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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在阳光明媚的惠灵顿。◎

老两口都不在, 在家里闲着无聊。

江晚换了衣服跟着裴行初出门。

两个人去了惠灵顿市区的古巴街。

以彩虹十字路口为中心,遍布着咖啡馆,画廊, 还有卖各色首饰和衣服的小店。

与其说是步行街,这里更像充满创意和风俗的艺术廊。

缤纷色彩和腾腾热气的冲击。

像夏日午后最浓墨重彩的那抹日光。

江晚很应景地穿了彩虹色的针织小吊带,下面是水洗蓝的牛仔裤。

头发依然抓成丸子,背了奶白色的水桶包。

裴行初跟在她身后,没再穿连帽衫,换了T恤和工装裤。

离她有四五米, 看前面走的女孩儿踩着脚下的水粉格子, 左右张望。

她很白, 头发没有任何烫染。

纯天然的颜色, 让她看起来比真实年龄要再小一点。

江晚视线从一家唱片行的门头上滑下来时, 意识到裴行初没有跟上来。

她转身,等身后的男人。

他穿了一身黑, 手里却拎了她那个鹅黄色的遮阳伞。

伞把有点长,被他拿在手里抛来抛去。

一身黑和鹅黄色。

加在一起看有点滑稽。

江晚勾着包带,站在路旁的台阶上,单手遮着阳光,歪头看他。

知道前方有人在等,裴行初却依然走得不紧不慢。

路过踏着滑板的小男孩儿,懒洋洋地冲那男孩儿弯唇, 勾着手指让对方过来,轻踩了一下他的滑板。

气质太懒散随意, 一个很普通的带板动作, 却被他做得格外好看。

江晚看到他把板还给身旁的小男孩儿, 扬手去揉他的头。

男孩儿被他逗得开心, 咯咯笑,从口袋里掏出刚从街边买的糖分给他。

然后用当地的毛利语问了裴行初一句话。

裴行初回了句英文。

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声音太小,江晚只听到几个模糊的词汇。

和那男孩儿道别,裴行初走过来。

走近,拢着江晚的后脑把她转了个身,带她往前。

江晚任由他揪着自己头顶的丸子,侧头问他和小男生说了什么。

裴行初斜眼看看她:“我说我听不懂毛利语,问他能不能说英文。”

毛利语是当地原住民毛利人的语言,除了英文外新西兰的另一种官方用语。

虽说知道裴行初不会这门语言,但听到他如此自然地说出来,江晚还是下意识,没来由的惊讶。

真的是没来由,且不可理喻的惊讶。

可能在她心里。

比她大三岁,永远走在她前面的哥哥,是什么都会的。

他永远站在她身后,也永远站在她身前。

“嗯......”江晚踩着人行道上用油漆画的彩色横线,不太在意地问,“后来你们说了什么?”

裴行初看她一眼。

几秒后,手盖着她的头顶,俯身下来,凑到她耳边:“他问我,一直在等我的那个漂亮姐姐是不是我的女朋友。”

江晚耳朵发烫,这样的称谓,原先她从未想过。

她抿了抿唇,压抑着不好意思,抬头瞄他,磕磕巴巴地问他说什么。

裴行初捏了捏她的耳朵:“我说不是。”

江晚一时失望,头往下垂,拉着他胳膊的手也滑下来。

然而要掉落的手却被男人重新捞住,牵在手里。

他侧身把她的脑袋往自己唇边压,低头温声。

音色低醇,语调也自然。

“我说是我爱的人。”

没办法用单独的身份界定。

是妹妹,是家人,是女朋友,是跟他有一生羁绊,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大概是这句话的意思,让他的嗓音好像在此刻更动听。

江晚眼皮轻抬,再次看他。

很小声地低低哦了下。

带着不明显,却汹涌澎湃的开心。

世上描述遗憾的词有缘分未到,有天人永隔。

但万幸,描述幸运的词也有三生有幸,有千载难逢。

我也爱你的也字,就是幸运本身。

再往前走,江晚被身后一对奔跑的情侣撞到。

男生戴着鸭舌帽,背着很大的双肩包,手里高举单反,女生两根麻花辫,穿吊带热裤。

他们转身,张扬地笑,跟江晚说对不起。

裴行初伸手勾在江晚的腰后,把她搂回怀里,语调微扬,跟那对情侣说了个没关系。

情侣中的女生笑笑,对他们做了个手势,扬声喊了句“Break a leg !(爱人好运)”。

江晚被感染,手抬起,小幅度地摇了摇,算是回应。

在古巴街慢慢悠悠地晃荡了一个小时。

买了五颜六色的冰激凌球,握着甜筒,游荡到街中心的大教堂。

1866年建造,纯木结构,哥特复兴式建筑。

每一个标签打出来都在昭告它悠久的历史。

这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开上一场音乐会,工作人员告诉他们最近的一次在下周六。

一个气温在17-25,艳阳高照的好时候。

好奇怪,天气好像都和他们一样开心。

教堂并没有神父。

所以无处祷告。

可是,命运的事谁能说的准呢。

不需要特定的时间,也不需要固定的场所。

只要你向神明许愿,神明就听得见。

江晚从教堂内厅出来时,裴行初还举着她的冰激凌等在外面。

太晒,他打了她的那个鹅黄色遮阳伞。

高挺的身躯,不羁且委屈地躲在伞下。

并不在乎路过的人是不是觉得他奇怪。

他倚着身旁的雕塑,手上的冰激凌化得只剩下半个球,盛冰激凌的甜筒变成了“装奶昔的碗”。

伞搭在肩膀上,正垂眼看钱夹里拿出的什么东西。

而他旁边站了个七八岁大的小姑娘,正仰头跟他说着什么。

裴行初像是在犹豫。

片刻后弯腰递给她三枚五十分的硬币,然后对她指了指手里的便签纸。

江晚隔了四五米远,抱臂看得奇怪。

她觉得裴行初手里拿的,有点像她的便签。

她放下手,扯着挎包的包带,悄悄走过去,绕到雕塑的另一侧,伸手戳男人的腰,细声细语:“你在偷偷干什么?”

裴行初跟小女孩儿对话太专注,是真的没有注意到江晚。

冷不丁被人戳了下,那个装奶昔的甜筒晃了晃,差点洒出来。

他夸张地诶呦了一声,调侃着喊了声姑奶奶。

江晚又扫了下旁侧那个小女孩儿,想起来进门时见过她。

50分一个硬币,为爱的人许愿一次。

江晚带着狐疑的目光看向他,软糯糯的:“你不是说你不想许愿才不进去的吗?”

裴行初把遮阳伞塞进她怀里,揉了把她的头发,又问冰激凌还吃不吃,不吃就丢了。

三言两语把话题带跑偏。

冰激凌扔进路边的木色垃圾桶时,江晚才想起再问一遍这个问题。

“还有你那个便签纸......”江晚伸手想去拿他的钱夹。

裴行初躲了下她的手,手盖在她的脑袋顶,把人往胸前压,混哑的声音:“再看就不礼貌了。”

“......什么不礼貌?”江晚有点奇怪的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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