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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猫一狗。

周书熠后知后觉地消沉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甚至生出后悔。——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还要劝周慕予去哄郁霜,那是他们的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是看到郁霜失落的背影,周书熠还是想也不想地那么说了。

周慕予可以混账,可以伤任何人的心,但不能是郁霜。郁霜值得好好的被爱,不可以受任何委屈。

事实上,周慕予并不像周书熠以为的那样平静和游刃有余。

相反他步履沉重,心乱如麻。

上楼找到郁霜,郁霜正站在洗手台前发呆,额前的碎发挂着几滴水珠,眼角红红的,像是哭过。

周慕予想起周书熠说的话。

他让郁霜伤心了吗?

刚才那些话并非全是他的本意,只是周书熠那么重要的十八岁生日愿望是关于郁霜,并且是让郁霜离开他去上学。周慕予心里不舒服,所以故意那么说。

没想到被郁霜听到了。

他似乎应该解释和道歉,但男人好面子的天性让他不习惯这样低头。站在浴室门口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郁霜。”

郁霜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慢慢转过头:“先生……”

又是这个带着尊敬和生疏的称呼。

周慕予微微皱起眉头,想起郁霜从未称呼过谭律明“谭先生”,却对外称呼自己为“周先生”。

周先生,谭叔叔。孰亲孰远一目了然。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沉默片刻,郁霜露出一个温顺而讨好的微笑,像平日那样问:“您怎么上来了,书熠呢?”

“在楼下。”周慕予说。

“哦。”

郁霜垂下眼帘,细白莹润的脖颈延伸到睡衣里,领口覆盖的地方半遮半掩地露出一片吻痕。那是他昨夜予取予求,被周慕予打上的烙印。

他整个人都是周慕予的。

这样的认知令周慕予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他走到郁霜身旁,抬手抚摸他泛红的眼角:“哭了吗?”

郁霜迟钝地张了张口,摇摇头:“没有。”

周慕予没有理会他的否认,问:“为什么哭,因为我不许你去上学么?”

“不是……”

并不全是。

郁霜并不是非要去上学不可,只是周慕予说的那些话,让他觉得有一点难过。

原来结婚也不能代表什么,他在周慕予心里,仍然是一只被豢养的宠物。

周慕予低下头,捧起郁霜的脸,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谭律明不让你上学的时候,你怨过他么?”

郁霜的睫毛颤了颤,呼吸一滞。

他应该否认的,但他没有。

周慕予继续问:“他那么坏,不让你上学,不让你交朋友,你为什么还喜欢他?”

“我……”

郁霜怔怔地看着周慕予,眼眶泛红,睫毛潮湿带着水汽,看了一会儿,鼻子一酸:“谭叔叔不坏。”

周慕予目光暗了暗:“你知不知道对自己的丈夫说别的男人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他的语速不快,语气也很平静,却让郁霜生出畏惧,不自觉轻轻瑟缩。

“谭律明他明明可以从小把你接回去,让你衣食无忧快快乐乐长大,但他非要等你吃尽苦头才对你伸出手,给你施加恩惠,再把你关在笼子里,这样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郁霜无意识地摇头:“不是,不是那样的……”

“我说的不对么?”周慕予的拇指轻轻擦过郁霜的眼角,抹掉那一点潮湿,“他那么会算计,你怎么玩得过他?”

郁霜倏的一下落下眼泪。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周慕予说的是对的,但他不愿意承认。

自私也好,算计也好,谭律明没有让他受过委屈,没有让他伤过心,反而为他付出那么多,他不应该怨谭律明。

周慕予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为什么哭,因为我说他的坏话,你难过了?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

“我没有……”郁霜努力把泪水憋回眼眶,却忍不住轻轻抽噎。

周慕予的目光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压得他胸口发闷,他抬起头,委屈和难过涌上来,终于没忍住鼻子一酸:“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凶,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吗……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我说话,我害怕……”

他哭着,一头扎进周慕予怀里,踮脚抱住他的脖子:“对不起,我不去上学……你不要凶我……”

温热的泪水顺着郁霜的脸颊落进周慕予的衣领,周慕予动作一滞,忽然想起自己原本是要来哄郁霜的。

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又让他伤心了……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提及谭律明,周慕予就无法控制自己的醋意,甚至不惜卑鄙地诋毁,以试图摧毁谭律明在郁霜心中的美好形象。

到最后,受伤的总是郁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