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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娃还在熟睡,一换人又怕醒了,掌珠摇摇头,“进客栈再说。”

众人走进客栈,店家引着他们走进天字号房。萧砚夕把崽崽从襁褓里抱出来,放在床上。自己走出客房,去管店家要婴儿床。

客房内仅剩下掌珠和两个孩子。

掌珠把小娃娃平放在床上。结果刚一放下,小娃娃立马哭起来。

无奈之下,掌珠抱起孩子轻哄。

崽崽看着娘亲为其他孩子忙前忙后,嘴角扁成拱形,嫩白的小脸满是哀怨。

掌珠余光瞥见自家崽儿,赶忙走过去,腾出一只手,“乖,娘在呢。”

崽崽看着娘亲伸过来的手,用力拽住,“嘤嘤嘤——”

掌珠坐在床边,一手抱着小娃娃,另一只手搂住自家崽儿,忙得不可开交。偏偏,萧砚夕久久没有回来。

哭声会传染,怀里的小娃娃听见崽崽在哭,自己也哭起来。掌珠欲哭无泪,松开崽崽,拍着小娃娃,“宝贝不哭。”

一听娘亲叫别人“宝贝”,崽崽更委屈了,抿嘴哭的厉害。

无法同时安抚两个孩子,掌珠单手捂住眼睛,也跟着“嘤嘤嘤”起来。

闻声,崽崽愣住了,傻乎乎盯着娘亲,“吖?”

掌珠还在装哭,听起来,比孩子哭的还伤心。

崽崽慌了,拽着娘亲手臂,着急地直颠肚子,像是在哄娘亲。

掌珠撑开指缝,发现这招对自家崽儿有用,于是卖力地装哭。

崽崽不停扯她手臂,吐出一个短音:“不。”

掌珠压住快要上扬的嘴角,垂下手,盯着崽崽,“宝宝还哭吗?”

自家崽儿是真的好骗,看娘亲伤心,不停地摇头,“不。”

掌珠有点愧疚,但不得不说,这招狠好用。

稍许,萧砚夕让人搬来一张婴儿床,放在架子床旁。又让店家准备了晚膳。

带了一天娃,掌珠累得眼皮子打架,把小娃娃交给张怀喜,去往屏风后沐浴。

脱离开掌珠的怀抱,小娃娃大哭起来。还好张怀喜有经验,哄了一炷香的时间,把孩子哄睡了。

“陛下,这孩子还是交给老奴来带吧。”

萧砚夕怕累到掌珠,关键,怕自家崽儿委屈,点点头,“那一会儿,朕让人把婴儿床搬去你屋。”

“好。”

思忖片刻,萧砚夕道:“找到孩子母亲前,就由你来抚养吧。”

张怀喜诧异,“养在宫里?”

“嗯。”

张怀喜盯着紫黑紫黑的小娃娃,叹息道:“那老奴先给他起个小名?”

“随你。”

张怀喜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小名。

崽崽指着小娃娃,“兔。”

“......”张怀喜笑了声,冲崽崽颔首,“行,那就依小主子的意思,先叫他小兔子吧。”

一旁的萧砚夕抽下嘴角,掐掐儿子的脸,“添什么乱?”

崽崽指着爹爹,“兔。”

“......”

用膳后,萧砚夕拥着掌珠,为她绞干长发。

掌珠困得睁不开眼,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

萧砚夕执着桃木梳,一点一点梳理起来,“自生了宝宝,你来过月事吗?”

掌珠闭眼,“没有。”

“回宫后,让御医把把脉。”

“不着急。”

萧砚夕附在她耳边,“相公着急。”

掌珠闭眼装傻,忽然感觉脚心刺挠。她睁开眼,发现崽崽趴在脚边,摸她的脚。

掌珠缩回来,“小臭臭,以后只准摸你娘子的脚。”

崽崽嘻嘻爬过来,扑进娘亲怀里,没有弟弟,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了。

委屈了一天了。

小胖球在怀里拱啊拱,掌珠按住他的后背,“娘困了,咱们睡觉觉好不?”

赶路睡了一天,这会儿一点不困。但看娘亲眼睛红红,以为她又哭鼻子了,只好“嗯”一声。

崽儿太乖,掌珠于心不忍,紧紧抱住他,亲他腮帮,“嗯,宝宝真香。”

“咯咯咯——”崽崽笑弯了眼。

掌珠让萧砚夕亲儿子另一侧脸,萧砚夕敷衍地亲了一下。

崽崽品了品,点点自己的腮帮,“吖。”

萧砚夕一愣,小家伙会辨析人的真情实感了?

“吖。”崽崽又点了点自己的腮帮。

萧砚夕狠狠亲一口,随即,捏住掌珠的下巴,“不能厚此薄彼。”

说罢,重重吻下去。

刚刚那点困意被父子俩搅和没了,掌珠使劲儿拍男人的后背,“儿子在呢!”

萧砚夕松开她,舔了一下唇。因为亲吻,淡色的唇变得潋滟。

崽崽看着爹娘的举动,满脑子的问号,扯了一下爹爹衣袖,指着自己的嘴,“吖。”

萧砚夕凤目染笑,用指腹按了按,“等你娘子来亲你吧。”

什么是娘子呢?

