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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吻呢?”◎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两秒。

裴行初收了烟盒,单手把江晚转过去,推了下她的背:“去吧。“

江晚被往前抵了两步,回头。

目光落回男人脸上时,看到他笑了一下。

他背靠车站着,视线在她手机上点了点:“你男朋友不是在催你?”

刚刚的电话被挂断,窦亭樾又打了过来。

江晚低头看了眼,没来由地有点烦。

眼前这人挂她电话现在又让她接。

等下上楼还要想借口解释。

她盯着不断闪动的来电,轻咬了下唇,语气略燥的接裴行初的上一句话:“不是男朋友。”

“嗯,”裴行初点头,脚下换了重心,改口,“结婚对象。”

江晚轻吸一口气,觉得实在没办法跟裴行初说下去。

他一句两句,跟逗鸟一样。

“我走了,”江晚别开视线,快速道,“晚上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回去。”

前方极短促的一声笑音,像是觉得她这话好笑。

江晚抬头。

裴行初磕了磕手里的烟盒,没看她:“我说要接你了吗?”

“你跟你男朋友约会,凭什么让我接?”裴行初说。

“我没有让你接,我是说......”

江晚知道解释不通,话说到一半停住,有点硬地丢了句“反正我会自己回家的,你一路顺风”,继而转身往写字楼的方向走去。

几秒后,裴行初的视线从跟他说“一路顺风”的那个背影上落回来。

他从口袋掏出那个已经装好的烟盒,敲出一支烟,再次点上。

江晚从医院提出来的药还放在他的车后座,而人已经走了。

他单手夹着烟,侧靠着车身,目光在那个半透明的塑料袋上落了落。

烟再次从嘴上拿下来时,裴行初接到周扬的电话。

周扬隔着电话冲裴行初嚷嚷:“我以为你有什么病,主任医师都给你找过来了,结果你说你就拿个感冒药???”

“买个破感冒药不会去楼下药店买?!还非要跑医院??”周扬无语的要死。

裴行初眼神从那一袋子中药上收回来:“不是大医院开的我怕吃死。”

周扬被裴行初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神经病。”周扬把电话挂了。

裴行初不大在意被挂断的电话,按灭屏幕扔到身后的副驾驶上,接着低头,抽刚刚没抽完的那支烟。

几秒后,扔到车里的手机再次响起来。

男人眉心轻轻拧了拧,有种被打扰到的不快。

插在口袋里的手抽出来,回身看了眼手机。

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看了两秒,裴行初弯身捡起来,按了接听。

南漪大小姐声如其人。

语速快,说话像炸炮仗:“晚上跟我吃顿饭。”

“不去。”裴行初回。

裴行初跟南漪的前夫认识,南漪和她前夫程岩清是被家里棒打鸳鸯离的婚,现在还在藕断丝连。

今早程岩清给裴行初打过电话,问他能不能帮自己和南漪在家人面前打打掩护,当个挡箭牌。

“让你帮忙装装样子你又不掉块肉,”南漪跟个机关枪一样,“而且程岩清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同意了,现在怎么能反悔呢??”

裴行初掀眸瞥了下前方几十层高的写字楼。

早上那会儿答应是因为......

他垂下眼,把手上的烟彻底捻灭。

“不行,这顿饭你必须跟我吃,不然我要被家里人烦死,”南漪语调很烦,“你跟程岩清关系不是很好吗,这点忙都不帮,回来我让程岩清跟你绝交......“

裴行初脾气本就不算好,此时被南漪东一句西一句嚷嚷得头疼。

“不去。”他把烟头丢进路边的垃圾桶,提步往驾驶位的方向绕。

“不去拉倒!”南漪说,“我自己去蹭窦亭樾的饭,程岩清交的什么朋友,关键时刻一点都不顶用......”

听到窦亭樾的名字,裴行初拉车门的手顿了顿。

他很轻地蹙了下眉:“跟窦亭樾有什么关系?”

“他今天不是和你家小妹妹吃饭吗,御香亭的厨子,这厨子半年没开过张了,我去蹭饭吃他做的杏仁茶酥,你不是不去吗,问什么问!”

南漪大小姐脾气,说炸就炸,估计只有程岩清能受得了她。

“所以晚上是要跟窦亭樾和江晚一起吃饭?”

