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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际秋:“那这个赌的意义是?”

周苹果认真道:“意义就是,芸芸当时赌自己看不上。”

真的,程芸芸摇头再摇头,深觉得自己不会和李国良在一起。

然而

程芸芸避着人,从家里抱了一罐肉酱和一罐腌萝卜来,塞给李国良:“不是说你明天还要去一趟隔壁省吗,这少说也得两三天对吧,肉酱和萝卜带去路上吃吧。”

李国良抱着两个罐子,心里顿时热乎乎得不行了,像是水开了在咕噜咕噜儿冒泡泡。

以至于回去的路上,他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仿佛处于云中。

旧牛棚。

乔小弟还没走进门呢,便忍不住“嚯”了一声,被从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惊着了。

“不是吧二姐,”他震惊感叹道,“才离开几天啊,你们效率怎么这么高?”

离开前刚跟他叨叨说想牵电线,他回来时就见到了灯火通明的房间。

这速度,好迅速。

乔茗茗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小弟肩膀:“有句话你得记好了,工程的进度很多时候是由打款的速度决定的,只要你先把钱准备好,一切就都好说。”

乔小弟心说难怪她姐对油茶树抓得这么紧,原来自家生活质量都寄托在了上面。

“舅舅,小舅”

衡衡像是踩着风火轮似的,看到两人后飞速冲了出来。

乔小弟把手里的一袋东西放下,笑了笑:“你想舅舅没,快来提,帮小舅提提东西。”

衡衡提不动,但还是乐呵呵的拖着东西进门。

乔茗茗进门,瞧了瞧桌子上用白布盖住,准备明天吃的面条:“煮两份面吧,把饭盒拿出来装一份给寻雁。”

衡衡大声说:“我也想吃。”

宁渝:“不可以,你今天晚上吃挺多的,待会儿给你尝一口行不行?”

“好吧。”这小孩儿很多时候还是挺乖的。

乔茗茗撸起袖子去煮面条,宁渝在看乔小弟从首都带来的信。

很多谢善文不方便在之前信件里讲的隐秘事儿通通都在这里了,宁渝看得很认真。

厨房中。

手电筒挂在一个铁圈上,这是宁渝专门做来放手电筒的。

小小的厨房顿时亮起来,起锅烧火,倒入油后乔茗茗特别大方地煎了两个荷包蛋。

接着再用底油把青菜和香菇炒炒,倒入开水,然后放面条。

面是今天晚上做的手擀面,宁渝做的,他做面学的是他姥爷的手艺,特别劲道,乔茗茗有事没事总爱缠着他让他给做面。

锅里的水在慢慢煮开,表面一层浮着薄薄的油,闻着特别香。

面条煮好后,她没捞,而是还要放一份灵魂配菜。

只见乔茗茗把一个碗小心翼翼的端起来,打开盖子,露出里头的肉臊子。

肉臊子也是宁渝今天晚上做的,乔茗茗狠狠夸了一顿程芸芸做的肉酱好吃后,他也不服输地用肉沫与菌菇末做出这个香喷喷的拿手菌菇肉臊。

这男人真是的……

在他这里就没有输这个字。

肉臊子已经结块了,乔茗茗挖一大勺放到锅中面条里,肉臊是有点儿辣的,顿时之间那股香辣味儿就在咕嘟咕嘟中出来了。

又煮半分钟,乔茗茗拿着锅勺开始捞。一份捞在大碗上,一份盛在饭盒中。

最后分别在两份面上放上边缘煎得有点儿酥脆干巴的煎鸡蛋,夹两筷子酸萝卜放在煎鸡蛋上即可。

啧啧,这味儿实在令人咂嘴咂舌。

“我的天,姐你手艺进步了!我在屋里就闻到这味儿了。”乔小弟迫不及待拿起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

乔茗茗觉得这话说的好像有点夸错人了,于是把饭盒放到袋子里,又把饭盒放在小弟旁边:“你先送给寻雁后再来吃?”

小弟忙摆手:“她在车上就一直叫着回去要洗澡了,还是等我吃完了再说吧,再说她中午吃过饭了,也不差这么几分钟。”

乔茗茗:“……”

这孩子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欠揍呢?

