叹了口气?,闭上眼手按了按前额。

沈卿的办公室在最东侧,偌大的一间,占掉了整层楼的东北角。

门关上,是僻静的一隅。

右手边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坐在沈卿的位置往外?看,能看到差不多大半个淮洲的景象。

“文件确定?在季家的文件库吗?”沈卿问?。

余曼点头:“按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是这样的。”

余曼想了想开口:“你要不要......”

她还没说完,沈卿已经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了。

沈卿把撑在额前的手放下来,右手无意识地捡了一旁的钢笔,在桌面上滚了滚:“我没办法?问?季言礼。”

“既然已经确定?了这件事是有季家的参与,那很可?能就是长房做的。”沈卿语调徐徐。

沈卿把那支笔放下,抬头看了余曼:“季家旁支鲜少参与生意,十年前那个放批皮文件的娱乐公司也在长房的手下,长房这些年没什么人,除了季言礼的父亲外?,就是他父亲的姐姐和一个弟弟,这两个人都?搞艺术也不常回家。”

沈卿停顿了一下。

“你觉得,”沈卿语速慢下来,又去看刚被自?己摸过?的那支钢笔,“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季家长房做的,你觉得除了季言礼的父母还会有别人吗?”

沈卿语调平缓,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起伏。

她轻叹了口气?,想起半个月前在多农山脚下。

“他可?能是有点喜欢我,”沈卿声音低下来,手指抵在那根钢笔的侧沿,“但还不至于因为我,把自?己的父母往火坑里推,帮我为十年前的案子翻案。”

而?如果?现在戳破,季言礼却下了狠心要阻止她保季家。

那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

沈卿身体不舒服,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提早下班,晚上不到七点就回到了华元府。

她上楼换了更舒服的居家睡衣,外?面套了件奶白色的羊毛开衫。

最近忙,沈卿早出晚归,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今天得了空,时间又早,她想拿点饵料喂一下小十七。

饲料是她买小十七那天拐到宠物市场一并买回来的。

在宠物市场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专门买王八饲料的店,最后她问?了店主,买了些鱼饵回来。

用透明盒子盛的饵料,外?裹了包装纸,被沈卿放在了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

她从楼上下来,拐到客厅的电视墙前面蹲下,在几个抽屉里扒拉了两遍都?没找到自?己买的饵料。

沈卿捏着腰站起来,来回看了看,往右边两步,走到了电视柜的储物筐前。

半人高的篮筐,里面堆了不少杂物。

沈卿盯着篮筐看了一会儿。

她不太记得自?己当时到底是放在抽屉里还是随手扔在这个储物篮里面了。

沈卿弯着腰在里面掏了几分钟,终于摸到了被压在最下层的饵料,但同时手也碰到了一个类似玻璃瓶的圆柱体。

稍有些凉的表面蹭过?沈卿的手背。

她拨开挡在手侧的衣物,终于看到了挨着饵料,在储物篮的最底层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先?前在季家她叠给?季言礼的纸星星。

沈卿动作滞了下,目光停在那个星星瓶子上看了几秒。

满满一瓶的彩色星星,看得出的用心,此时却安安静静地躺在杂物篮的最底层,像是被人遗忘似的。

沈卿手扶在储物筐的两侧,一时忘记了拿饵料。

她想到了季言礼不会喜欢这种东西,但没想到他真的就把这瓶子随手扔在了杂物筐没再管。

沈卿把瓶子捡起来,握在手心里转着看了看。

她觉得叠得还是挺好看的。

很不喜欢吗?沈卿想。

片刻后,沈卿把玻璃瓶重新放回杂物筐里,把自?己找的饵料从筐里提出来,抱着去了小花园。

王八这东西不动,吃得也少。

沈卿把饲料在池子里撒了些,抱腿蹲在白玉池旁边,盯着池子里的几只生物看了会儿。

一个两趴在白玉池底,一动都?不带动的。

室外?还是要比房间里冷得多,沈卿裹了裹身上的外?衫,手垂进白玉池底,食指点在小十七的外?壳上。

她看着手下那个背了灰色壳子的生物,轻轻念着:“十七啊十七。”

“我叠的星星有那么丑吗?”沈卿轻耸了下鼻子,笑着问?手下的小东西。

当时随手买来的小玩意儿,在身边养久了,确实是有些感情。

沈卿看着它总觉得要比旁边几只长得好看些。

人这种生物,和什么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无论是和动物,还是和别的什么人。

半个多月前在法?国?的那场逃亡和度假更像是在顺着正规走的道路上,单独劈出来的一个蜜月期。

现在人回来了,有些想法?需要收一收,有些事也需要接着做下去。

晚上八点多,天色已然暗下来。

沈卿一身奶白色的毛线衫,抱腿蹲在池边,温温柔柔很安静的样子,像是在回忆什么。

沈卿的开衫宽大,这么蹲着,下摆垂下去,拖在了地上。

她手从池子里抽出来,拢了衣服,低头看手机。

从沈卿在法?国?收到余曼的消息开始,追踪当年那份文件的事情就一直没有被放下过?。

此时余曼发来短信,说是找到了那份文件的附件,但时间太久,文件也不全,只有零散的几页。

其中一页尾端签名处有几枚章印。

章印虽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来样子。

只是几枚章印用的都?是私章,只这么看,分辨不出来到底是出自?哪家的手。

余曼:[核对过?了,前两枚,一枚是窦燕山的印,一枚出自?裴家,最后一枚是季家的,但不确定?具体是谁的私印。]

余曼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季家的保密工作做得很严,想了很多办法?,确实没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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