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我的脑袋病了!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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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停在熟悉的路口。
枫叶镇,一切似乎还是老样子。
低矮的楼房,略显陈旧的街道,路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那家开了十几年的小卖部。
走到家门口,看着那扇熟悉的绿色铁门,张杭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里是港湾,也是他失败人生的见证。
推开院门,院子里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愣。
“我住院这些时间,院子倒挺干净的啊。”
张杭有些感慨。
记忆中,父母忙于工作,院子总是有些杂乱,长了点杂草。
可现在,地面干净整洁,角落里的几盆花也长得很好,叶片翠绿,甚至还开着几朵小花。
他的目光扫过墙角,忽然停住了。
那里靠着几根鱼竿,包装看起来很新,而且牌子好像挺高级的?
不是印象中老爸会买的那些几十块钱的便宜货。
“爸,你啥时候买的鱼竿啊?”
张杭指着那几根鱼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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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鱼竿看着挺不错啊,该不会是拼的仿货吧?”
以爸的消费习惯,他很难相信他会买正品的高档渔具。
张承文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摇了摇头说:
“哦,那个啊,别人送的,小杭啊,你就先休息着,别想那么多。”
别人送的?
谁会送这么好看的鱼竿给我爸?
张杭心里更加疑惑了。
“我也不能总在家呆着啊。”
张杭叹了口气:
“工作没了,得赶紧找新的,不然坐吃山空吗?”
虽然父母说补偿金不少,但他总不能一直靠那点钱活着。
“先在家养几天。”
王彩霞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下周还要去医院复查呢,你刚出院,需要静养,不能劳累,也不能受刺激,至少要等复查结果出来,医生说完全没问题了,你再想出门找工作的事!”
她的态度异常强硬,让张杭有些意外。
平时家里虽然老妈管事,但也很少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跟自己说话。
张杭看着他们脸上不容商量的表情,知道再争辩也没用,只好无奈地妥协:
“好吧。”
走上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又是一愣。
房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书桌、衣柜都擦得锃亮。
关键是床上的被褥,不是记忆里那套用了好几年的、有些发旧的蓝色条纹,而是一套全新的、质感很好的灰色磨毛四件套。
“这被褥什么时候换的?”
张杭摸了摸,手感柔软舒适:
“不像是我妈的审美啊,她一般都喜欢买花花绿绿的。”
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从他醒来,到住院的环境,到父母的态度,再到家里的变化,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
好在,那台老旧的台式电脑还在。
这算是房间里唯一没变的老伙计了。
开机,熟悉的WIN7界面。
张杭松了口气,至少还有它能陪他打发这难熬的静养时光。
接下来的七天,简直度日如年。
每天,父母变着花样做营养餐,但味道都极其清淡,少盐少油,吃得嘴里能淡出鸟来。
他们经常背着自己嘀嘀咕咕,他一靠近就立刻停下,转移话题。
他们也经常一起出门,一去就是大半天,问他们去干嘛,就说去超市买菜,或者去亲戚家串门。
自己被严禁出门,活动范围仅限于家里和院子。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对着电脑打打单机游戏,看看下载好的老电影。
他感觉自己快要发霉了。
这种无所事事、与世隔绝的状态,让他感到无比焦虑和恐慌。
三十七岁,大好年华,虽然有点晚,就被这样圈养在家里?
我的事业呢?
我的人生呢?
张杭无数次想偷偷溜出去,去网吧上网投简历,或者去找以前的同事打听下情况,但一想到父母通红的眼眶和担忧的神情,又硬生生忍住了。
不能让他们再担心了。
终于,熬到了第八天,复查的日子。
再次来到华盈私人医院,再次见到那位老医生。
又是一番详细的检查和询问。
“恢复得很好,身体指标都正常,脑部CT也没有异常。”
老医生看着报告,最终宣布:
“下次一个月后再来复查一下就行,平时注意休息,避免剧烈运动和情绪激动。”
张杭长长地舒了口气,仿佛听到了特赦令。
“爸妈,你们听到了吧?医生说我完全没问题了!”
张杭兴奋地对父母说。
张承文和王彩霞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但眼神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走出医院大门,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张杭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气,感觉浑身都轻松了。
“爸妈,你们先回去吧。”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笑着说:
“我在市里逛逛,透透气,晚点自己坐车回去。”
王彩霞立刻皱起眉头:
“不行,你刚复查完,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去休息。”
“妈!”