“是是是!”南漪烦得要死,“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让我老公把跟你的合作全部取消 。”

裴行初抵上车门,沉吟半秒。

“把吃饭的地址发我。”

南漪以为是自己威胁成功,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我就知道你怕我老公不跟你做生意,还是把我家清清搬出来有用,晚上给清清打个电话......”

裴行初把车门重新拉开,根本懒得理她。

南漪和她那老公一对恋爱脑。

-

江晚从大厦后门进去,往里,正好撞上从电梯里出来的窦亭樾。

男人穿着哑白色的衬衣,斯文矜贵。

江晚站在旋转门一侧,冲他微点了下下巴,礼貌问好。

窦亭樾抬手,绅士地要帮她接过手上的东西。

江晚犹豫了一下,把提着的东西给了他:“家里阿姨家乡的茶叶,妈妈让我带来一点。”

因为说话的原因,窦亭樾的视线不由地落在她身上。

江晚今天穿了件廓形大衣,米白色,没经过任何题烫染的头发散着,随意地搭垂在肩上。

她人清瘦,但穿着这衣服的样子,却让人莫名地想到软糯糯的元宵。

窦亭樾笑着道了声谢谢,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转身带着她往电梯处走。

“刚刚怎么没接电话?”

江晚回头,往写字楼外路边的方向看了眼。

刚刚送她过来的那辆车还停在路边。

车旁的人正垂头,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

窦亭樾问完没听到回音,不禁转头看过去。

“怎么了?”他笑着问。

江晚眼神收回来,头发挂在耳后,往一侧电梯看:“接通的时候不小心点到了挂断键,后来觉得你应该快下来了,就没有打回去。”

窦亭樾点头,按了电梯:“想去哪里逛逛?”

“我这里签的不止演员和歌手,还有画家写手。”窦亭樾看向江晚,打趣,“说不定哪天你也会签到我这儿,江艺术家。”

江晚低头扫了眼手机,心不在焉地笑了笑,糯声答:“我才刚毕业。”

......

半个多小时时间,江晚跟着窦亭樾参观了一下他这家公司最上面的三层。

如他所说,除了和娱乐圈沾边的产业外,这家传媒公司还兼有木雕,刺绣等传统工艺品的制作。

除了涉及的产业外,这家公司的布局和装潢也都让江晚觉得——窦亭樾本身可能是个浪漫主义色彩很重的人。

半个小时后,顶层的办公室,江晚捧着水坐在沙发上。

稍稍迟疑后:“其实我今天来也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窦亭樾正在茶台前泡茶,闻言手里的杯子放下:“你说。”

江晚上下握了握手里的杯子,在想怎么开口。

“你的事我先前听说过一些...”

“哪些事,”窦亭樾在江晚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笑着,“那些风流韵事?”

江晚会问这个他并不奇怪。

毕竟是很可能要结婚的对象。

他没有大家传得那么浪荡,但也确实有过一些你情我愿的男女往事。

感情这种事在他心里并没有那么神圣。

所以这些事,走心得几乎没有,大多是露水情缘。

枯燥生活里的调味剂罢了。

短暂的沉默后。

窦亭樾回道:“我确实不是世俗意义上专一深情的人,但也不会在同一个时间段内和多个人有联系。“

“阶段性一对一?”窦亭樾调侃。

察觉到窦亭樾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江晚连忙说:“我不是兴师问罪。”

窦亭樾很轻地抬了下眉,示意她往下讲。

江晚看了他一下,眼睛垂下去,盯着水杯里漂浮的茶叶:“我的意思是...就算之后我们两个在家人面前是恋爱的关系,或者是...已经结婚了,你也可以像以前一样。”

“像以前一样?”窦亭樾很轻微的一怔后,笑了,“什么意思。”

江晚抬头,认真解释:“就是你不用喜欢我,也不用和我有感情,就按你之前习惯的方式生活,我不会干涉你。”

窦亭樾花两秒时间琢磨了一下江晚这句话,接着,把面前的杯子往旁边推了推:“你的意思是‘协议夫妻’?”

江晚想了下,觉得这样说并不准确。

“也不算吧,就是你是自由的。”

轻轻软软的女声回荡在房间里,带着杯子里清茶的气息。

窦亭樾笑:“这么大度啊,江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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