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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谢烬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你就,如实相告嘛。两情相悦,情不自禁,伯父会理解的。”

“他不答应怎么办?”

“生米已煮成熟饭了,他不答应也没辙。大不了叫他揍我,总之一切我顶着,绝不让你受委屈。”

江悬轻声笑了:“好,我转告父亲,让他见到你之后找你算账。”

谢烬转头看江悬:“为什么是转告,你我不该一起去见他么?”

江悬一滞,没有接话。好在谢烬粗心大意,没有注意到夜色中江悬黯淡的目光,他用自己的大氅将江悬包裹起来,问:“阿雪,你冷么?”

江悬摇摇头:“不冷。”

二人依偎在清冷的冬夜中,安静许久,谢烬低声道:“这是我最开心的一个新年。”他低头看江悬,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靠近,在江悬额头烙下一个亲吻:“我希望,以后每一年,阿雪都在。”

江悬抬起头,撞进谢烬双眸。

那双灿若朗星的眼眸,盛着全天下最澄澈无瑕的爱意,此时此刻,江悬在其中看到自己。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七年好像从来不曾发生一般。十几岁时谢烬这样看他,如今二十多岁,谢烬仍这样看他。

“我希望,”江悬说,“以后每一年,阿烬都开心。”

“有你就会开心。”

谢烬捧起江悬脸颊,微微倾身,嘴唇碰到江悬的嘴唇。不知是谁在营地外头放烟花,这个吻落下来同时,夜幕中忽然绽开无数绚烂的金色花火。光芒映照中,江悬闭上眼睛,抬起头,回应谢烬的亲吻。

夜色渐浓,今夜二人留宿在军营。

谢将军初尝人事,情难自控,一进营帐便把江悬整个人抱起来,一边往里头走一边亲吻江悬。

骤然腾空的感觉令江悬不自觉攀住谢烬脖颈,身下托着他大腿的手臂精瘦有力,像烙铁一样令他无法动弹,他不由得紧张,小声恳求谢烬放他下来。

谢烬咬着江悬嘴唇,说:“你求我。”

“求你……阿烬,放我下来。”

话音落下,嗵的一声,谢烬把江悬压进那张大床。

帐子里只一张床,江悬说了几次要谢烬再添一张床,谢烬都当耳旁风。这张床一个人睡足够宽敞,两个人睡则略显拥挤,谢烬脱了大氅铺开,将江悬抱到大氅上,低声在江悬耳边说:“今夜将就一下,床弄湿了,就没得睡了。”

“谢岐川,你,不是昨夜才,……唔……”

“小声点,阿雪。外头有人巡逻。”

谢烬拂了红烛,帐中只剩一只火炉。一片昏暗与寂静中,除了布料窸窸窣窣的声响,便只有呼吸交织,夹杂着沉重的低吟。

一切感官都在黑暗中变得敏锐,江悬听到帐外偶尔经过的脚步声,听到火炉中木炭的噼啪声,听到遥远的不知何处的犬吠,还听到身后谢烬低低的呢喃。

谢烬喊他“心肝”。

江悬脊背一紧,一阵酥麻蔓延:“岐川……”

低弱的声音像某种幼兽的呜咽,分辨不出是痛苦还是别的。江悬紧攥住身下那件大氅,五指几乎嵌入毛皮里。谢烬却故意似的,从身后扣住他的手,手指挤进他指缝,与他十指交叠。

“抓烂我的衣裳,要赔的。”

“混蛋,谢岐川……”

“再多喊几声,我喜欢听你喊我名字。”

江悬越是羞愤,谢烬越是无赖。偏偏这时营帐外传来耳熟的声音:

“值夜的弟兄打起精神来!昨夜城里进了细作,今夜都当心点!”

“是!”

“尤其注意主帅营帐周围,千万不能有差错!”

“是!”

……

“听见了么,阿雪。”谢烬扣紧江悬的手,“外头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