张杭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我都憋了这么久了!就在街上走走,能有什么事?医生都说没问题了!就让我放放风吧。”
张承文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王彩霞,叹了口气,劝道:
“彩霞,让孩子去吧,他这么大个人了,心里有数。”
王彩霞犹豫了很久,才不放心地叮嘱:
“那,那你小心点,别去人多的地方,别累着,晚上必须回来吃饭!”
“行,放心吧!”
他一口答应,如同出笼的小鸟。
看着父母坐上出租车离开,张杭感觉身上的枷锁瞬间消失了。
虽然自由了,但兜里只有出门前老爸塞给的一千多块现金。
钱包、银行卡、身份证都还没补办。
不过,也不着急,慢慢来吧,一个个补办即可,这几天先好好清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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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脱节。
没有手机,没有社交,没有工作。
像个游离在社会之外的孤魂野鬼。
买了一杯久违的奶茶,加了双份珍珠,狠狠地吸了一口。
那甜腻的味道充斥口腔,带来一丝短暂的、虚假的慰藉。
“爽!”
张杭长出一口气,至少这一刻,是自由的。
张杭漫无目的地走着,穿过热闹的商业街,拐进一条相对安静的小路。
路边有一些特色小店,他随意地看着橱窗里的陈列,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先找个网吧上网投简历?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红色T恤和花色沙滩短裤的年轻男子,留着利落的短发,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正站在一个卖手工饰品的小摊前,似乎在挑选着什么。
张杭的脚步猛地顿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是他!
那个在他濒死时刻,救了一命的恩人!
那双眼睛,那个侧脸的轮廓,自己绝不会认错!
“你等等!”
几乎是不假思索,张杭几个大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那个穿着红色T恤和花色沙滩短裤的年轻男子,被突然抓住手腕,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转过头,黑框眼镜后的那双眼睛带着明显的惊讶和一丝不悦,看向了张杭。
“你?干什么?”
那人的声音清朗,带着点被打扰的烦躁。
“恩人啊!我草!没想到在这碰到你了!”
张杭激动得语无伦次,抓着他的手不肯放,生怕一松手他就消失了:
“前些天,我被车撞了,就在王都酒吧前面那个路口,我当时没法呼吸,胸口像被堵死了,是你!是你救了我!”
张杭语速飞快,试图在最短时间内唤起他的记忆。
他听完,脸上的惊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甚至带着点疏离。
他轻轻但坚定地挣脱了张杭的手,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地说:
“你认错人了吧。”
“哈哈哈!”
张杭笑了起来,更加确信了:
“别装了!你听到我这么说,一点也不意外,直接就否认,这说明你心里有数!恩人啊,我不会记错的,我记的特别清楚,当时虽然快不行了,但你的样子,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今天你跑不掉了,我必须请你喝点,好好谢谢你!”
张杭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热情和坚持。
救命之恩,如果连顿饭都不请,还算个人吗?
“不行。”
他摇摇头,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想尽快脱身:
“我......还有事。”
“必须喝点!”
张杭上前一步,挡在他和小摊之间,一脸认真:
“救命之恩,涌泉相报!除非是你看不起我,觉得我不配请你吃这顿饭。”
张杭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盯着对方的眼睛。
那人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无奈,又看了看张杭执着的表情,知道不答应是不会让他走的。
他沉吟了一下,说:
“就一顿饭,两个小时之内,我确实有事。”
“妥了!哦了!”
张杭顿时眉开眼笑,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虽然他身体微微僵硬,似乎不太习惯这种肢体接触,但张杭此刻也顾不上了:
“走走走,先吃点饭,我请你吃烧烤行吧?我知道前面有家味道不错!”
他勉强点了点头,被半推半就地带着往前走。
“哥们,我真的太感谢你了。”
张杭边走边感慨:
“要不是你,我可能直接就窒息死了,哪还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你运气不错,遇到了我。”
听到张杭的感谢,他脸上的疏离感稍微淡了些,嘴角似乎微微牵动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傲然:
“如果只是等救护车,按你当时的情况,是救不回来的。”
张杭心头一震,侧头看他。
他的表情很平静,不像是在吹牛逼。
“我擦,你这么自信?”
