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死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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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内的风俗是女子出嫁后, 除夕与新年是不能回娘家的。温府虽然没有那?么多讲究,且温相与温长青二人可以说?是对温雪杳有千般喜爱和百般纵容,都没有出嫁女子回娘家过年是不?吉利的想法。
但温雪杳还是趁着宁珩休沐, 陪他?在家休息了两人。
等到年初过去?,才与宁珩回了一趟温府。
今年正好是温雪杳母亲过世的第三年,她与宁珩在家祠上过香磕过头后, 忽地想起被被供在庙中?的母亲牌位。
宁珩见她失神,轻碰了下她的小臂,“怎么了?”
他?将人从跪垫上扶起来,逆光中?, 少女的神色朦胧, 看不?真切。
“想我母亲了。”
宁珩默了默,落在对?方小臂的手下滑, 将那?只?略有些发凉的小手包裹进手掌, 温声道:“哪日你想,我同?你一起去?庙里祭拜。”
温雪杳心中?一暖, 点了点头, “我还想与父亲兄长商量一番,今年正好是母亲过世的第三年,我想请法师去?庙里为?母亲超度一番。”
“好,待会儿同?岳父说?。” 宁珩摸了摸她的脑袋,牵着人走出家祠。
正到饭点,两人便?一路直接去?了堂厅。
温长青与温初云已经在座, 只?温相还迟迟未到。
温雪杳趁着空档,将想祭拜亡母的事情说?与温长青。
温长青自然是应的, 他?也本就有这样的打算。
“如今边关又告战,年后我或也会领兵出征, 若真去?便?是一两年才能回来,正好趁走之前去?庙中?祭拜一番,也好心中?少一分挂念。”温长青颔首应道。
提及亡母,兄妹两人的情绪一时都有些沉,温长青拍了拍温雪杳的肩膀,“此事你就莫要操心了,待会儿我与父亲提就是。”
“好。”温雪杳点头。
除了两人心情沉重,桌上还有另一人也心不?在焉。
温初云静静听了良久,桌下的手指越攥越紧,直到指甲陷入肉里,她才咬了下唇畔,抬起头来。
她的目光扫过温雪杳,最终落在温长青脸上,“大哥、三姐,若是今年祭拜,不?知能否将我母亲与哥哥的牌位也从庄子上请回来,供进庙里。”
温雪杳以往对?温初云的那?些小把?戏都不?放在眼里,她对?这个庶妹虽不?算好,但在两人撕破脸将话挑明前也算是温和,许多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计较。
就算撕破脸后,她也没有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对?她赶尽杀绝。
就像温初云对?温相给她定下的婚事不?满,要是温雪杳当真存了心思整她,她便?是连如今这样的亲事都不?可能攀上。·
归根结底,与其说?温雪杳不?喜温初云,不?如说?她最不?喜的是温初云的姨娘。
所以纵使温雪杳许多事上能佯装不?见,但唯有一件事,是她绝不?能忍的。
这事便?关乎于温初云的兄长和姨娘。
是以,她一听温初云此言,便?当即冷下脸来。
未等温长青说?话,温雪杳便?忍不?住道:“温初云,当初将你小娘与哥哥的牌位供在庄子上是父亲的决定,你若不?满,便?同?父亲去?说?,此时与我和兄长说?是为?何?”
温初云自然知道此事若要成,最终还是得?温相点头,可在他?点头前,若不?能得?到温长青与温雪杳的首肯,温相怕是也不?会应。
她原以为?温雪杳新嫁入宁国公府,成了宁世子的新妇,无论如何就算碍于自己的脸面,也不?会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当面驳斥了她。
却未曾想,对?方竟是如此分毫不?让。
温初云咬着下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让不?明所以的外人看,倒像是剑拔弩张的温雪杳欺负了一旁娇滴滴的温初云似的。
可温雪杳哪里会管那?些,她的母亲是为?何而死,只?要她这个做女儿的在一天,便?不?会允许魏姨娘那?样的人的牌子搬进她母亲所在的庙中?!
温长青自然最清楚温雪杳浑身的刺与心结是从何而来,只?不?过他?是男子,又是长兄,便?不?得?不?多一分忍耐,也给温初云多留一分体面。
于是他?轻轻拍了拍温雪杳的后肩,才抬头看向?温初云,眸中?警告的意味明显,“四妹,此事你便?莫要再提了。”
温初云闻言,眼眶瞬间红了,薄薄的眼睑上瞬间便?堆叠起一团雾气。
她余光扫一眼胸口剧烈起伏的温雪杳,不?肯罢休,再开口时声音也带了几分哭腔,“大哥,你与姐姐惦念亡母,我又如何不?是呢?你们有孝心去?祭拜,去?为?亡母做法事,为?何不?能全一全妹妹的心思?”
