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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有点像。”◎

裴行初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房门口有个抱着枕头扒在门框的人。

“干什么?”裴行初把换掉的衣服扔到墙边的脏衣筐。

江晚贴着墙,眯眼笑着,望着他“哎?”了一声。

接着还是那种语调, 很可爱的,最后两个字,稍稍扬起。

“我能跟你睡吗?”她眉眼弯着。

“不能。”懒懒的应声。

“为什么?”

她抱着枕头挤进来,怀里的东西往床上一扔,趴倒在床上占据了个左边的角落。

立在床边的人踢了踢她的小腿:“起来。”

江晚头埋在枕头里,闷声笑, 有点耍无赖的意思:“我已经在了, 没办法走了。”

裴行初提着她的腰把她往里扔。

“我是说让你睡那边。”

江晚起身, 往旁侧拱了拱, 还没看清, 就被忽然按灭的灯扰掉了所有视线。

身旁的人拿被子拢着她把她拖进怀里。

江晚头发乱糟糟地拱在他胸前。

长发被搅在一起压着,有点不舒服, 她在他怀里像个虫一样左右动了两下。

裴行初隔着被子在她背上打了一巴掌:“快三点了,姑奶奶你睡不睡。”

“我睡啊,你打我干什么......”

“你再动我就把你丢出去了,我加班加到刚刚,明天早上八点还要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江晚弱着声音回,“你压着我的头发了。”

“而且我不是陪你加班了嘛......”

她明天也要早起改稿子啊。

裴行初下巴压在她头顶, 喉咙滚了滚阖眼笑,因为困, 嗓音变得喑哑含混:“那还不快睡觉?”

“睡呀睡呀, ”江晚还在试图拯救自己的头发, 有点可怜巴巴的, “你压着我的头发了......!”

裴行初笑了声,终于屈尊降贵的把手臂从她耳侧移开。

另一条胳膊从她颈下穿过去,把她更紧地勾进自己怀里。

“谁再说话谁是狗。”

江晚:.........

这么一副沉哑磁性的嗓子,配上这么一句话,稍微有那么点违和。

幼不幼稚啊……

她想。

时间太晚,江晚其实也很困了,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裴行初怀里,闭上眼睛。

意识刚往下沉了两秒,身后忽然很轻微地一声“嘶”,像是哪里疼。

江晚立马睁开眼,反身按着床看过去:“你怎么了?”

裴行初动都没动,闭着眼睛笑。

稀薄的月光透过没拉紧的窗帘洒进来,淡淡的银色。

躺着的人侧脸的线条被昏沉的光线揉得模糊,但不影响人看到他唇边弯着的弧度。

江晚反应过来,使了力气捶在他的肩膀:“你有病,你才是狗。”

她这么说完,合着眼的人笑得声更大了。

江晚气死了,翻身躺回去,把被子抖得“扑扑”响。

“江晚?”

裴行初手搭在她侧腰,把人往怀里拉。

“阿晚。”

“你再不说话我把你丢出去了。”

听身后人这么说,扭过去生闷气的人更气了:“狗不跟你说话。”

裴行初沉声笑,勾着她的腰把人重新抱回来,唇压在她耳侧:“我错了,我是狗。”

“你确实是。”

“嗯,跟你一样。”

江晚语调提起来:“你是不是有毛病?!”

裴行初从后抱着她,头搭在她的肩膀,低笑着,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高中,和江晚关系最近的那两年,裴行初看着同龄男生的那些游戏机很偶尔的想过。

觉得这些玩具和游戏好像都没什么意思。

因为,他家里有个妹妹。

很多时候看她的反应,都比那些死板,有规律的游戏要有趣得多。

“周末我在清平有个会,要去两天,”裴行初靠近她的耳朵,低声,“跟我去?”

“我在顶层给你开间房,你可以带宋芙一起,你们两个去写生?”