张杭有些惊讶于他的笃定。
“还好。”
他淡淡地回了两个字,眼神看向前方,那股骨子里的狂傲劲儿,虽然被他刻意收敛,但我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这是一种基于绝对实力的自信。
到了烧烤店,张杭特意要了个安静的小包房。
点了一大堆肉串、烤鱼、韭菜、茄子,还要了几瓶冰镇啤酒和一小瓶白酒。
“我叫张杭,恩人,你叫什么?”
张杭给对方倒上白酒,自己也满上一杯。
“叶哲。”
他回答,看着面前满满一杯白酒,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叶哲!好名字!”
张杭端起酒杯,郑重地说:
“叶兄弟,这杯酒,我敬你!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说实话,给你磕俩都是应该的,大恩不言谢,都在酒里了,我干了,你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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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张杭一仰头,将差不多二两的白酒一口闷了下去。
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却让他感觉无比痛快和真实。
叶哲看着张杭的空杯子,又看了看自己面前那杯,显得有些为难:
“我......我不会喝酒。”
“少喝点没事儿,意思意思就行。”
张杭劝道:
“这白酒不错,不辣嗓子。”
叶哲犹豫了一下,似乎不太好意思驳张杭的面子,最终还是端起杯子,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随即,他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红晕。
“咳咳......”
叶哲轻轻咳嗽了两声,眼神似乎都朦胧了一些。
张杭看着他这副样子,觉得有点好笑,看来他是真的不能喝。
不过,一杯酒下肚,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融洽了许多,话匣子也打开了。
叶哲说他不是鹤城本地人,是因为参与一个科研项目才临时过来的。
“看得出来,你是个人物。”
张杭给他夹了串烤牛肉,由衷地说:
“我觉得你气质真好,跟一般人不一样。”
“当然。”
叶哲又喝了一小口酒,这次似乎顺畅了些,他微微扬起下巴,那股狂傲劲儿又冒了出来,这次更加明显:
“我很优秀。”
张杭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必须的啊!哈哈哈,恩人啊,不,叶兄弟,你这性格对我脾气!牛逼的人就该狂!要不是你,我真的凉了,没想到你还是医生?”
“我不是医生。”
叶哲摇了摇头,酒精让他的话语比刚才多了不少:
“但我懂一些医术,尤其是急救法,了解一二。”
渐渐地,一瓶白酒大部分进了张杭的肚子,叶哲只喝了不到三两,但他的脸已经红得像关公,眼神也有些飘忽,说话更加放得开了。
张杭夸他厉害,他毫不谦虚地接下了。
“我当然要狂!哈哈......”
叶哲笑了起来,带着点酒后的酣畅和恣意:
“因为我的成绩非常牛逼,看不出来吧,我,叶哲,三十岁,五门博士。”
张杭顺着他的话问:
“都是哪五门博士?说来听听,让我这俗人也开开眼界。”
张杭其实心里有点嘀咕,五门博士?
这听起来太玄幻了,不会是喝多了吹牛逼吧?
但张杭感觉,叶哲这个气质,真的与众不同,他的狂,是那种完全自信的姿态。
八成是真的!
张杭心中感慨,遇到的是个逆天人才啊!
叶哲竖起一根手指,眼神变得专注而锐利,仿佛进入了某种学术汇报的状态:
“第一门,神经科学博士,我在科学院神经科学研究所,主导开发了多模态脑电AI解码系统,简单说,就是融合EEG......哦,就是脑电图,与fNIRS功能性近红外光谱数据,将人类运动意图的解码准确率从行业平均的百分之七十,提升到了百分之九十一!而且延迟控制在80毫秒内!”
叶哲说的这些英文缩写和专业名词,像天书一样砸过来。
张杭听得云里雾里,但百分之九十一、80毫秒这些数字,听起来就很牛逼的样子。
叶哲似乎喝多了,话匣子打开,和没喝酒之前的清冷完全不同,他继续滔滔不绝:
“相关论文基于深度学习的实时运动意图脑电解码发表在顶刊Neuron上,成果被纳入国家脑科学与类脑研究重大科技项目技术库,是后续鹤城国家脑机接口军民融合项目的前期技术储备。”
张杭目瞪口呆,虽然听不懂,但大受震撼。
这听起来像是国家级的顶尖项目啊!
