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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邺似笑非笑:“是刺客是贼,还不好说。”

唯一见过“刺客”的人,吹了一宿夜风,这会儿低热不退,在映雪宫床榻上半昏半睡躺着。

等到萧承邺晚些时候过来,江悬已水米未进躺了一天。

“怎么回事?”萧承邺冷着脸问。

张太医战战兢兢答:“饮酒又受凉,感染了风寒。”

饮酒受凉……萧承邺目光投向一众宫人,玉婵连忙跪下,说:“是奴婢没有照看好公子,请皇上恕罪。”

萧承邺正欲开口,袖子忽然被轻轻拉住。低头,江悬抬起眼帘,声音低缓:“我自己不留心,别怪他们。”

萧承邺手指触碰到江悬肌肤,眉头舒展些许,对太医和宫人摆摆手道:“都下去吧。”

“是。”

殿里安静下来,萧承邺坐下,顺势握住江悬的手。江悬病得昏沉,没有挣扎。

“李策说昨夜宫里进了刺客,你知道么?”

“知道。”江悬语速很慢,“李副统领来问过。”

“你见过么?”

江悬摇摇头:“没有。”

萧承邺垂眸,道:“说是刺客,我看倒更像贼。只是不晓得这后宫有什么可偷的东西?”

江悬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说:“珠宝玉器,字画古玩,总是有的。”

“早不偷晚不偷,偏偏昨晚宫宴时候来偷。”

“昨晚人多眼杂,许是方便行事。”

“看身手,不像是一般的贼。”

萧承邺的话仿佛暗示什么,江悬听懂他意思,问:“你怀疑是昨晚赴宴的人?”

萧承邺反问:“你不觉得么?”

江悬想了想,说:“也许那人也希望你这么想。”

萧承邺没再说话,目光沉沉地看了江悬一会儿,淡淡一笑:“身子好些了么?”

江悬摇摇头:“我没事。”

萧承邺扶江悬起来,喂他喝了两口水,随口道:“我打算让谢烬留在京中,磨磨他的性子。他这两年愈发无法无天,上次擅自斩杀俘虏,朝中大臣对他颇有微词,正好这次让他留下来看看,文官们都是如何参他的。”

江悬不甚关心:“嗯。”想了想,轻描淡写道:“谢烬手握重兵,时间久恐拥兵自重,敲打敲打也好。”

萧承邺不露声色:“你这么想?”

江悬没说话,似乎懒得再应一遍。

萧承邺放下水碗,拇指抹掉江悬唇边水渍,抬起他下巴,端详片刻,问:“阿雪,你当真如此不念旧情?”

旧情?

江悬皱了下眉,眼神反问萧承邺“什么旧情”。

萧承邺笑了:“我的确是喜欢你如此。”

说完,他俯下身,含住江悬唇瓣,在得到反抗之前熟练地掐住江悬下颌,手上一用力,迫使江悬张开嘴。

两人之间的亲吻从来是萧承邺单方面掠夺,除非江悬因为用药意乱情迷,才会给他一些不自控的回应。

萧承邺含吮着江悬的嘴唇和舌头,江悬病中虚弱气短,几度发出痛苦而沉闷的低喘,萧承邺置若罔闻,仍旧扣着他的腰,重重地亲吻他。

江悬剧烈地咳嗽起来。

五脏六腑仿佛都跟着震颤。

咳嗽带出泪水,萧承邺不紧不慢替他擦掉,说:“阿雪,你知道么,你这副样子最好看。”

江悬闭了闭眼,问:“不人不鬼的样子么?”

“不,脆弱凄惨的样子,我见犹怜。”

“……疯子。”

萧承邺一愣,不怒反笑:“你说的没错。”

萧承邺当然是疯子,江悬清楚,萧承邺自己更清楚。

“起来用膳吧。”他说,“十六亦是团圆夜。你我二人,一起吃顿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