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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对于感情,他草木皆兵。

从理智上来说,他想劝阿塔尔忘记这段感情。

可是他知道,阿塔尔又怎么会是他可以轻易劝住的人。

.....

从阿塔尔那里逃出来之后,冬歉六神无主地回到房间的时候,浑身疲惫。

虽然今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感觉到心慌意乱。

想到阿塔尔给凯英下的毒,冬歉的胸膛里就格外烦躁。

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

他不可以在阿塔尔的面前,因为凯英的事情有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

凯英....

冬歉抬起眼睛看向放在桌子上的那本日历。

无论怎么样,每天必做的事情不能断。

艾森现在还不在这里。

冬歉照常用刀子隔开了自己的手腕,用血在地上画了个阵法图,将血液滴在阵法上面,将那金色的纹路染红。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门口传来了动静。

冬歉立刻吓得停止了动作,地上的金色纹路也跟着消失。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冬歉手中的刀子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金属的碰撞声。

“谁?”,冬歉的语气里稍稍带了点锋利,眼中满是防备。

“是我。”,艾森看见屋里的景象,眼眸睁了睁。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见冬歉这样割开自己的手腕了。

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你....”

艾森刚想说什么,冬歉冷冷地盯着他:“忘记你所看到的一切。”

冬歉靠近他,用手抬起了他的下巴,阴测测道:“假如你胆敢说出去一个字,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说这句狠话的时候,还有血液从冬歉的手腕上流下。

窗外阴风阵阵,冬歉感觉自己此刻变成了一个恐怖片里的恶鬼,正在欺压弱小无助的主角。

血液低落在艾森的脸上。

艾森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惧,只是看着冬歉受伤的手腕,眸中闪过一阵心疼。

他问:“疼吗?”

不知为何,这个世界的人,总是会一句话将气氛带偏。

现在,明明是我在恐吓你啊。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冬歉语气不悦,试图将眼下的气氛拉入正常的轨迹。

他冷冷道:“不要试图转移话题,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艾森答应着:“放心,我谁也不会说的。”

“最好是这样。”

冬歉漫不经心地松开了他,压下眼中的烦躁。

就在这时,艾森捉住了他的手腕。

冬歉挑了挑眉:“做什么?”

下一秒,艾森微垂着双眼,目光晦暗地舔了舔冬歉受伤的地方,酥酥麻麻的触感在冬歉的神经中蔓延。

看病态的目光,仿佛冬歉的每一滴血液对他而言都是无价之宝。

“停下。”,冬歉命令着。

艾森恍若未闻。

冬歉匆忙将手抽开,红着眼尾看他,眼中满是警告。

“不听话的东西,今天晚上滚出去睡。”,冬歉这么命令着。

明明被冬歉用这样侮辱性的字眼骂了,艾森眼中却没有一丝怨恨。

他听话地走了出去,离开前,还对冬歉温柔地道了一声晚安。

房间里再一次陷入空虚的静谧当中。

冬歉缓缓叹了口气。

手腕上的伤口此刻已经快要恢复了。

吸血鬼的自愈能力确实很强。

不过,倘若被血猎们的东西伤到了,就没有那么好恢复了,那些武器上,弄了点可以让吸血鬼无法自然修复的东西。

冬歉下意识伸手抚了抚被凯英伤到的脖颈。

想到凯英,冬歉的心中就十分沉重。

当天晚上,他就跟系统撑着下巴,愁眉苦脸地开始思考。

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阿塔尔那里得到血呢。

系统:【这个情况下,或许只有当阿塔尔的意识不太清醒的时候才能做到了。】

冬歉:【啥是不太清醒的时候?】

系统:【比如,....咳的时候。】

冬歉:【.......】

冬歉:【???】

虽然系统什么都没有明说,但是冬歉却觉得自己好像一不小心秒懂了什么。

【不行。】,冬歉斩钉截铁。

【我也觉着不合适...要不你再苦思冥想一下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喝醉的时候?】

【设定里,他千杯不醉。】

【中毒的时候。】

【设定里,他百毒不侵。】

冬歉:【.......】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想不出来!