“第二门。”
叶哲又竖起一根手指:
“材料科学与工程博士,在麻省理工学院读的,这方面他们全球排名第一,师从超导材料权威John Fisher教授,主攻稀有金属核心技术。”
“第三门生物医学工程博士,清华的,国内第一,师从医疗AI领域专家李红教授。”
“第四门计算机科学博士,加州理工学院。”
“第五门,计算神经科学博士,哈佛大学脑科学中心。”
叶哲如数家珍般报出一连串如雷贯耳的院校名称和研究方向,语气平静,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自信。
“还有计算机,AI这些,我都有研究的兴趣。”
叶哲总结道,眼神有些迷离,却又熠熠生辉:
“再给我几年时间,我想象不到,我的生活会是怎样,我自己都觉得,我很天才,当然,这是我的天赋。”
张杭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之前那点怀疑早已烟消云散。
他说的这些东西,根本不是能随便编出来的。
而且他提到那些项目和院校时,那种深入骨髓的熟悉感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骄傲,是装不出来的。
“牛逼!”
张杭憋了半天,只吐出这两个字,发自肺腑地朝他竖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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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兄弟,你真是这个!”
张杭又灌了一口啤酒,压下心中的震撼:
“我活了三十七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神仙人物!”
张杭又好奇地问了几个听起来比较浅显的问题,比如那个脑电系统具体能干嘛。
叶哲用尽量通俗的语言解释,大概就是可以让瘫痪的人通过意念控制机械手臂之类的。
他的解释依旧夹杂着不少术语,但已经足够让张杭理解他工作的伟大和前沿。
张杭彻底服了。
眼前这个几杯酒下肚就脸红、看起来有点文弱的年轻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绝世天才!
那种感觉,就像在路边摊遇到了隐世的武林高手,或者是在网吧碰到了未来的诺贝尔奖得主。
“天才和疯子,果然只有一线之隔啊。”
张杭心里暗自感慨。
叶哲身上就有那种属于顶尖天才的、不被世俗理解的纯粹和偏执。
聊到叶哲的现状,他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
他说他参与的这个鹤城项目,他只是个小助手,参与度很低。
“说出来也很郁闷。”
叶哲有些愤懑地喝了一口酒:
“明明之前说好了,要我负责其中一个子项目的核心算法部分,结果到了这边,什么都变了,就是打杂,整理数据,写写边角料的报告。”
张杭听了一会儿,根据自己的社会经验,给他分析:
“你那是得罪人了啊,不是,叶兄弟,你不懂人情世故吗?是不是没给项目负责人上供?或者说话太直,抢了谁的风头?”
“人情世故?”
叶哲皱了皱眉,脸上露出明显的厌恶:
“了解一些,无非是请客吃饭送礼说好话那些,但真正的目的,是项目成功,是推动技术进步!我个人极度讨厌那些,我认为那是对科学研究的侮辱,是对我能力的侮辱!我也不会去做那些事,我的价值在于我的大脑和我的成果,不在于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叶哲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属于学者的清高和固执。
张杭沉默了一下,看着他因为酒精和激动而泛红的脸,心里既佩服又惋惜。
佩服他的纯粹和坚守,惋惜他在这浑浊世道里的格格不入。
“你不愧是天才。”
张杭最终只能感叹一句。
也只有这样的心无旁骛,才能达到他那样的高度吧。
普通人像他这样,早就被现实碰得头破血流了。
这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两人聊了很多。
刚开始是张杭说,叶哲听,当醉意上来了,多数是叶哲说,张杭听。
叶哲聊他研究的趣事,聊他对未来的设想,虽然很多张杭都听不懂,但能感受到他对科学那份炽热的热爱。
张杭也简单说了说自己的情况,普通的工作,失败的感情,现实的窘迫。
叶哲听了,只是点点头,没有发表什么评论,眼神里也没有普通人常有的同情或鄙夷,仿佛在听一个与他无关的数据报告。
到了晚上七点多,叶哲看了看手腕上那块看起来也很普通的手表,说:
“杭哥,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唉,明天还要去项目组点卯,虽然也没什么实质工作。”
叶哲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失落和郁闷。
“你那个项目组,你也不重要,那就撂挑子不干了,明天晚上,咱们继续吃点,我特别喜欢听你说那些专业的东西,感觉醍醐灌顶,受益匪浅。”
