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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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李秀菊正坐在床前低声抽泣,刘淑惠坐在边上听她唠叨。
“娘,我不是不想多孝顺你们。可我实在没办法。家里刚分了家,我又没有大姐的本事,我有什么办法。她至于说那种风凉话嘛。”
杜松是杜家二子,不占长,不占幼,分的家产算是最少。
刘淑惠拍拍她肩膀,“娘知道你。只要你能来,娘就高兴。东西多少并不重要。但是你不该那么说你大姐。”
“本来就是她的错。还不让我说了。”
“怎么就是她的错了。”刘淑惠揽着小女儿的头发,“那都多少年的事了,你不能总揪着以前的事不放。”
这话丝毫没安慰到李秀菊,反倒让她更气,“要不是她当初寻死觅活非要嫁给林满堂。杜家的婚事怎么会落到我头上。现在我过成这样都是她害的。”
李秀琴抱着胳膊,关上门,“原来你说这个啊。那对不起,我不觉得我有错。”
李秀菊都忘了哭,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不知感恩的人。她用那双含泪的眼睛不可思议看着自己的姐姐,“你说什么?”
李秀琴摊了摊手,又重复一遍,“我不认为我有错。我成亲前跟任何人都没有婚约。我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块,又没偷人抢人,我错在何处?”
李秀菊坐不住了,“当初咱爹跟杜家关系好,咱家正为你和杜松议亲,是你不要脸,非要嫁给林满堂。我才不得不替你嫁过去。”
李秀琴觉得这人就是个傻子,“哈!笑死人了。你也说了,我跟杜家还没定亲,只是议亲,这世上议不成亲的人家多了去了。我凭什么就一定要嫁给杜家。这是哪家的道理?”
李秀菊气得半死,扭头握住亲娘的手向亲娘求助,“娘,是不是你当初说的,要是我不嫁给杜家,我们两家关系就完了。现在她又说不欠我,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刘淑惠瞪了大女儿一眼,“你少说一句话吧。你妹妹已经过得够苦的了。你就不能让让她?”
李秀琴意味深长看了眼母亲,又看向李秀菊,神色又冷了几分,“你刚刚也说了,要你嫁给杜家的人是母亲,我没有求你替我嫁进杜家,你现在过得不好,也跟我没关系。所以别把自己过得不好就推到我身上,我不欠你的。”
说完,她拉开门施施然走了出去。
李秀菊气得干瞪眼,大姐从小就任性,在她眼里娘家丢不丢脸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她心里眼里只有她自己。
到了外面,李秀琴叫小弟出去。
李卢丁挠头,“大姐,怎么了?”
李秀琴开门见山问,“我问你,李家跟杜家什么关系?”
李卢丁听到她问这话,有些奇怪,“姻亲啊。大姐,你怎么了?”
“就没有其他关系?”
李卢丁挠头,“杜松的娘是咱大姨。”
李秀琴哼了哼,又是这样,她娘不想跟大姨闹僵就让小女儿嫁过去。在她娘心里,与娘家的关系比女儿的幸福还重要。
前世她娘家境不好,非要她爹收她娘家侄子为徒弟。没想到那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她爹刚教会他,他转手就将她爹举报了。她爹被下放到劳改农场,她娘内疚自杀,抛下还未成年的她,要不是放心不下她,她爹不可能撑着一口气在劳改农场生生熬了十年。
大人之间的不愉快并没有影响到小孩子的心情。
林晓与松节、松塔玩得特别好。
尤其是松塔正在念书,她可以光明正大向他请教。
李松塔见表妹学得这么快,眼睛瞪得溜圆,“晓晓,你真聪明。念一遍就会,太厉害啦。”
林晓谦虚道,“我也就是现在记得快,很快就忘记了。”她有些不好意思,“松塔哥,你能不能把这《论语》抄一遍给我啊,我回家照着念。”
李松塔拍着胸口刚要答应,李松节却道,“晓晓,你刚开始念书,没必要学《论语》,不如先学《三字经》和《千字文》吧?”
林晓故作不解问,“什么是《三字经》?”
李松节小老师上线,从爷爷屋里摸出一本书,开始教林晓。
林晓没有藏拙,一教就会。
李松节直呼她聪明,扯着她的手,就要显摆给爷爷看。
李广角见孙子叽叽喳喳说了一通,面露惊讶,“真的?晓晓这么厉害?”
他拿著书一连教了她十几个字,又很快考她,她都能答出来,李广角乐得直拍手,“好!好!我家晓晓就是聪明!”