阿塔尔是谁,战斗能力上几乎是无懈可击的存在,他完全想象不到有什么情况下可以让他无所察觉的带走他的血。

仔细想来,系统给出的方案居然是唯一的最优解。

冬歉陷入了沉思。

为了拯救自己的旧情人而向敌人献身。

这听起来实在是太过狗血。

但从自身的这个人设考虑的话,这确实可能是原主能做出来的事情。

毕竟,原主连命都可以给他,又怎么可能在乎自己的身体。

这么想着,冬歉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系统看着冬歉视死如归的表情,自己也变得格外悲壮起来。

一人一系统就这么悲壮的凝视着窗外。

.....

那天晚上黎明引起的骚动之后,虽然凯英得以全身而退,但是还是捉到了几条无足轻重的小鱼。

在古堡下最阴森的地牢里,出现了Sevetia亲王的身影。

埃诺是黎明里一个普普通通的血猎,从始至终籍籍无名,就连撤退的时候没有跟上队伍都没有被发现,被血族的人给生擒了。

阴冷的地牢里冰寒刺骨,埃诺冷得牙齿咯咯作响,手腕上的铁链阵阵晃动着,控制不住地想着接下来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影子覆在了他的身上。

埃诺无助地睁开眼睛。

当他看见Sevetia的亲王阿塔尔站在自己的面前时,一瞬间,两股战战,心脏几乎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阿塔尔阴冷的看着他,戏谑道:“想活么?”

“.....想。”

求生的本能促使着他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常听别人说,冬歉为了苟且偷生,叛变了人族,但原来这种事轮到自己之后,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活命。

阿塔尔漆黑的眼眸注视着他:“既然你想活,接下来,你就要对我绝对服从。”

“好....好,我会的,我一定会的。”,埃诺此时此刻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他知道,阿塔尔会让他做的事,一定都相当血腥残忍。

但是他没有办法。

他必须先答应他,才能有一线生机。

阿塔尔缓缓开口道:“那么,接下来我问你的事情,你要老实回答。”

埃诺的喉咙滚了滚,蔓延紧张。

然后,他听到眼前那个令人畏惧的血族亲王一字一句道:“把在黎明的时候,你所知道的有关冬歉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我。”

埃诺“啊?”了一声,还没有从想象与现实的巨大落差中回过神来。

不是问黎明的情报。

也不是让他当奸细。

而是....向他打听冬歉的生活琐事。

虽然他很想问一声为什么,但是他知道,面对眼前这位,最好不要问出这样的问题。

于是,他颤抖着嗓音将自己对冬歉的了解全部说了出来。

这个过程很长,偶尔听到冬歉闹出的一些趣事时,眼尾还会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笑意。

可是在这种阴冷的环境下,他就算是笑也显得很鬼魅,很病态。

埃诺的神经更紧绷了。

他瑟瑟发抖,实在是有些摸不清现在的情况了。

.....

冬歉最近有些苦大仇深。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趁阿塔尔意识不清的时候偷走他的血,那么之前推开阿塔尔的那件事简直就是痛失良机。

或许就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这两天,阿塔尔都没有叫自己过去陪侍。

冬歉等了几天都没有得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只有当机会错过的时候,才会知道机会曾经来过....

有时候,冬歉看见了阿塔尔,会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然后身体的本能会促使自己避开他。

但这样不对。

倘若阿塔尔真的对他失去兴趣,他不知道还在这个古堡里活多久。

冬歉清楚,像阿塔尔这样的上位者可以轻而易举地主宰着别人的生命,自己的拒绝对他而言,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任性妄为。

忤逆阿塔尔,那可是他在这里的生存大忌。

只是现在,他跟阿塔尔见不着面,连修正自己这个错误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冬歉这几天都没有去阿塔尔的身边陪侍,又有一些关于他的新的风言风语传来了。

而且甚至隐隐有盖过他曾经那些艳闻的趋势。

总的来说,大部分的传言说他终于失去了阿塔尔的宠爱。

大家最喜欢看到的就是曾经饱受宠爱的人重新跌落进尘埃里的模样。

阿塔尔原本就是一个活了千年的吸血鬼,这么多年来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又怎么可能一直宠爱一个血猎出身的血仆呢。

一时之间,风言风语四起。

冬歉自己本人倒是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毕竟阿塔尔给他封下的爵位没有撤下,那么现在,冬歉依然是泠然不可侵.犯的。

不过,他也故意配合着这些传言装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弄得血族们都以为他是真的失宠了,而且因为自己失去宠爱这件事格外痛苦。

早有吸血鬼盼着他被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