张杭的赤诚之心,打动了对方。
第二天晚上,两人又聚在了一起。
聊的很痛快,似乎张杭的出现,也成为了叶哲近期郁闷事情的宣泄口。
接下来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第七天。
两人几乎成了固定酒友。
每次喝酒前,叶哲都显得很文静,甚至有些拘谨。
但几杯酒下肚,他就会变得健谈,眼神发光,滔滔不绝地讲述他那些高大上的研究。
而张杭则成了一个最忠实的听众,偶尔提问,大部分时间都在感受着另一个世界的精彩。
和他聊天,让张杭暂时忘却了自己的一地鸡毛,仿佛也触摸到了那些改变人类未来的前沿科技。
第七天晚上,两人在一家小酒馆坐下后,叶哲脸上带着一种释然又有些自嘲的笑容。
“杭哥,我这个项目,进行不下去了,彻底黄了。”
叶哲端起酒杯,主动跟我碰了一下:
“也好,不用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有个科技公司招聘了我,待遇不错,让我过去负责一个AI医疗影像的团队,我决定去了。”
张杭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舍。
这几天的相处,张杭是真心把他当成了朋友,一个非常特别、让自己仰望却又感到轻松的朋友。
“工作丢了呗,属于被踢了呗。”
张杭替他抱不平,但也知道这是必然结果,轻叹:
“恩人啊,叶兄弟,你是真没长心啊,一点人情世故不讲,在这个社会混不开的,你那项目负责人,肯定是觉得你不好控制,或者怕你功劳太大,盖过他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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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哲摇了摇头,眼神清澈而坚定:
“我不会讲那些,也不想学,我的世界在实验室,在代码里,在那些数据和公式里,那些蝇营狗苟,非我所愿,也非我所长。”
看着他这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张杭忽然有些感动。
在这个人人都在学习圆滑、适应潜规则的世界里,能像他这样坚守自己内心准则的人,太少了。
张杭拿起酒瓶,给酒杯都满上,动情地说:
“叶兄弟,我就是个普通人,没什么大本事,如果,我有钱的话,我一定把你留下,投资你,给你建最好的实验室,你需要什么设备我给你买什么设备!那些人情世故,那些乱七八糟的应酬,我全部帮你挡了!你就安安心心做你喜欢的研究,弄出那些改变世界的东西!”
张杭说的是真心话。
虽然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钱到那种地步,但这一刻,张杭是真的为叶哲的才华可能被埋没或被世俗磨平而感到惋惜。
叶哲看着张杭,镜片后的眼睛似乎闪烁了一下。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端起酒杯,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
“认识你很高兴,杭哥。”
“我认识你,特别高兴!”
张杭用力跟他碰杯,酒水都溅了出来:
“你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咱们必须喝好!这场结束,还有下一场!我必须给你饯行,让你好好体验一下鹤城的风土人情!”
叶哲似乎想拒绝,但他也喝得有点多了,最终点了点头。
结完账,张杭拉着叶哲,直接打车去了王都酒吧。
也算是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接着玩?
张杭轻车熟路地要了个包房,然后对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叶哲挤挤眼,对跟进来的经理说:
“叫两个妹子过来,要漂亮的,会活跃气氛的,嗯吗,要两个洋妞,给我这兄弟开开洋荤!”
经理心领神会地出去了。
叶哲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连连摆手:
“杭哥,这,这不行,我不要......”
“哎呀,别客气!”
张杭搂着他的肩膀,满脸笑容,甚至那微笑有点贱:
“放松一下嘛!你明天就走了,今晚不醉不归!哥请你,3888一个,哈哈哈,好好享受,包房都开好了啊,恩人,就当是为你送行的特别节目!”
很快,两个身材火辣、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穿着性感的短裙,带着浓烈的香水味。
叶哲整个人都僵住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张杭则哈哈大笑,把其中一个女孩推到他身边坐下,自己搂着另一个,开始点歌、倒酒。
震耳的音乐,迷离的灯光,女孩们娇嗲的笑声和刻意的肢体接触......
