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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八小时, 抵达暹粒新国际机场,无需签证护照,隆远集团在柬埔寨带一人过境轻轻松松。

将近五十位身着军绿工装, 纹满花臂的魁梧男人在大门迎接, 顾意弦的白皮在东南亚太吃香, 一出现立刻收到许多下流的打量。

她将衣服往上拉了些许,害怕地往江坚秉身后躲, 他笑着拍其中一位的肩膀, 用高棉语说:“她是枭的女人。”

四月正是柬埔寨的旱季, 炎热干燥,吹到身上的风像吹发机调至最高温所散发出来的风。

他们交流几句的时间, 顾意弦背后出了一层细汗, 她不明白究竟有什么鸟语非得在外面谈, 薄针织衫逐渐氲湿后, 江坚秉把手机还了回来并给予她特殊照顾单独后座的权力。

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 江坚秉基本百应百求,顾意弦乖巧地表示感谢,感谢他和她想的一样,久居高位把女性当物品, 是个轻视女性的不折不扣的蠢货。

车速提升后,她低头用卷发掩盖视线, 从胸垫摸出新SIM卡,插进手机卡槽,发完几条讯息删除, 再拔掉卡重新塞进胸垫。

顾意弦摸了摸耳坠的钢条。

一切尽在预料, 江枭肄的反应比想象中更强烈。

她望向窗外,神情淡淡。

柬埔寨果然和他说的一样穷困, 比七八十年代的中国都不如,街道狭窄到处是摩托车,男女服饰千篇一律毫无时尚感可言。

过了半小时进入西城,穿过老旧城区,车驶入临江庄园,大门巡逻的雇佣兵各个背了把自动步.枪,平坦广阔的草坪上有许多绿孔雀,花坛种植世界各地的热带花卉,宅邸比榆宁更豪华,修葺得如同宫殿,金灿灿一片。

气派大门前两座全金佛像,迈进挑高的门厅,华丽夸张的水晶灯和浅金大理石砖的反光照得顾意弦眼睛疼,难怪江枭肄嫌弃,纯金钱堆砌简直没品。

一个男人用浑厚的声音问:“这就是枭的女人?”

她探头看去。

可以肯定他是曾经闼帕集团的头目李致远。

深绿军装短袖,肩部和胸前缀有金色勋章,高个壮实,很黑,典型东南亚长相。

李致远立体的弓形唇有几分相似,但江坚秉的眉毛也挺像,不过都没江枭肄的轮廓深刻完美。

顾意弦收回视线低下头。

“漂亮吧?”

“极品。”

“极品也碰不了,”江坚秉搭上李致远的肩,“阿四说她少了根头发丝要踏平江家和隆远,还要亲手杀了我们。”

李致远哈哈大笑,“还叫阿四那蠢名字做什么?枭马上回归了,走走走,我们去庆祝一下。”

他对旁边的管家说:“带她去枭以前的房间,再带队人守在门口,谁敢擅闯坏了事丢去喂狗。”

一支八人带枪的队伍调到大厅,管家才带顾意弦朝宅邸深处前行。

穿过连续拱门和廊道,窣窣嘶嘶声在耳畔不绝,她循声音望去,手臂激起鸡皮疙瘩。

回字形结构的中央空地放置了一个两米高的铁笼,一条棕褐花纹巨蟒蜷着下半身,挺着脖子盯着她来回摇摆。

毫不夸张,顾意弦觉得巨蟒能把她一口吞了。

半路遇到几位长相美丽的夫人们,她们的目光极度不友善。

在柬埔寨没有权势金钱支撑的美丽很难存活,也许对她们来说这里比去红灯区为妓讨生活要好太多,可一生困在黄金殿甚至被共享和剥夺独立人格有什么区别。

无力、同情、庆幸或更复杂的情绪让顾意弦轻轻叹了口气。

房间在三楼东边,三室一厅,明朗大气的原木色调,家具大多以藤竹柚木为材质只刷了层清漆,色彩斑斓的抱枕,异域风情的纱幔。

管家表明用餐敲门即可,放下换洗的衣物和用品离开。

顾意弦怔怔走到阳台,白墙刻有身高线,最高刻度一米六五。

她依次打开三间房的门,有一瞬间仿佛穿过时光与过去的江枭肄对话。

空间最大的房间,是他留给自己的精神世界,四面拙朴竹架摆满各式各样的书;其次是赖以生存的工具或本该是那个年纪男孩喜欢的物品,枪、刀、拳击手套、篮球以及各种模型;最小的房间,一张四方形的床和书桌,正对床的墙壁画有模糊不清的轮廓。