衡衡跑到他小舅边上,张大嘴巴,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鸟。

乔小弟给他夹了一筷子,他就笑嘻嘻跑来了,宁渝喊道:“记得刷牙。”

“哎呀,知道知道,爸爸好啰嗦哦。”

宁渝不理他,坐在小弟对面开始问他怎么会碰上李国良的事儿。

“我们去找招待所的路上碰见的。”乔小弟想起什么似的,又说,“国良哥在村里是有什么相好吗,我怎么瞧着他下车时拎了个饭盒,我问他里头是什么,他还吞吞吐吐不肯说。”

乔茗茗莫名怀疑:“你竟然能看得出来?”

她以为她弟尚未开窍。

乔小弟挺直胸脯:“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看过猪跑吗?姐夫当年送吃的给你,不也是国良哥这个模样吗!”

宁渝:“……”

等等,所以什么叫“猪跑”?

乔茗茗不可置信:“哈?你姐夫哪里有这样过?”

他青涩过,但绝对不可能傻过!

李国良瞧芸芸的时候是真有点傻的,乔茗茗拒绝承认她家宁渝也这么傻。

没错!宁渝也拒绝承认。

乔小弟呼噜呼噜喝着浓香的汤,放下碗后嘀咕:“当年咱们院里有狗,姐夫大晚上偷偷给你送吃的,差点被狗咬……”

这话小声,但乔茗茗和宁渝可都听到了。

夫妻俩脸一红,异口同声:“闭嘴吧!”

乔茗茗踢他:“吃就快点吃,你姐我辛辛苦苦做的面条还堵不住你的嘴吗。吃完了赶紧给人家寻雁送去,快点快点。”

乔小弟得意哼哼两声,心说两人恼羞成怒了。

他连汤带料吃得干干净净,拎着袋子就出门,边走边道:“我留下的那个袋子是妈给你的东西,姐你记得收拾收拾。”

卓寻雁正好洗完澡,出来时就吃到了热乎乎且配料十足香味扑鼻的面条。

“妈呀,小乔姐做饭也太好吃了吧!”她吃了口面后狂点头,惊讶道。

乔小弟满脸了然:“面条是我姐下的,但提味儿的东西肯定是我姐夫做的,我姐的手艺还没到这个份上。”

说完,他跑去洗澡了。

深夜,旧牛棚。

夫妻俩躺在床上,都不禁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当时他们刚刚相亲完,对彼此都十分满意,乔茗茗趁热打铁,把还算青涩宁渝强约着到处去玩了几趟。

宁渝哪里见过这种女生啊,于是在乔茗茗的猛烈攻击下,他这朵高岭之花被摘了。

乔茗茗趁机色咪咪地牵起了她馋了许久的手,摸了摸……咳咳,反正干了许多事儿。

宁渝一边嘴里说着不要,一边身体上又很诚实。

处于热恋期的两人智商都有所下降,所以当乔茗茗感叹好久都没吃过红烧肉,特别馋国营饭店的红烧肉后,宁渝那天满脑子都是红烧肉。

当天晚上他和谢善文去吃饭,见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在偷偷摸摸用留下来的肉做红烧肉,就高价朝人家买了。

那时候天气热着呢,又怕坏,于是宁渝骑上自行车想给乔茗茗送去。

那天,两人满打满算才相亲不到十天,矜持的丈母娘对外说他还处于观察期中,宁渝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去找他的茗茗。

于是乎他趁着看门大爷不注意,打算爬墙进入家属院,到时候再喊在楼下玩的小弟去叫姐姐,小弟那时候还小,总是要在楼下玩到九点才肯回家。

谁知家属院里头竟然养了只狗,宁渝平生的脸都在那一刻丢完了。

他在灯下拎着袋子疯狂奔跑,狗就在后面边叫边追。

汪汪汪

整个家属院的人都听到了动静,有站在原地看的,有从房里跑到走廊上看的。

那一刻,几层的走廊上都站满了人,齐齐看着宁渝被狗追得狂奔,后面的人把狗按住了他还在跑。

宁渝此刻躺在床上,想的是那一刻的丢脸瞬间,于是脸又控制不住的红了。

而乔茗茗呢,则觉得好笑,越想越好笑,笑得紧紧咬着嘴唇,结果还是没憋住发出了声音。

黑暗中,宁渝声音幽幽传来:“有这么好笑吗?”

乔茗茗点了点头,脸笑红了。

夫妻俩对视着,宁渝突然叹气:“山葵明年四月份就有一部分能采摘了对不对,如果顺利的话五月份或许能卖出去,到时候有钱了,咱们申请盖房子吧。”

乔茗茗眨眨眼,特意拉长声音:“盖房子啊,宁同志你目的好像有点不纯哦。”

纯洁青涩的宁同志义正辞严:“非也,我是为了老师来这儿而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