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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婧说的没错,她现在确实精神紧张。她并不确定摇橹的护卫是不是故意的,但她不得不更谨慎,尽力排除一切可能的危险。毕竟昭儿还等着她,谢兰臣也还等着她去救……

好在,接下来的一段路,没再发生任何意外,魏姝安全登上了空船。随后,徐子期和昭儿也上了船。

宝船上的水匪,十分有耐心地等待所有人都登上空船,这才驾船离去。

魏姝却没让人也立刻离开,而是先就地清点船上的人数和伤者。伤者有二三十人,所幸都不算是重伤,但在清点人数时,除了谢兰臣外,船上还少了两人,问了才知道,是一开始撞船的时候,有两个正在舱外行走的人,惊慌之下跌下了船。

魏姝便让几个会游泳的,在附近搜寻了片刻,竟幸运地找回一人,另一人却是彻底失去了踪迹。

众人都知是凶多极少,魏姝安抚了对方的家人,承诺等天亮后会再派人来找,这才让船工驾船离开,找最近的渡口停靠上岸。

船只行驶后,魏姝才有空拿出谢兰臣塞给昭儿的东西看,原来竟是她藏起来的船样。本来她也没真心实意藏,谢兰臣能找到并不奇怪。

方才下船的时候,她还在遗憾,不能回卧室拿东西,别的都罢了,唯独船样丢了着实可惜。

也不知谢兰臣是什么时候把它带出来的,又到底是因为看重船样,并非像他之前说的对船样毫不在意,还是……为了她,才会独独把船样带出来?

谢兰臣曾和自己说过,虽然他对船样不感兴趣,但到了西北,船样就会成为她的一份依仗。到了如今,若谢兰臣真的再也回不来,昭儿因为身世流言,谢家未必认他,但有了船样,谢家看在船样和那些造船匠人的份上,自是巴不得承认昭儿的身份的。

到那时,便是没有谢兰臣,她和昭儿也能在西北立住脚,船样可不就成了她的依仗了吗……

魏姝想东想西,忽而又想到谢兰臣临别时劝自己不要改嫁的话……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一团,直到一刻钟后,船在最近的渡口停下,这才止住思绪下了船。

这时候仍是半夜,好在此处是官渡,设有渡亭,不但可以暂时安置,附近还停靠着另两艘船,其中一艘船上,时不时有马叫声传来,此起彼伏,应该是西边来的贩马商。

魏姝一边吩咐所有人都下船,一边摘下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配饰,交给谢闵,打算让他带着这些东西,去隔壁船上换马。只是把东西都给出后,又犹豫了一下,把谢兰臣最后带出来的那把缠枝牡丹纹玉梳又拿了回来,才对谢闵道:“隔壁船上应是贩马的,把这些东西拿去,能换多少匹便换多少。”

水匪不但劫走了魏姝的嫁妆,船上其他人此行所带的体己细软也都没了,个个都只剩下身上的一身衣裳,也就随身佩戴的一些首饰尚值几个钱。

谢夫人心里是觉得,谢兰臣和嫁妆必定都是回不来的,不过等个两三天,必然会有坏消息传来。届时大家死了心,这一大群人还要回西北去,宝船虽然没了,水匪们换给他们的这艘也勉强能用,只是少了路上的盘缠。

好在昨晚听到有水匪时,她在去往船厅前,提前带上了自己值钱的东西,但还差些,正打算让大家把身上的首饰凑凑,先凑够回西北的盘缠,等回了西北,再补给大家,谁知转头就听到魏姝要用首饰换没用的马匹,当即不悦道:“都这时候了,大家回西北的盘缠还不够,换那些没用的……”

“闭嘴!”她话还没说完,便被魏姝冷声打断,“先前看在嘉王叫你一声母亲的份上,我给你几分脸面,现在嘉王不在了,咱们且只论官礼——我堂堂大安公主,你不过是区区侯夫人,哪里有你冲我大呼小叫指手画脚的份儿?”

被自己的儿媳如此不留情面地当众斥责,谢夫人当即涨红了脸,羞怒道:“你……”

魏姝再次打断她:“你也一把年纪了,别逼我掌你的嘴,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说完,完全不顾谢夫人被气得浑身直哆嗦,转头继续对谢闵道:“嘉王如今不在,你们可听我的吩咐?”

“你们”指的自然是谢兰臣从西北带来那些属下。

谢夫人今晚对谢兰臣的所作所为,谢闵冷眼看着也觉心寒,此刻也不看谢夫人的脸色,对魏姝恭敬道:“公主既是君,又是嘉王明媒正娶的发妻、小郡王的母亲,我等自然谨听公主吩咐。”

“很好,”魏姝道,“这里大都是些妇孺,留一半你们的人,在此保护他们,另一半等换了马,随我去福王府。那些水匪带着那么多的嫁妆,不论是走水路还是弃船上岸,必然都走不快,此处是福王封地,我们即刻请他下令封锁各处关卡和渡口,一夜的时间,他们必然走不出漳州,就算把漳州的每一寸土都翻过来,也要把嘉王找回来。”

作者有话说:

小区要被封了,下班去抢购,导致没写完,只能先更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