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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可真能藏!

他带着疑问离开,等他离开后,乔茗茗才把砖窑里的东西拿出来开始制作。

制作好时,已经是十月五号的下午了,终于完工,她也彻底松了口气。

第二日。

宁渝被乔茗茗亲醒。

准确来说,是被啄醒。

半扇窗户被打开,屋外还是灰蒙蒙的天,但总有些许亮光透了进来。

乔茗茗眼睛亮亮的,脸上带着笑。

亲一口后笑一笑,不知想到什么,又亲一口,再笑一笑。

宁渝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醒来,醒来时总觉得自己的脸颊和耳垂都肿了。

可怜见的,他家茗茗的嘴唇也红通通的。

“怎么了?”宁渝含糊问,话里还带着些许未醒过来的感觉。

乔茗茗冁然而笑:“生日快乐!”

宁渝愣了愣,而后也哑然一笑:“同乐同乐。”

“哎!你生日,我同乐什么!”乔茗茗抱着他,觉得这话奇怪。

“只有我出生咱们才遇到了,然后在一起,这可不就是同乐吗?”

宁渝是这么解释的,满脸认真。

乔茗茗讶然:“好强大的解释!”

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乔茗茗左看右看,道:“我稳重的丈夫哪儿去了,怎么你这个油嘴滑舌的会在我床上?”

说着,还撑着手,半个身子在宁渝上方,和宁渝面对面。

若有其事地打量一下,还把人家的头左歪歪又转转,甚至把扒拉下来一些……

这大早上的,屋外还静悄悄……

美人,不管是男是女,都觉得蛮诱人的,于是顺理成章地来了一次。

两人悄悄的,乔茗茗把宁渝肩膀都快咬出血来了说:“啥时候把那个房间整出来给彰彰住啊?”

要不然两人怪不方便的。

宁渝冒汗:“彰彰才多大。”

这狠心的妈,衡衡是胆大,可彰彰起码也得等到三周岁以后才能放她一个人去睡。

“……”

天色渐亮,天际处的阳光破空而出,强势地把黑暗驱散,将光明洒在这片大地上。

满脸餍足的夫妻二人起床,宁渝去给菜园里的菜浇水,乔茗茗则给他做面条。

他说剩菜面条让他感到幸福,但乔茗茗估摸着再让他吃,他怕是更想吃正常点的面条。

几次生日后,乔茗茗做长寿面也做出些许心得体会来了。

家里有鱼,于是就用鱼汤打底。

然后开始揉面,菜园里的菠菜已经能吃了,乔茗茗就把菠菜挤出汁水来,打算顺便给衡衡和彰彰做碗菠菜面。

宁渝还是吃正常的面条吧,香醇浓稠的鱼汤打底,随后是过水捞过的手擀面放入其中。接下来就是放在沸水中稍微烫十几秒的菠菜,以及荷包蛋和被片得薄薄的鱼片。

“吃饭啦!”

乔茗茗喊宁渝。

宁渝放下洒水壶回来,洗洗手,惊讶:“今年是鱼汤面。”

去年鸡汤,前年鸭汤,大前年羊肉汤,茗茗是真能琢磨花样。

他坐下,然后埋头开吃。

劲道爽滑的面条带着鱼汤被吸到嘴巴里,那鱼汤的底味就在口中绽放。

宁渝边吃,乔茗茗就坐在他对面边看,还是托着腮笑眯眯地看。

以己度人,宁渝能猜到茗茗这是给他藏礼物了,就是不晓得藏在哪里。

其实这段时间他也有点感觉,比如说茗茗时不时跟他打听从前的事儿。

再比如说,自己藏在隔层里的笔记本似乎被人动过,而且动过好几次。

宁渝又不是傻瓜,也有点反侦探意识,有次他特意把笔记本抵着隔层里端放。

可晚上他偷偷打开隔层看时,笔记本却没抵在隔层里头,这能为啥?必然是有人翻了。

只能是茗茗。

再仔细瞅瞅,发现相片的位置也不太对。于是宁渝装作不知,就想看看茗茗私底下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乔茗茗是半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露馅了,她还正处于自得中。得意这么久了,竟然没被宁渝和衡衡发现。

“我给你准备了个礼物。”她说,“你快猜猜是什么?”

宁渝想了想:“画?”

他看蜡笔好像被动过。

乔茗茗更得意了,下巴一扬:“不是,你再猜猜看。”

宁渝又回忆了一下,前几日发现木桶里面有土,还是新鲜的泥土,而自己最近又没去挖过土。

于是道:“捏陶人?”

乔茗茗:“……”

“不是!”她理直气壮说。

但明显有点慌有点心虚。

怎么回事,这人怎么猜得这么快?

宁渝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条:“那就再准确点,是我爸样子的陶人?”

