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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地方都会在井和井直接修建相连的通道,就是这样的地方,多的可以连通百来口井。

但没有人会在井和水渠之间修建暗门。

更何况明明这井已经荒废了十年,这水渠却不像闲置已久,处处都有新凿的痕迹。

常意心跳不由加速,指尖都有些发麻。

她已经有了预感,这里一定藏着她想知道的东西。

淮阴侯府的井已经封了不短时间了,如果这里最近有人来过,说明这条水渠还连着别的出口,找到那条出口,到时候她也可以把沈厌这个大麻烦带出去丢了。

她扯了一下沈厌的手,示意他别再乱发疯,好好跟着自己,不期然和沈厌的眼神对上。

沈厌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除了情绪激动些,他自始至终都只是很安静的看着她,好像也没有对她有什么杀意。不然凭沈厌的一身本事,她死之前可能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

......仔细想想,这人犯了病好像也挺乖的。

比他平时那副讨债鬼的样子强点。

常意松了口气,带着他往水渠深处走去,幽暗的洞里不时传来滴答的水声,和不知名的梭梭声。

水里面冷得怕人,只有他们俩相扣的手在不断渡给她一点暖气。常意这时才有些羡慕,像沈厌这样可以练武的人,他们有真气护体,在这样的境地比常意适应得多。

沈厌全身上下像个烧得很旺的大火炉。

他们俩贴着墙壁慢慢往前走,有的地方窄小,有的地方开阔,这一段路虽然有一点人工开凿的痕迹,但似乎是为了省事,大部分都很粗糙。越往里,水渠的墙壁便越来越光滑,处理得越来越精致。

直到走到两扇人工制成的石门前,已经没有一点粗糙的痕迹,两扇门制作精巧、每一处都充满着匠人的严谨,旁边还立着两盏灯台,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建立在十几丈深的地底的密室。

这座密室建造时应当利用了地势的高低落差,她和沈厌站在门口,脚下已经没有一滴水。

门上的彩绘相当精致,色彩越鲜艳往往用的颜料便越珍贵,门上的画如同刚落笔般浓郁,肯定不是一般人能用的颜料。

上面画着几个人在宫殿里,其中一个身穿黄衣,端坐在宝座上,其余的站立在那人旁边,几个人身上都栖息着紫色的鸟类,他们一同俯视着彩绘下方众多跪着的小人,这些小人都没有画脸,穿着一样的灰绿色的衣服,应当代指芸芸众生。

常意低声喃喃:“周朝的壁画......”

只有周朝以黄色为尊,也只有周朝的皇室喜好饲养毒鸟鸩,甚至以它们入画,震威世人、巩固统治。

她推门,自然是纹丝不动的。

“你能弄开这门吗?”常意下意识地去问沈厌,突然又反应过来她又在对牛弹琴,沈厌现在的状态怕是根本听不懂自己说话。

沈厌盯着她的眼神却动了一下,抬手推了一下门,在常意手里纹丝不动的石门落到他手里却仿佛只是一扇普通的木门,一推就开了。

连带着锁都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能理解自己说的话?

常意没着急进去,而是狐疑地打量了沈厌一眼:“你是不是装的。”

这人不会无聊到装作发病只为了折腾她吧......怎么就突然听懂自己在说什么了。

她警惕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他听了常意置疑的话,也没什么反应,淡淡地垂着眼,脸上的可怖的血痕还没退去,大半个身子上都是蜿蜒的红色血管,让她稍微放下了些置疑。

事情还要分个轻重缓急,不管沈厌是不是发病了,等出了这地方,她都要跟他好好算账。

她走在前面踏入了密室,里面并不大,却足够惊世骇俗。

凡是人眼能看见的地方,都堆满了一块一块的金条,一眼看过去,闪烁的光简直让人睁不开眼睛。

常意拿开金条,底下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木箱。木箱倒是没上锁,常意随便打开了一箱,里面摆放着一些书画、玉器。

她拿起其中一个玉器翻过来查看,玉器底部刻着祥免御制的字样。

祥免是周朝最后那位灵帝的年号,这玉器是当时产出的宫廷用品。

其他的箱子大概也是差不多的东西,她便没再打开一一查看,走到房间里唯一一张桌案前。

这桌案和常家祠堂里摆放的差不多,只是上面只供奉了一张牌位。

一张无字的牌位。

常意笑起来,难不成祭拜的人,嫌弃周灵帝这个谥号不好听吗?

牌位前也无蜡烛也无香,只放了一个锦缎制的盒子。

即便是她这样平日不喜暴露自己情绪的人,也难免在这盒子里的东西前不自觉张了张嘴,惊呼出声。

安放在雪缎里的,赫然是遗失十年的传国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