他摸著书,“这书就送给你启蒙吧。”
林晓有些迟疑,“这书太贵重了,要不然我先借回去抄下来,等下回送来给您。”
李广角摸摸她脑袋,“真乖。没事儿,等我有空,再默写一遍就成。”
林晓接过书,道了声谢,“姥爷,我一定会好好念书的。”
李秀菊从屋里走出来,将两人的对话听个全场,心里埋怨父亲偏疼大姐家的孩子,酸溜溜道,“爹,晓晓是个姑娘,就算念书识字,将来也考不成科举。您把书送给她纯粹就是浪费。”
李秀琴瞥了她一眼,“小妹,你什么时候说话才能不这么酸不拉几啊?爹送书给晓晓,只是希望她识字明理,偏偏你就能扯到科举上。难不成你想供你家三样考科举?”
考科举花费不是一般的高,以李秀菊现在的家境,能把孩子养大,给他娶妻生子,就已经够勉强了。哪还有钱供他考科举呢?
李秀琴说这话纯粹气她。谁让她一直针对自己。真当自己是面人随便她捏了。
李秀菊确实气得肝疼,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李卢丁见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忙打圆场,“爹?娘?是不是快开饭了?我肚子都饿了。”
接下来这顿饭,李秀菊没再作妖。
吃完饭,林满堂一家和杜松一家纷纷告辞离开。
告别的时候,刘淑惠拉着李秀琴的手,叮嘱她一句,“初五那天早点来。可别到最后什么都没吃到。”
李秀琴一呆,初五还来?不会吧?娘家还要回两次吗?
她正要追问,却见刘淑惠已经拉着李秀菊的手在那边絮絮叨叨呢。
李秀琴只好改问李卢丁,“我娘说让我初五早点来。”
李卢丁点头,“是啊,初五刘氏这边开福锅,附近几个村子都会来。你记得早点来啊。要是晚来,好菜都被抢光了。”
李秀琴恍然。原来不是来娘家,是来吃福锅。
大年初三,传说是“老鼠娶亲”的日子,所以一般人们不会外出拜年,以此避免与人发生口角争执。
而这一天,他们要将腊月二十三请回的灶神爷送走。
黄昏时分,一家人在灶房摆张桌子,向灶王爷敬香,并摆上祭灶果。
这灶果是刘翠花特地送过来的,有红球、白球、麻球、江米条、寸金糖、脚骨糖、白交切、黑交切等。
因为他们家是新房子,没有去年的灶王爷神像,便多磕了几个头,燃了三炷香,祈求灶王爷保佑一家平安。
李秀琴从来没想到,他居然迷信。
林满堂见她不以为然,将灶果分给两人,三口人一块吃,“你们也别不信。你们想想你们以前也不相信穿越这回事,可咱们现在穿过来了。这说明世上还是有神明的。”
他边吃边道,“而且我怀疑咱们没淹死还能穿越到这古代就是因为我前世烧香拜佛的缘故。”
李秀琴意味深长瞥了他一眼,“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林满堂老脸一红,“我没贴金啊。想当初咱们结婚那么多年也没个孩子,后来是你拉着我去庙里拜拜,果然得了晓晓这个闺女,还生得这么聪明。你敢说不是神佛的功劳?”
李秀琴淡淡道,“我那是病急乱投医。”想了想,又觉得穿越这事确实也解释不清,她便道,“行了,我又没阻止你,你就烧你的香呗。”
见她败下阵来,林满堂冲女儿得意一笑。
林晓噗嗤一声乐了,为了烧香扯这么多大道理,她爹也是个人才。
就在这时,院外被人敲响,有几个僧人前来化缘,林满堂给了几个白面馒头。
李秀琴瞧见倒也没说什么,倒是对面的关屠夫见此,也回家拿了几个馒头给几个僧人。
等僧人们走后,关屠夫那得意的神情,好像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
后来李秀琴将这事告诉村民们,对方却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
就连刘翠花都责怪李秀琴布施僧人没有叫自己。
这份大方劲儿让李秀琴严重怀疑大嫂换了个人。
刘翠花满脸遗憾,“咱们这儿离寺庙很远,不是经常碰到僧人,咱们都是给蚂蚁布施。虽然东西少,但也算是心意。”
李秀琴也算是大开眼界。何着不止她男人,这村里人全都迷信。
李秀琴将这事告诉女儿。
林晓知道她娘学医,自来就是无神论者,劝道,“娘,这世上有许多事情是科学无法解释的。曾经就有科学家给死人测量过体重,说是生前生后差了21克,这21克就是灵魂的重量。娘,咱们不如用开放的态度来看这件事。有信仰也是一件好事。这样咱们做事才有所顾忌,才会愿意帮助别人,多做好事。”
李秀琴细想了下,也觉得晓晓这话有道理,也就丢开这事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