清平就是宋芙男朋友在的临市。

裴行初开会的地方是一家园林式酒店,背靠清山,淮大很多学生周末都会去那边画上一两天。

“晚晚?”裴行初在耳边喊她。

江晚转过来,脸埋进他怀里,蹭了蹭,困着声音很快地答应下来。

爸妈不在,身边的朋友也不在,从裴友山住院,再到他们搬到宋芙的公寓住的这几天。

这段短暂而快乐的时光,让身处其中的人很容易脱离现实,安乐得稍稍有些忘乎所以。

其实裴行初做事足够稳妥周全,江晚也足够听话不惹事。

所以事情如果能按他们设想的来,

没有任何影响的退婚,等爸妈能接受了再公开……确实会是一个很圆满的结局。

但现实之所以是现实。

就是因为它不讲计划,不讲道理,永远不会按部就班地进行。

-

到清平那天是周五。

商会要持续两天,到周日晚上才结束。

车停到院前,裴行初先下车。

江晚跟着下来,接过应侍递来的行李箱往旁侧退了退。

设在江淮的商会,本地人自然缺席的很少,季,裴,林,窦......几家都来了很多。

这家酒店因为在清山景区,平时并不对外开放,宋芙听说江晚要来,消息上回,说就是江晚不邀请她,她也会死皮赖脸跟着来的。

江晚当时还躺在她公寓的床上,看着屏幕上的消息乐得咯咯笑。

不过她说自己晚上就不在这里住了,好不容易来找男朋友一趟,狗男人不许她外宿。

裴行初那会儿正站在床侧看江晚回消息,看到这条直接把手机拿过来,发了条语音过去。

说正好,为了房间不被浪费,他晚上上去住。

宋芙在那边直乐,说原来还真不欢迎她在那儿住……

江晚站在裴行初身后的地方,看着他跟服务人员交流,确定所订的房间楼层。

拿了房卡,两人一前一后往院子里走。

这边人多,不知道会碰到谁,两人很默契地没有并肩,更不会牵手。

从外院往里,穿过一整个草坪,才能到酒店楼前。

走到半路,江晚目光不经意往旁侧飘了飘,看到正对着那栋楼的侧门,好像有熟悉的人影。

她盯着那处看了看,不确定是不是裴家三房的二叔一家。

她对这两位叔叔婶婶的印象不算好,看到的一瞬间,身体下意识绷直。

裴行初正好往后侧头,看到了她的表情。

“有事?”

“二叔一家来了吗?”江晚问。

“来了,但晚上会走,”走上台阶,裴行初抵开门,示意她先进,“他最近脱离了集团中心,并没有受邀。”

江晚点点头。

裴行初看着她很轻地蹙了下眉:“怎么了?”

江晚仔细想了下,没说。

二婶当时那几句话没有任何根据,只是骂上头的信口开河。

江晚不太想提。

而且提了也只是白白让人糟心,并没有任何意义。

裴行初把江晚送到楼上,这间套房有两张房卡,他拿了一张,看着江晚收拾行李,临出门前林芝华打来电话。

“阿晚也跟着去了?”林芝华正嘱咐那侧的裴友山不要乱吃东西,心脏还有问题,要忌口,话再转回来,接着对裴行初道,“你好好把阿晚带回来,不要又不管她。”

裴行初斜靠着墙,看一侧低着头不敢听妈妈讲话的人。

他单手把她扯到自己身前,托着她的下颚强迫她抬头看自己。

“知道了。”闲闲地回那边。

“你别光嘴上说知道了,你到底听到我说话没有?”

“听到了。“裴行初再应,手按在江晚腰侧不让她动。

等电话放了,才松开她。

“你打电话总拉着我干什么?”江晚看他一眼,垂眸说。

“给你脱脱敏,”裴行初擦过她去拿自己的外衣时,在她尾骨上方拍了下,笑说,“你道德感这么高,怎么偷.情啊宝贝。”

他天天什么话都往外讲,江晚实在说不过他。

转了话题:“爸爸身体怎么样?”

“还好,好好吃药不会有什么问题,”裴行初回,“但他总跟他那些写书法的喝酒,妈说他他不听,你这两天再给他打个电话。”

江晚点头:“我等会儿就打。”

喜欢书画的大多都有点文人风骨,裴友山也是。

所以才把生意早早下放给了裴行初。

不想沾这些铜臭味。

江晚正低头拨手机,思考是等下就打,还是过会吃完饭再打,人被握着手腕再次拖到裴行初身前。

“周扬他们也来了,晚上你跟他们玩七恶峮污二司酒零八一久尔追更最新肉文儿?”裴行初低头看她,“我有个应酬,没办法陪你。”

江晚被说得脸烫,抓抓头发回:“知道了……”

又不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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