崽崽还不懂,嘟嘴就要亲娘亲。

萧砚夕捂住他的嘴,“乖宝,你娘只能爹来亲。”

闻言,掌珠双颊绯红,有点烫。

崽崽皱眉,小小的人儿,头一次因为“亲亲”产生了疑惑。

深夜,两大一小躺在床上。掌珠搂着崽崽,背对男人而眠。

萧砚夕一下下挠着女人的腰窝,惹得小女人颤栗。

等崽崽睡着,萧砚夕把儿子往最里侧一推,让他单独盖一张被子。

掌珠蹬他,小声道:“有完没完?”

萧砚夕把她拽进自己的被子,翻身压住,“宝宝,让相公好好亲亲。”

掌珠捂住他的嘴,“你不累吗?”

“看见你,哪记着累。”他掰开她的手,低头攥她的樱桃唇。

掌珠蜷缩手指,与他十指相扣。不知怎地,脑子忽然迟钝,开始迎合。

得到回应,萧砚夕怔了一下,百倍地回应。

体温愈发的高,掌珠怕吓到崽崽,推开男人,“等...回宫。”

“什么?”不知是否听清了,男人笑着问道。

掌珠翻身,捂住脸,“回宫。”

“回宫作何?”

脸烧个通透,掌珠蹬他一脚,“回宫收拾包袱,逃走!”

萧砚夕抱着她坐起来,“这可不行。”

掌珠忽然想起崽崽百日宴那会儿,男人说的话。于是哼道:“儿子留给你,我自己走。”

“你舍不得。”萧砚夕一下下抚着她的长发,“舍不得宝宝,也舍不得相公。”

掌珠扯下嘴角。

萧砚夕亲亲她的侧额,“明掌珠,承认吧,你爱上我了。”

掌珠怔住,杏眸忽闪水光。

萧砚夕说这话时,心里也在打鼓,紧紧拥住软香的小女人,“珠珠,说爱我。”

掌珠僵着不动,不回答也不否认。

这才最磨人。

萧砚夕扣住她的后颈,逼她直视自己的双眼,柔声道:“是不是?”

掌珠还是不回答。

怕惊吓到她,萧砚夕自嘲一笑,贴上她额头,“不急,咱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等珠珠想好了,再告诉我,可珠珠别忘了这事儿,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告诉我一声。”

掌珠鼻尖发酸,双臂搂住他脖颈。

萧砚夕抚上她的后背,轻轻拍打,“相公爱你。”

“何时?”

“嗯?”

掌珠较起真,“何时爱我的?”

萧砚夕淡淡一笑,带着几许对命运的感慨,“很久很久以前。”

前世的第一眼,就相中了她。

得不到回答,掌珠松开他,定定盯着他那双深邃的眼,“我想知道,哪一瞬间,哪一场景,还是哪句话,触动了你的心?”

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可以吸引他。他是那样矜贵的存在,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自己再漂亮,也不能一眼便入了他的眼吧。再者,曾经他对她有多恶劣,不是现在几句话就能抹去的。

萧砚夕捧起她的脸,一下下亲吻她的眉心、眼角,“初见你。”

掌珠别开头,“你就胡诌吧。”

若是一眼万年,又怎会对她冷嘲热讽。

萧砚夕忽然吻住她,吻得缠绵悱恻。两人分开时,男人喘息道:“那日,你跳入河中,被救上的时候,衣衫湿透,楚楚可怜的模样,吸引了我的注意。”

若非吸引,他是不会掀开珠帘,现身一见的。

“也许那时我不明白什么是动心,”萧砚夕摩挲她红肿的唇,“但我现在很清楚,当见到你的第一面,就想欺负你,想占据你的视线。”

掌珠低眸,“所以,你动不动就斥责我?你的爱,真让人惶恐。”

“抱歉,是我发现的太晚。”萧砚夕抱住她,收紧双臂,“珠珠,你要怎么罚我都行,但就是别再想着逃了。无论你逃到哪儿,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出来。这辈子,我跟你耗上了。”

掌珠闭眼,靠在他怀里,叹气道:“混蛋球。”

萧砚夕笑了声,“嗯,我是。”

还有人这么厚脸皮承认的!掌珠气不过,狠狠拧他的腰,拧不动就抠。

萧砚夕任她发泄委屈,时不时拢下眉,却没有阻止。

里侧的小崽崽忽然翻个身,揉着眼睛爬起来。

掌珠赶忙推开男人,看向儿子,“宝宝怎么醒啦?”

“唔......”崽崽哼唧两声,没完全清醒,有点懵。

掌珠先检查他的尿裤,随后拥着他躺下,“宝宝饿了?”

崽崽不会表达,扒拉掌珠的衣襟。

掌珠喂他喝奶,轻轻拍他的后背,哼起小曲儿。

自己女人音律不全,萧砚夕很想打断她,但还是忍着了。憋着笑,躺在一侧,肩膀耸动。

掌珠抽空扭头看一眼,娇哼一声。论起来,他哼的调调还不如自己呢。

崽崽在娘亲不成韵律的催眠小曲中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