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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的父母都是高知分子,两人都带着无框眼镜,笑容和蔼可亲,面对外国女婿倒是坦然,没有为难Ez??io。

Ezio一开始还有些局促紧张,因为语言不通,担心会在父母面前闹出笑话,但他本身性格开朗乐观,没想到一番交流下来,倒是不显得紧张了,还有些得心应手,把包厢内气氛烘托出来,还时不时因为翻译闹出笑话,引得女朋友捂嘴大笑,他的耳根红了不少。

期间女生的父母表示对Ezio的喜爱,还送给他一副寓意吉祥的金手镯作为见面礼。

吃饭闲聊间,女方父母不时问些和善的问题,Ezio听不懂就看向谈宴,谈宴只好临时充当翻译,将两边的沟通都照顾好,余下便少言少话,留处空间让渡给双方。

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临走前女生的父母还不忘嘉许Ezio,还特地和谈宴握手,以表谢意。

谈宴礼数全尽,稳重地回握,淡声道:“应该的。”

送走女方父母后,Ezio才坐上谈宴的车回酒店,在车上终于放松下来,扯开领带,松开领口纽扣,长舒一口气:“终于结束了,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我感觉自己的脑细胞在宴席上大概被耗死完了,急需再造一个新脑。”

谈宴:“你表现的很不错,他们都很赏识你。”

“还好有你帮我出谋划策,Yan ,”Ezio星星眼望着谈宴,“如果没有你,这次见家长一定没有这么顺利!”

碰巧红灯,谈宴将方向盘转过半圈,进入待转区,侧头问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什么时候回去?”

“Angela的学业还没有结束,过段时间还要飞去意大利,我这次来华国是免签证,不能待太久,”Ezio掰手指算道,“我大概过两天先回国,在国内等Angela来。”

谈宴嗯了一声,说到时候再送他去机场。

现在来华主要目的已经完成,Ezio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现在有时间思考谈宴的事了,他偏头望向谈宴,路灯透过车窗在他侧颊上留下光隐,衬得五官精致立体,他问道:“Yan,你结婚的消息对我来说真是太突然了,从来没有想过你会为了结婚而回华国,之前不是在意大利发展的不错吗?为什么现在选择在华国重新开始?”

“最开始回国是因为我外公病重,但后来才知道不是,生病只是他老人家骗我回国的借口。”谈宴无奈勾唇,“至于结婚,我回国前完全没有这个打算,但是……这件事情发生的很凑巧,我们就顺理成章地领了证。”

Ezio说:“从前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不婚主义,无欲无求,每天都过的像苦行僧,把自己逼得太紧,妈妈总是心疼你,她作为心理医生从业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病人’。”

五年前,当谈宴第一次出现在他家时,小脸苍白冷淡,没有情绪,没有悲欢,像是与世间万物都没有联系,孑然一人,谈宴寄宿在Ezio家里,最开始Ezio不敢与他相处,每次都会被谈宴冷淡无光的瞳孔吓到,继而愈发不敢靠近。

那段时间的谈宴,像一个没有生机的娃娃,浑身充满着无情无欲的冰冷,对整个世界都抱着拒绝的姿态,无法让任何人走进他的内心,他的心仿佛早已荒凉,被冰天雪地覆盖,看不见任何春意盎然。

Ezio不知道谈宴是病了,只是偶然间在草坪上踢球,不小心砸到谈宴的那扇窗,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妈妈走过来拉着他的手,让他安静一些,不要打扰谈宴。

他当时有些不解,妈妈向他解释了关于谈宴的病症,复杂的专业名词他没听懂,但只记住了一个词,情感冷漠症。

时至今日,谈宴的病在积极配合治疗的情况下,已经明显见好,Ezio回想起这些天和谈宴的相处,比起以前,如今的谈宴变得愈发生动和活泼,特别是在和钱仲贺在一起的时间,活的愈发像人,而不再是冰冷无机质的机器,和从前死气沉沉戛然相反,仿佛换了一个人。

Ezio又不自觉联想起在意大利时的谈宴,在他母亲的心理辅导下,他们知道谈宴的性取向,和一个藏在心底的爱人,只是每次清醒之后,谈宴都闭口不提那人,仿佛所有一切都是黄粱一梦,水中明月,虚无缥缈。

母亲猜测谈宴经历过巨大的心理创伤,才导致如今这番景象。

他记得谈宴随身携带的钱夹里放着一张二寸旧照片,但却始终反面朝外,照片的人像却藏在里面,背面写了一小串中文字,他虽然看不懂,但却很欣赏那个字体,笔墨横姿,行云流水。

Ezio猜测,可能是谈宴在华国的男朋友留给他的。

但这么多年过去,他却无法论证自己的猜测。

如今看到谈宴身上翻天覆地的变化,Ezio也真心替谈宴感到高兴:“你如今的丈夫很优秀,和你很配!这下我可以跟我妈妈汇报你的近况了。”

谈宴眸光动了动,可他们昨晚才刚有过争执,且争执的话题主人公现在还坐在他车里……一无所知。

车子平稳地停在Ezio下榻的酒店门前,Ezio下车绕道过来,趴在车窗上对谈宴挥挥手:“再次感谢你今晚的安排,路上开车小心哦,不要超速行驶,我相信你。”

谈宴勾了勾唇,对他说再见。

目送Ezio进入酒店后,他才驱车离开,打开手机看未读消息,发给钱仲贺的那条消息空荡荡地挂在聊天框中,并没有回复。

谈宴的心角缺了一道,落寞和低落覆盖整个心房,趴在方向盘上闭眸回想,兴许这次自己做的实在有些过分,让钱仲贺如此生气……

回去好好给他道个歉吧。

谈宴收拾好情绪,起身开车,正要发动引擎时,别墅的电话打进来。

谈宴有些困惑地接起,一般别墅电话是陈管家接听,他还是第一次收到陈管家主动打过来的电话。

谈宴道:“怎么了,陈伯?”

电话那边的陈管家说话语气有些焦急,仿佛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告诉他:“谈先生,不好了,少爷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