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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鲁老太太:“你进屋来。”

鲁越进屋后,大哥也在,鲁老太太将白天的事给两人说了,鲁越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鲁老太太:“二郎怎么看这事?”

鲁越只说了两个字:“胡闹。”

鲁老太太点了点头:“大郎呢?”

鲁大郎:“…

…这事和我没啥关系吧,不过我觉得也不妥当。”

鲁老太太:“行,就这个事,二郎回去吧,你媳妇儿还在等你。”

鲁越起身就走,脚步飞快,鲁老太太看了眼他的背影,撇了撇嘴。

鲁大郎:“娘咋了,嘴角抽了?”

鲁老太太朝他背上呼噜了一巴掌。

-

芮娘在屋里刺绣,见到鲁越,连忙放下手中的绣篮起身迎了过去:“回来了?饭在厨房温着的,我去给你端。”

鲁越没应,而是拉住了她。

芮娘站定了脚,与鲁越静静对视。

“娘和我说了,白天的事,你知道了吧。”

芮娘点了点头。

鲁越:“别信,纯属是无稽之谈,这件事绝不可能发生。”

芮娘:“什么事?”

鲁越一愣,忽然有些难以启齿。

“春、春杏的事……”

芮娘笑了笑:“哦,娘和我说了,我没放在心上的。快吃饭吧,饿坏了吧?”

鲁越还是拉着她不动,漆黑的眼紧紧的盯着她,芮娘有些无奈:“真的没事呀……娘和我都说过了,说付姨婆只是想把春杏打发了……又想和咱家攀上些关系才会那样说的。”

鲁越嗯了一声。

“好啦,吃饭?”芮娘笑了笑,鲁越松开了手。

他跟着芮娘一起去了厨房,端出了温好的饭,然后又一起回到了自家院子里,寸步不离。

芮娘下午炒了一个酸辣土豆丝和家常豆腐,单独给鲁越留了出来,配上一大碗杂粮饭。

芮娘问:“够吗?不够的话我再给你打个汤?”

鲁越:“够了。”

“那我去给你切点泡菜或者酱吧,菜可能有点少,你想吃泡菜还是酱?”

鲁越想了想:“泡菜吧。”

芮娘很快切了一小盘子泡菜过来,陪着鲁越在家里的木桌前吃饭。

鲁越的确饿了,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

“慢点儿,别噎着。”芮娘又给他倒了杯水。

鲁越咽下一口饭,重新拉住芮娘的手:“芮娘。”

“咋了?”

鲁越:“我没娶你之前人人都在外头说我,你咋不介意?”

芮娘愣了愣,抬头看他:“你不也没介意我吗……”

鲁越沉默了,正好话说到了这儿,芮娘鼓了鼓勇气问:“我一直都没问你,当初你明明知道了那事,为啥还想娶我呀?”

鲁越慢慢皱起了眉头。

为啥?

他也说不上为啥。

只知道自己当初既然答应和老娘去甜水村看她,心里自然已经打定了主意。

那后来发生再多事,打定主意的事都是不会改变的。

鲁越说不出个所以然,芮娘也没逼他,她站起身准备收拾碗筷,鲁越忽然就从后面将人一抱。

芮娘一惊:“别闹呀……我手上还端着盘子呢……”

鲁越朝她透着幽香脖颈子上凑:“芮娘你好香……我也说不上为啥,反正就是认定你了。”

芮娘一下子臊了个大红脸,趁着男人还没胡闹起来,赶忙从他怀里挤了出去,跑到厨房去了。

在厨房刷完了碗,她脸上的红才慢慢消了下去。

……

这一晚,鲁越把鲁家一些还在来往的亲戚都和芮娘交代了。

“我们家以前不顺,亲戚们都没怎么来往,这几年好过了一些,有些人的心思就不单纯了,这些事娘心里有数,你都不用操心,至于付家,那更是远房的远房,今天过后,她们应该不会来了。”

芮娘趴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我觉得……娘挺厉害的,不像传言的那样。”

鲁越:“传言哪样?”

芮娘抿了抿唇。

她可不说。

在背后说自己的婆婆,可是嚼舌头,她才不上当。

鲁越笑了两声:“那传言怎么说我的?”