顾意弦不禁坐到床檐,代入江枭肄的视角去看。她鼻头发酸,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那是道女人侧脸的剪影,没有五官表情,却能看出高眉骨,高鼻梁,长而弯的睫毛,而头发及肩的位置,刀刻的字母,Tabitha Leyva。

顾意弦深呼吸走出卧室,去书房随便挑了本泛黄的书坐在客厅打发时间,晚上洗漱后,摸了把有遗留子弹的马卡洛夫pmm,躺到江枭肄的小床闭上眼。即使江坚秉和李致远说护她周全也不能全然相信。

处于陌生而危险的环境睡得并不安稳,凌晨五点左右被人声吵醒,她朦胧睁眼,思维迟钝一秒,立刻拿起枪。

顾意弦学过射击,摸索着给枪上了膛,放轻脚步站在门后。

男人在用高棉语说话,声音有些激动,她听不懂,接着熟悉的嗓音隔着木板传到耳膜。

“四哥?”

江枭肄呼吸轻了轻,那颗心久悬不下的终于放下,“是我。”

顾意弦松了口气,手一松,枪掉到地板哐的声。

他紧张地问:“怎么了?”

“没事,枪掉了。”她弯腰将枪起来。

他低哑地笑,“马卡洛夫pmm?”

“嗯,只有它有子弹。”

“你做得很好,”江枭肄顿了顿,语气诚恳而懊恼,“抱歉,还是将你牵扯进来了。”

顾意弦沉默。

周知樾说得对,这次计划很危险,她确实拿命玩游戏,每个人都在算计之内,包括她自己。

“不用道歉。”她转移话题,“是江坚秉和李致远不让你见我吗?”

他轻轻嗯了声。

不用想也知道这里不比南楚,江枭肄不是一家之主被李致远和江坚秉掣肘,现在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听到他的声音,紧绷的情绪松懈,她开始犯困,打了个呵欠,“那你回去休息吧。”

细微声响,他的手似乎抚上了门页,“如果你现在不是特别困,能去阳台等我一下吗?”

顾意弦揉揉眼角,“好。”

她推开阳台镂空木门,靠着栏杆打盹。

三分钟后。

“弦弦。”

江枭肄的声音唤回了顾意弦因困倦合拢的神经细胞,她拉开窗帘,朝楼下看。

他应该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往柬埔寨赶了。

东南亚天气炎热,江枭肄单穿一件黑衬衫,领口有暗纹没系领带,扣子解了三颗微微露出胸肌,衣袖挽至小臂。背后铁笼的巨蟒挺直脖子伺机待发,冰冷蛇眼和他深邃的绿眼睛相得益彰,画面摄人心魄而神秘,有种野性的妖冶。

她被震慑到心脏怦怦,听到蛇信子嘶嘶声,回神提醒:“四哥,离笼子远一点。”

室内灯光让顾意弦的酮体隐现于半透明衬裙,沿纤细的脖子到圆润的肩膀,往下耸立的丰腴,经过苗条腰部,向下延展至收敛的腹部,两条修长的腿一前一后舒展。伴随月亮的背景色,她像一具洁白塑像。

江枭肄心中无声掀起惊涛骇浪,自惭形秽的同时又有种饮酒后口干舌燥的微醺上头。

她大概不知道关巨蟒的铁笼,他在里面呆了五天,未曾指望任何人来救。

人和兽没有区别,回型宅邸只要在阳台就能看见院内的铁笼,无数次仰头,只有这一次是温柔的眼神。

顾意弦再次出声,“你发什么呆啊?”

江枭肄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该如何描述这种感觉才能称之为恰当。

语言匮乏,词穷于这一刻。

他摸了下荷包没带手机,只能叫她名字:“意弦。”

“嗯。”

“意弦。”

“嗯。”

“意弦,我很想你。”

“嗯。”顾意弦应完,稍显怔楞。

江枭肄以为她困了,笑着说:“回去睡觉吧。”

她看他几秒,让他站到光线下面,他照做。

“你嘴角的伤怎么弄的?”

江枭肄眉梢隆耸,“跟杂碎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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