话落,她眼见温雪杳又要开口,当即抢在她前头,继续道:“就算姨娘有错,可我哥哥却是无辜的呀,他?牺牲了那?么多,如今连尸骨都没得?以保全,大哥,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呀。”
纵使温长青再好的性子,可听到这话所勾起的回忆,也令他?的脸色难看起来。
他?没有再接话,不?仅有不?堪,也有愧疚。
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怕是温雪杳都不?清楚。当初在温雪杳的生母魏姨娘过世后,温初云与她的兄长温远山被温相接回府中?。
一次温初云说?漏嘴,他?们才知晓温初云的年纪实际上要比温雪杳还大一些。
这事儿是温相故意瞒着,因为?他?不?愿旁人影响到温雪杳温家嫡长女的地位。
可谁也不?清楚,在温初云说?漏嘴之前,路母是否便?已知晓此事。
温长青觉得?母亲或许是知道的,母亲虽从前不?喜过问琐事,却在温初云兄妹二人入府后发生了额翻天动地的变化。
以母亲的性子,就算她不?亲口问父亲,也会派人将两个孩子的身世调查清楚。
所以,她应当不?仅知道温初云比温雪杳年长,甚至也早早就知道了温远山实际上也比他?年长。
论起来,温远山虽是庶子,却才是真正的家中?长子。
这也是路母容不?下温远山的原因所在。
是以,才有了后来发生在温家庶子别院中?,那?场滔天的大火。
温长青长长叹了一口气,正欲开口时,迟迟未到的温相赶来了。
前一秒还满面笑容如沐春风的中?年男子,在看到桌前几人对?峙的模样,笑脸霎时便?沉了下来。
温相掩唇咳嗽一声,视线从宁珩身上扫过,才冲着其余三人道:“怎么回事?”
这种时候,温雪杳心中?有气,根本不?愿与温相多言。
究其原因,去?怪那?些已不?在的人,怪魏姨娘,倒不?如说?眼前这个被她称为?父亲的人,才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
是他?糊涂,才引发出后续那?么多的悲惨。
所以,温雪杳冷冷别过眼,明显一副不?愿与他?多话的模样,也丝毫不?加遮掩,便?扭头偏向?宁珩。
温相在女儿那?里吃了瘪,又不?好发作,只?能转头黑着脸对?上离他?最近的温长青。
“长青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温长青同?样黑着脸,将温雪杳提议去?庙里祭拜母亲,再做一场法事的事告知温相。
温相自然知晓此事绝不?会这么简单,如果单是此事,这俩兄妹一向?齐心,断不?可能因此发生争吵。
他?没说?话,静静等着下文,就听温长青道:“四妹惦念亡母与......与亡兄,是以也想将两人的牌位从庄子上请进庙里。”
之后的话再不?用温长青多说?,温相还哪有不?明白的。
他?心中?一哽,迟迟说?不?出话来。
到底一个是他?的外室,一个是与他?骨血相连的孩子,故人已逝,他?又如何不?会心软。
可他?之所以将两人牌位供在庄子上,也是因为?比起对?她二人的愧疚,其实他?对?于妻子路氏的愧疚更多。
温初云惯会察言观色,见温相迟迟不?语,且面有纠结郁色,便?知此事也不?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
故而咬了下唇,梨花带雨的出声道:“爹爹,女儿本也是孝心,就算您不?惦念与我小娘的感情,可也应该可怜可怜我兄长啊,他?又何错之有,不?能堂堂正正入族谱也就罢了......如今人没了,可他?也是爹爹的孩子,为?何连将牌位供进庙里都不?行?”
温雪杳虽别过脸,却一直留意着旁边的动静。
她甫一听温初云方才的话,先?是一愣,继而难以置信的看向?哥哥。
温初云为?何说?——不?能堂堂正正入族谱也就罢了?
温雪杳不?信温初云连庶子本就入不?得?族谱都不?晓得?,所以她既然知晓,此时说?这话又是何意?
她的心越跳越快,脑海中?回现出方才温初云对?着温长青哭诉,而后者却一副三缄其口讳莫如深的模样,不?仅如此,方才兄长面上似乎还隐隐有愧疚之色?
他?为?何会对?那?对?母子展露愧疚?
温雪杳当即便?意识到这其中?定然藏有自己所不?知道的真相。
她的胸腔剧烈跳动起来,连被宁珩握住的手都开始不?住地发抖。
站起的身子有些摇晃,身侧似乎有人扶了她一把?,但此刻的温雪杳却什么都顾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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