芮娘从他怀里抬头,眼睛亮亮的:“说你凶、说你冷、还说你打人呢……”

鲁越眼中笑意更深:“那你现在怎么想?”

芮娘又不肯说了。

鲁越知道她脸皮薄的要命,干脆直接翻身又将人圧住。

“他们其实说的也对,我的确会打人。”

“但从不打女人。”

“除非……”

芮娘眼睛瞪得极大,鲁越大掌下移,在芮娘腰以下的浑圆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

芮娘的脸变得从未有过的红。

然后这一晚,鲁越身上的被褥破天荒的被抽走了,他只好从橱柜里重新搬出来了一床薄的,将就着睡了一晚……

-

又过一日,鲁家小院恢复了平静。

付家婆子那事很快就被人抛之脑后,渐渐的,开了春,京郊有地的农户人家已经开始逐渐忙起来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这春耕是一年最重要的事情,鲁家也不例外。

虽说这几年鲁家的重心已经慢慢转移到生意和手工业,但是鲁家是有地的,而且还不少。

上等的水田有半亩,中等田一亩,还有一亩下等的耕地。春耕一到,鲁越和鲁大郎除了招呼铺子的事情,还得下田。

鲁家的田倒是离家不远,但男人们两头奔波,辛苦自然是不必多说的。

鲁老太太嘱咐芮娘在伙食上改善一些,于是这段日子几乎顿顿都能见到肉,猪肉是变着花样的吃,今个儿是瘦肉明天就是扣肉,明个儿是筒子骨后天就是五花。这还不到一个月,一头猪基本都快吃完了,但鲁老太太却是半点儿不心疼。

有邻居酸,鲁老太太就故意大声说:“我两个儿子干两份工!吃顿肉咋了!”

乡亲们虽然嘴上说心里也是羡慕的,是啊,这鲁家的光景是好啊,铺子好几家就算了,这田地也还种着,就是顿顿吃肉,人家也吃的起啊。

芮娘做饭又好吃又麻利,下午大郎和二郎没时间回来吃饭,她就和韦氏一人一天轮流着去田里送饭。

这天是芮娘。

“娘我走了啊。”芮娘装了两个食盒,放在鲁越给她的小篮子里,挎上就准备出发。

“等会儿,把斗笠带上,一会儿怕要下雨。”

春天里时不时的会下几场毛毛雨,春雨贵如油,越是下雨,这田地里的人也就越多,芮娘把门口的斗笠摘下来戴在头上,这斗笠对她来说有点大,一路上总是不停的朝下滑,芮娘还要分出手去扶一扶。

这走着走着,芮娘忽然低头看了看手中。

之前鲁越给她编这个小篮子的时候她没有意识到,这会儿却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第一回 上鲁氏铁铺,也提了一个篮子,装着米糕。

那篮子是舅舅的,又大又重,而且边缘的竹篾没有经过打磨,芮娘提了一路最明显的感受就是,咯手。

但她现在手上的这个……又小又轻便,还被打磨的十分仔细。

芮娘忽然就笑了。

她心里甜丝丝的,脚步也不由得轻快了几分。鲁家的田很快就能看见了,田里那个高大的背影正在勤劳的插着秧苗,芮娘头一回站在田埂上大声的喊了一句:“二郎。”

她声音软,就算是大声一点儿也没有半分农家妇人的大嗓门,只会让人耳边一酥,顿时,田地里不少人都回头看过去。只看见那田埂上站着一个俏生生的

小妇人,穿了一件天蓝色的布衫,皮肤白盈盈的,朝着鲁越腼腆的笑。

鲁越眼睛瞬间一亮,站直了身子就朝过走。

田地里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唏嘘、口哨声此起彼伏的,鲁越在他们的调侃中上了田埂。

“下雨了,怎么没打伞?”

鲁越走到芮娘身边,第一个动作就是帮她扶了扶快要滑下来的斗笠。

“这个斗笠太大了,我改明儿给你重新编一个。”

芮娘看着他,小鹿一样的杏眸里泛着晶莹的光。

她也不说话就只是笑。

鲁越不知自己的小媳妇儿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只是连带着也被她感染,眼神也跟着柔和了下来,心里生出了一股子冲动。

想捏捏她的脸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