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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萦之把人往侧边一推, 转身就往门外走。才迈开两步,就又被一股大力扯回了池边。

朱瓴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冷酷地眯起了眼。

“池世子刚才还很识时务, 怎么突然又不识时务了呢。我还是数三声,三声之内, 你脱衣服下池子, 把古怪香粉洗干净了, 屁事没有。一。”

池萦之把身上的湿袍子拉平了,对视野里不断跳跃的【并非香粉, 乃是体香】八个提示黑字视而不见,镇定反问,

“朱将军到底要干什么。我乃陇西王嫡子,袭爵之后将统帅西北精兵,替我大周镇守边关。奉劝朱将军停手吧, 否则陇西郡上下必不会罢休。”

“别抬出陇西郡压老子, 陇西王自己出身就不清不楚, 你小子更可疑。叫你下去搓个澡而已,你磨磨蹭蹭的怕个鬼!”

朱瓴满不在乎地说, “听好,今天你仔仔细细用皂角刷一遍,把身上的古怪香味儿洗干净了,指天发誓从此不再用香粉迷惑我家殿下,老子以后不找你麻烦。”

朱瓴自以为已经讲得情真意切了,但池萦之怎么可能当着他的面脱衣裳用皂角洗澡。

她深吸一口气,放声大喊, “曲师父!找太子爷!我在一个筑了半尺铜墙的屋子里——”

接下来的声音被半截打断了。

“叫曲惊鸿找太子爷,你真行。”

朱瓴阴沉地说, “原本我给你留着面子,叫你自己下池子洗,现在你自己不给自己留面子,我怕什么呢。——行,我给你洗,今天非得把你身上那股古怪的香味儿洗干净了。”

他伸手去拉扯池萦之紧贴在身上的湿外袍,池萦之捂着不肯脱,两边一扯,撕拉一声,从衣襟处硬撕出一个大口子。

池萦之握手成拳,对准朱瓴的鼻子就是一拳揍过去。

面门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朱瓴身为刚刚平定叛乱的功臣,总不能把他眼睛戳瞎了,鼻梁断了不耽误这混蛋上战场。

她拳头直冲着鼻子去了。

朱瓴匆忙歪头躲了一下,鼻梁被拳头从侧面打中,顿时鼻血长流。他疼得嘶了一声,恼怒之下反握住了池萦之挥拳的手腕,一下压到地上。

就在这时,鼻尖又闻到了那股似有若无的诱人香气。

朱瓴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艰难地到处嗅,终于找到了香味的来源。

“香味居然是眼泪里面带着的?”朱瓴惊异极了。“不是香粉?”

大感惊讶之余,指尖勾起池萦之摔地上时撞出来的一点泪花,送到鼻尖下嗅了嗅。

“果然是眼泪里带着香味儿!”朱瓴兴奋地又去捏她的手腕,“快哭!多哭点眼泪出来!”

妈的死变态……

池萦之豁出去了,放声大骂,“姓朱的王八蛋!我饶不了你!给我滚啊!!”

朱瓴勃然大怒:“他妈的,你骂谁王八蛋!你叫我滚我就滚啊!!”他骂骂咧咧地起了身,在池水边滚了一圈。

池萦之:“……”宁是真的脑子有坑?

朱瓴从地上滚完一圈起身,沾湿的武将袍子紧贴在身上,被他不耐烦地甩开了,重新向池萦之走近过来。

“你叫我滚我就滚了……我……我干嘛呢?!”朱瓴突然反应过来,震惊地停住了脚步,低头看自己沾湿的袍子。

原地呆滞了片刻,他霍然抬头望向池萦之,语气森然冰冷,“姓池的,你又给我下了什么药?竟然能扰乱朱某的心神?”

他眼里带了煞气,阴森森说着,一边满怀警惕地缓步逼近。

池萦之换了个姿势,盘膝坐在水池边,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又不能确定。

所以她决定再试验一次。

朱瓴在她面前蹲下了,脸对着脸,阴恻恻道,“池世子好手段,你到底用了什么见鬼的药,给朱某老实交代——”

“原地再滚一圈。”池萦之托着腮说。

朱瓴愤怒地起身,动作狂野地原地滚了一圈。

很好,确定了。

看来万人迷光环对每个人的效果都不一样。池萦之看着滚圈的朱大将军想。

轰隆一声大响,穿透紧闭的门户,从远处传了进来。

浴汤屋子里的两人同时往声响传来的方向望去。

朱瓴滚完了一圈,震惊地从地上起身,这回警惕地倒退了十几步,退到了铜墙壁边缘。

池萦之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猜想一种可能:“是不是曲师父又用箭射塌东宫走廊了。”

朱瓴靠着墙壁,抱胸冷笑,“让他随便射,射塌了多少东西都能重修,反正他人是不会进东宫的。”

池萦之敏感的抓住话尾反问,“曲师父为什么不会进东宫?他和太子爷的关系很差吗?”

话音未落,又是轰隆一声响。

这次声音近了好多,就连池萦之都听出来是厚重的大铜门被人撞开的声响。

朱瓴皱起了眉,“怎么进来的这么快?是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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