乔茗茗两只手都攥紧了,再次摇头:“不是不是,猜错了。这么做出来能看吗,你也不多想想。”

宁渝捧起碗把汤都给喝了,道:“那就是和这个相近的东西了。”

乔茗茗嘴巴动了动,想反驳却又没法反驳,头一转,不看他,扁扁嘴巴嘟囔:“你神算子啊你,怎么猜出来的……”

她说着来到床边,用力把床底下的木头箱子拉出来。

宁渝还真挺好奇的,他走过去看,箱子打开后,只见有一面崭新的景象出现在他眼前。

他恍惚一瞬,道:“这是我们家。”

乔茗茗咧嘴笑:“对嘞,咱们首都的房子,我复原出来的,瞧着还不错吧,是不是特别像啊,我连磨盘和水井都复原出来了,窗户格子我花大力气去雕的呢。还有这树,这柿子树,都算艺术品了。”

她半点不觉得自己是在王婆卖瓜,是真的越看越喜欢。

可宁渝注意到的是,院子里的人。

他一眼就认出来,坐在墙根底下,还戴着眼镜的是他爹。

宁渝鼻头微酸,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这是……什么材料?”

乔茗茗:“小锐给的,软陶泥。”

说着就把董锐自己琢磨出软陶泥的事儿说了,还感慨:“这孩子真有一手,不去读大学太可惜了。”

宁渝眼睛水润润的,笑道:“谢谢,我很喜欢,特别喜欢。”

乔茗茗松口气,傻笑:“喜欢就好。”给宁渝送礼物,着实算件难题。

衡衡冲进来了,还穿着睡衣睡裤,头发乱糟糟的跑进来。

他大喊:“我就猜到妈妈你有东西瞒着我,就是这个对不对!”

说着蹲下看,认真看。

指着一个小人儿说:“这是我,这是妹妹,这是爸爸妈妈,这是……”

他不认识了。

宁渝叹气:“是爷爷,还有奶奶。”

“那这两个人呢?头发更白。”

“是爸爸的姥姥姥爷。”

“哇塞,爸爸的姥姥姥爷,就是那个只给爸爸吃青菜的姥爷?”

……小屁孩,事记得真紧。这话说完,差点被他爹揍一顿。

宁渝什么伤感的情绪都没了,兴冲冲的把东西收好,直接放在他们床边的窗台上,“礼物就得天天看,我很喜欢。”

这是他第三次说喜欢,乔茗茗真心感受到了。

因为收到一份喜欢的礼物,宁渝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

等晚上回来,乔茗茗做好了一桌子的菜,然后把孔老师他们请来,以及舅爷和周主任,还有芸芸和苹果两对夫妻,足足在后院摆了两桌才坐下。

菜是乔茗茗今天骑着自行车去公社和隔壁黄庄买的。去公社里买了好几斤的猪肉,正巧碰见羊肉也买了几斤。

差点被后头排队的人嘀咕,在计划经济年代一口气买这么多是非常不道德的行为。

后来又去黄庄买了鸡和鸡蛋,做了半下午才做出这两桌子的菜。

有香辣猪脚,五花肉,脆皮鸽子,还有萝卜羊肉汤还有板栗炖鸡,以及两大盆酸菜鱼。

二十来人呢,而且都是胃口大的,说说笑笑间就把饭菜全装进了肚子中。

乔小弟喝了酒,趁着乔茗茗不注意喝了三杯,脸颊通红通红的,实在撑不住了就躺在屋里的小竹床上。

其余人也有许多都带着醉意,直到月上柳梢头,才渐渐离开旧牛棚各回各家。

“起来!”乔茗茗气得直拍乔小弟:“你什么年纪什么酒量啊,学着别人喝酒,未成年人不许饮酒啊晓不晓得?”

乔小弟脸上红晕还没消呢,喝得死醉死醉的,乔茗茗压根拖不动。

宁渝正好洗完碗,进来一看,就赶紧帮忙搀扶。夫妻俩一人一边,总算把这人搀扶到衡衡房间去了。

衡衡捏着鼻子,瓮声瓮气:“我不要和舅舅睡一起。”

乔茗茗:“妈不舍得让你和他睡一起,这种醉鬼只适合睡地上!”

地上放了稻草垫,稻草垫上还有草席,这种天气冻是肯定不会冻着。

得,就这么睡吧,要不然还能咋办,只有这个待遇。

夫妻俩把人往床上一扔,拍了拍手,再把被子一盖,一切圆满解决。

衡衡满意了,等爸爸妈妈走后,又追出去看了看。看完回来,歪歪扭扭地在纸上写:10月6日,爸爸生日……酒gui……小jiu地上shui,爸爸亲妈妈,一起去洗z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