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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尧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不懂这种社死的感觉。”

而且还是在正主本人面前。

莎莎把那张自己千辛万苦搞来的邀请函放到他面前:“明天晚上七点,你去不去?”

“去什么,我还有脸去啊?我用什么身份去,一个自作多情的老板?”徐尧此时的形象有别于往常的精致男孩,他是纯素颜,还带着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看起来很憔悴。

莎莎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是这样的人吗,你如果是这样轻易就退缩的话,你怎么做到行业头部主播的?”

徐尧说:“感情和事业不一样。”

事业上被打压,只会燃起他的斗志,他回去哭一下还能继续通宵搞事业。

但是,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林砚喜欢自己,还多次去试探对方,内心戏之丰富连徐尧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丢脸。

林砚会怎么想?

这哪里来的神经病啊!

莎莎道:“是不一样,那你就在家里脑补林砚和他同学在校园庆上感情迅速升温吧。”

徐尧倒了下去。

莎莎:“真不去啊?”

徐尧:“不去。”

“行。”莎莎随手将邀请函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我出去吃饭了啊。”

他走后不久,徐尧从床上坐起来,看向垃圾桶。

他是绝对不会冒着社死的风险去的。

虽然他其实有亿点点想看林砚在学校里的样子。

会是什么样呢?

清纯大学生,还是跟他打架子鼓的时候一样,很带劲,会有点野?

是他在酒吧简直完全看不到的另一面吗。

无数张画面在徐尧头脑里膨胀开来。

就很烦。

他重新用被子把自己罩起来,隔断自己忍耐不住想去翻垃圾桶的欲望。

徐尧啊徐尧,你得悬崖勒马,千万不能再堕落到去翻垃圾桶。

千万,不能。

*

同一时刻,被徐尧一句话提到的江舟凉,正悠闲地对着电脑。

电脑屏幕上分别是道鸣科技和普灵实业两家公司的资料,持有人分别是林默和林贤。

男人动作优雅地滑动着鼠标。

林家。

林砚,姜超。

这几个名字罗织起来,组成了一张豪门的关系网。

电脑屏幕倒映着男人的脸。

良久后,江舟凉起身,他摘下金丝边眼镜放到一边,拿起手机接了一通电话,同何校长确认了明日的行程。

确认完毕后,他站起身,走进浴室洗漱。

江舟凉和徐尧不同,他的情绪很稳定,是个成熟而耐心的社会人士。

他早些年忙于创业,直到近日才空下来,想一些关于恋爱方面的事,他对林砚感兴趣,目前也仅仅是感兴趣。

在入睡前,江舟凉想,期待明天小朋友的舞台。

*

桑宁是一个做事很有规划的人。

徐绘他们对申大每年一次的盛会很有兴趣,方明正和他们一拍即合,定下了见面的时间,桑宁就准备明天提前一个小时去。

而今晚,桑宁回了一趟家,把徐绘的画带给母亲。

桑宁的母亲是业内知名前辈,最近认为徐绘是值得投资的后辈,通过桑宁买了一幅他的画。

桑宁是开车回的家,他单手提着画框,将画框交给等在门口的母亲,男人衬衫下的手腕上绑了几圈纱布。

桑母却没接这幅画,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桑宁的手腕,眼圈泛红:“小宁,你是不是又……”

又犯病了。

桑宁:“没有,就是不小心砸伤了而已,我帮您把画送进去吧。”

桑母看着他的背影。

桑宁已经很久没有犯过病了,他从小就有强迫症,桑母一开始不知道。

直到有一次,桑宁因为想画一样东西,具体是什么桑母已经忘了,但她还记得当时因为时间太晚,桑宁又在发烧,因此她强硬地将桑宁锁回了房间。

当第二天她去看桑宁的时候,桑宁的手腕已经被抠烂了。

他们去看医生,医生说这是强迫症的一种,伤害自己的手腕是一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

桑宁和寻常人不一样,寻常画家就算想画某个东西,见过一次,凭借自己的印象画出来也就算了,但桑宁的强迫症让他想完美地还原这样东西。

就必须要亲眼见到实物。

后来,桑母再也不敢阻挠他。

好在桑宁很少遇到什么能够让他这般想画的东西,他甚至一度放弃了画画进入大学,但现在,他的这个毛病又出现了。

桑宁将画放到母亲的画室里,画室被母亲整理的一尘不染,各种颜料被分门别类地摆放好。

桑母试探性地问:“小宁,你是不是遇到了想画的东西?”

桑宁说:“没有的事,您别多想了。”

他不打算告诉母亲具体的事,关于明日,他也只是想去看一看,也许看到了,就不想画了。

换一种时下流行的说法,这叫“拔草”。

桑宁想靠自己戒掉这种毛病。

*

申城郊区的某处小区里。

房间里亮着灯。

谢无宴正在整理房间,将带来的书一本本放好。

这些书的种类很杂,大多数是外文原版,厚重的像一块块砖头。

他并不在自己原先市中心的那幢高级公寓里,他新搬了家,换了套房子。

这里的房子和之前那套大平层完全不能比,同谢无宴的身价也格格不入,他带来的东西多是高奢,多来几件甚至能直接买下这套房。

谢无宴不喜欢外人来自己的房间,哪怕是来帮忙清洁也不行,因此从搬家到整理,全都是他一个人亲力亲为。

整个房间只有他自己进来过,只有他自己的气息,他忍受不了其他人。

这就是晋江攻的洁癖。

男人整理到一半,留意到放在一边的电话响了,他将手中的书放在一边,走到阳台边上,接起电话。

窗口大开着,郊区的夜景不如市区那般繁华,只能看到零星灯光,但谢无宴却觉得心很平静。

电话那头传来谢老爷子的声音:“怎么搬家了,原来那边住的不舒服?”

谢无宴:“嗯,有点。”

谢老爷子调侃般地问:“那现在搬的就舒服了?”

谢无宴说:“您还有别的事吗?”

谢老爷子“啧”了一声,看不惯这狗德行,拆他的台:“臭小子,我都知道了。”

何晓慧都告诉他了,他那个素来冷漠,从来不管闲事的孙子居然谎称顺路,就为了在下雨天送一个人。

这对谢家来说简直是石破惊天的事,谢老爷子都忍不住特意打电话来打探消息。

谢无宴脸色不变,他接着说:“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谢老爷子继续试探了几句,都被谢无宴用沉默以对,几轮之后,他挂断了电话。

谢无宴侧过头,去看隔壁无人的阳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男人有些微地出神。

面前的落地窗倒映出他俊美的侧脸,同时也模糊地映出他身后的那只鱼缸。

鱼缸很大,蓝紫色的珊瑚在角落顺着水流摇摆,一条半月斗鱼在里面悠闲地摇着尾巴。

那是他搬过来后新养的鱼。

*

申大附近。

林砚独自一人走在夜风中,舒服地眯起眼睛。

他的左手捧了一杯霸王茶姬,正在沿路的一家网红料理店面前排队。

青年穿的很简单,跟之前一样的绿色T恤,这种明亮的颜色衬的他更为白皙,看起来就像大学校草出街,青春靓丽,回头率非常高。

明天他要耗费巨大的体力,今天当然要来吃一顿夜宵。

林砚刷到这家店最近好评颇多,又在家附近,干脆就选择避开晚高峰过来,但没想到,晚上九点多还得排队。

不过队伍不长,很快就轮到了他。

青年走进去,点了一份招牌烤肉套餐,分量不多,他等会得早点睡。

等到上菜,鲜嫩的牛肉被架在滚烫烤炉上,刚一放上去,就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第一块肉烤好,林砚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