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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那处的皮肤传来了剧烈的灼烧感。

在灭顶的疼痛袭来之前,系统赶紧帮冬歉降低了痛觉感知。

但是那处灼烧的痛感依然刺痛着大脑的神经,好在痛感降低了,并不难以忍受,像是被火轻轻烫了一下。

痛觉系统并不能完全关闭,否则宿主就不能通过疼痛的等级做出正确的反应,从而引发这个世界的人的怀疑。

冬歉软倒在地上,身体蜷缩起来,雪白的长发散落一地,眼中泛起了一层水雾,他死死地攥紧衣服,好像这样能消解点疼痛似的。

和尚看了他一眼,唏嘘一声:“你这白发蓝眸的模样可真是古怪,浑身透着股妖媚的邪气。”

他拉长了声音,轻飘飘地嘲讽道:“难怪会被鬼给盯上。”

冬歉皱了皱眉,有点不理解,他怎么打完伤害之后还非要补一句人身攻击。

萧何听见动静推门进来看见冬歉痛到倒地不起的模样时,瞳孔紧缩。

“你对他做了什么!”

萧何赶紧走上前来,撕掉了冬歉身上的符咒。

冬歉这才好过一点,虚弱地倒在了萧何的怀里,谢酌在他锁骨上留下的图纹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块艳红的烧伤。

和尚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对萧何道:“想要将那只鬼除掉,就得听我的。”

“这少年身上的东西携带有那只鬼的一部分力量,他通过这个东西就可以闻着味找过来。现在我把它毁了,对他的实力也会有一定的伤害,能让他尝尝苦头。”

冬歉看着这两个反派当着自己的面大声密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原来谢酌给自己身上弄的东西竟有这个如此作用,他还一直以为这是他的什么不可告人的情趣呢。

萧何对他冷冷道:“以后要做什么事情要事先告诉我,否则,你别想拿到你的报酬。”

和尚胸膛鼓了鼓,好像气不过一般,只是过了一会,还是跪倒在金钱的胁迫下,不情不愿道:“我知道了。”

虽然系统帮他降低了痛觉系统,所以冬歉现在并不觉得自己身上有多么难受,但他还是敬业的蜷缩在那里,像一个被欺负坏了的可怜蛋,不掺和两个人之间的谈话。

萧何心疼地抱起冬歉,将他轻拿轻放在床上,做完这些之后,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细致入微地帮他处理着身上的伤口。

凉凉的冰袋被放在了被灼烧过的伤处。

冬歉实在是太疲惫了,视野渐渐涣散,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

因为身上被烫伤了,这个晚上,冬歉翻来覆去,睡得格外不安稳

早上他昏昏沉沉醒来,一摸脑袋发现自己发烧了,额头很烫,甚至还能隐隐感觉到有点反胃。

那个和尚的本事,他昨天算是领教过了,果然不简单。

而且听他的口吻,倘若将谢酌留在他身上的那个东西给毁掉了,谢酌的实力也会有所削弱。

既然如此,他甚至有些希望谢酌不要来。

要是谢酌真的来了,并且被这个大师给打的神形俱灭的话,这个世界的剧本那可真的就是功亏一篑了。

他们死不死冬歉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自己的积分也会跟着付诸东流。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萧何早晨来看他的时候,也察觉到冬歉雪白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眼中湿漉漉的,无助的蜷缩在床上,用手背抵着额头,好像是发烧了。

他心中泛起一阵疼痛,怜惜地看着他,面露自责:“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本意。”

冬歉根本就不想理他。

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但是现在的冬歉根本没有心力跟他争执什么,专注想着自己的积分以及这个世界的任务,没有功夫分给他一个眼神。

被少年如此忽视,萧何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虽然少年现在呆在他的身边,但是他的心好像却离自己更远了。

他想要的真的是这些吗?

萧何敛下眼底的苦涩,转身离开。

冬歉看见萧何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

但是没过多久,萧何就端着药和早餐向他走来。

冬歉不爱吃药,也不想吃药,他甚至觉得就算是发烧被烧死了也无所谓,反倒刚好帮助他脱离这个世界,结束任务。

所以他非但不吃药,还一直用冷冷的目光看着萧何,仿佛在催促他快些离开。

看到冬歉如此抵触自己的样子,萧何心中钝痛。

但是尽管这样,他也仍旧希望少年能够继续待在他的身边。

冬歉不在他身边的日子,他每分每秒都在后悔,有时候做梦梦见冬歉微笑着朝他走来,他幸福得难以言喻,可是当他触碰到少年的身体时,那个虚幻的梦境就如同雾一样消散了。

如果能回到曾经,他一定会好好的将少年宠爱的骨子里,再也不跟他分开。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怎样才能修补自己跟冬歉的这段关系?

萧何偏执地想着,倘若那个本不应该继续存在于人世间的谢酌消失的话,冬歉是不是就可以回到他的身边来了?

毕竟当谢酌真正的不在之后,他唯一能找到的替代品只有自己而已不是吗?

萧何坐在冬歉旁边时,冬歉不满地往角落里躲了躲,好像故意要跟他拉开距离似的。

萧何沉下了脸,不容置疑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药也得喝。”

冬歉扭过头去,神情淡漠道:“我不喝。”

萧何将勺子喂到他的唇边:“听话,你生病了,得吃药。”

被萧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动作惹得心烦,冬歉皱了皱眉,加大了音量:“我说了我不喝!”

药碗被冬歉咕噜咕噜的打翻,里面的药汁全部翻了出来,落在了雪白干净的地板上,想是结白的白布沾上了水墨。

萧何垂眸看着一片狼藉的地毯,眼中没有丝毫的怒意。

他只是平静地叫帮佣的人进来,将这里给清理了。

冬歉愕然地看着这一幕。

印象中的萧何并不是这样一个有耐心的人。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面无表情地处理好一切的问题,在冬歉看来,这样的萧何反倒更加恐怖了。

是那种喜怒都不形于色的恐怖,让人难以看透。

帮佣的人将地毯清理干净后,恭敬地向萧何点了点头。

萧何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对方领会,转身子走出去了,几分钟后,又端来来一碗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药来。

然后冬歉就看着萧何端着这碗药,用用勺子喂到他的唇边,平静地注视着他,语气毫无波澜道:“我会一直喂到你喝为止。”

萧何是认真的。

冬歉冷漠的看着他,忽得笑了:“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思呢?”

萧何握着勺子的手轻轻一颤。

冬歉一字字平静道:“我就算不喝药,也不会因为这点小病而死,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我们就已经彻底站在了对立面,你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关心我。”

他垂下眼帘,目光冰冷:“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对你的态度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所以,请不要对我做这些没用的事情了。”

萧何眸光为暗,随即,眼底染上一抹自嘲的笑意。

冬歉伸出手来:“想要我喝药是吧,可以,把药给我,我自己会喝,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看着少年如今对自己这般冷漠的样子,无力感像潮水一般涌来,将他整个人淹没。

萧何眸光颤抖:“冬歉,我们真的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吗?”

冬歉平静地注视着他,毫不留情道:“是的,再也不可能了。”

看着萧何绝望的神色,冬歉唇角勾出来一抹嘲讽的笑容:“何况你明明就知道,我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你。”

残忍的真相再次被戳破,那一瞬间,萧何的目光也冷了下来。

他忽然笑道:“倘若他不在了呢?”

冬歉沉默了一瞬,在意识到萧何所说的“他”是谁后,视线陡然变得锋利起来。

他寒声道:“没有这种可能。”

萧何的脸上浮现一抹阴寒至极的冷笑:“真的吗,那我们拭目以待。”

冬歉实在是没有心情再跟他辩论下去,干脆放弃了沟通,冷冷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萧何眼眸深邃地望着他:“我说了,我就在这里看着你把药喝完。”

冬歉叹了一口气,拿起药碗,皱起眉头一口气喝干,因为动作太急被呛住了,他难受地咳嗽起来,在萧何紧张地想帮他顺背时,冬歉拿着空荡荡的药碗给他看:“这样如何,你满意了吧?”

萧何愕然地看着他,眸光微颤。

他苦笑了起来:“冬歉,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冬歉看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动容。

萧何咬了咬牙,攥着冬歉的手腕将他按倒在床上:“你知不知道,只要我想,我现在可以对你做任何事?”

冬歉被他压倒在身下,雪色的长发垂落在床上,双腿被抵住无法逃离,完全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事已至此,反正剧情已经崩成这个样子了,冬歉也不打算憋屈地装下去了,他迎着萧何的目光没有惧意,眼中甚至还带了淡淡的兴味:“比如呢?”

他微微眯了眯眼,唇角带着淡淡的嘲讽:“萧总,你不会想在这里要了我吧?”

他的眼尾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宛若孩童戏闹一般,语气松散道:“这样可不行,谢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你不全身心地戒备他可怎么好?”

少年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慵懒的凉薄。

萧何忽然就想起了冬歉那天在酒吧里勾人的模样。

“你....”

下一秒,一道巨大的声响从围墙外围传来,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怒意,连地面都因为这巨大的威力而抖了三抖。

谢酌看着被萧何压在身下的少年,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