张杭偷眼观察叶哲,他一开始极度不适应,身体僵硬,眼神躲闪。
但在酒精、环境和那个大胆女孩的主动攻势下,他渐渐地也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从未见过的、带着点羞涩和放纵的笑容。
看着他和那个女孩低声交谈,甚至偶尔还会笑出声,张杭心里莫名地有了一丝成就感。
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才,终于也体验了一把俗世的快乐。
这一晚,两人喝了很多,唱了很多,也闹了很久。
直到半夜,双双去了包房。
看着洋妞扶着脚步虚浮、眼神迷离的叶哲进入房间,张杭会心一笑。
......
第二天早上,张杭还在宿醉的头痛中挣扎,手机响了。
是叶哲打来的。
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清朗,但带着明显的尴尬和羞赧:
“杭哥,我醒了,昨天,谢谢你了。”
张杭忍着头痛,嘿嘿一笑:
“客气啥,兄弟一场,应该的,怎么样,体验不错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叶哲的声音更低了:
“还,挺好的,杭哥,我走了,去机场的车快来了。”
“我去送你!”
张杭立刻说。
“不用,真的不用。”
叶哲急忙拒绝:
“我自己走就行,再见,杭哥。”
他的语气很坚决。
张杭了解他,他是不想面对昨晚那略显荒唐的分别场景,或者说,他习惯了一个人来去。
“那好吧。”
张杭叹了口气:
“一路顺风,到了那边照顾好自己,常联系!”
“再见。”
叶哲说完,便挂了电话。
张杭握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忙音,心里空落落的。
张杭知道,像叶哲这样的人,心高气傲,目标明确,他即将踏入新的环境,接触新的领域,手机号很可能也会换掉。
这段因为意外而结识的、短暂却深刻的友谊,很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叶哲就像一颗划过自己平庸生活的流星,璀璨夺目,却转瞬即逝。
唉......
张杭叹了口气。
起床,洗漱,看着镜子里那个一脸宿醉憔悴的中年男人,再想想叶哲那年轻、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一股巨大的落差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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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恩人。”
“再见了,天才。”
张杭低声说了一句,心里充满了感伤,还有一丝对自己人生的茫然。
走出房间,在热闹的地方,吃了小笼包。
吃完早餐后。
老妈的电话打过来了。
“你昨天没回来,干嘛去了?”
王彩霞的语气有点严厉:“你今天还要复查的,是不是忘了?昨天喝酒了?昨晚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张杭,我是不是管不了你了?”
张杭一听,心跳漏了一拍,然后连忙赔笑:
“妈,我我,我这不是忘了,我和你说了啊,看到救命恩人,不得好好感谢人家,真的,我现在去医院复查,我复查完,就回去,你放心吧,我这就去哈......”
挂断电话。
张杭拍了拍胸脯,拿出香烟,点燃一支,深吸口,然后去了医院。
“吃早餐了吗?”
抽血的时候,对方如此问。
“吃了。”
“那会不准。”
“那咋办?”
“明天查吧。”
“你就抽血吧,没吃多少......”
张杭示意着。
最终还是抽了两管血,又去做尿检,又去做了超声等其他检查,一系列的检查,用了两个小时。
这还是不排队的情况。
也不知怎地,这些医生查的太仔细了,太认真了。
而且特别用心,自己哪怕皱一下眉头,对方都会立即停下来,很紧张并关切的问是不是哪不舒服。
态度热情的像......看到了金主爸爸一样。
检查结束后,血和尿的检测结果也都下来了。
张杭拿着看了眼,好像没什么太突出的,这就是好结果吧。
然后去了那位老人教授医生的办公室。
办公室除了那位张杭见过几次的老医生外,还有另外五六个年龄很大的老医生,他们正在商讨着什么。
看到张杭,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张先生。”
老医生示意张杭坐下。
张杭坐在椅子上,面对几道老者的目光。
他暗想,这几个老头子,真的行吗?
他们能看明白病吗?
这一看,都是退休的年纪。
这私人医院,可能也不太靠谱,虽然服务很周到......
“请问,你自从醒了后,有没有感觉到奇怪的地方。”老医生问道。
“奇怪?”
张杭沉思了下:“是指哪方面?”
“所有方面,所有会让你觉得奇怪的地方。”老医生说道。
另外一位医生说:“任何让你觉得古怪的地方,哪怕是一根头发不对劲,你也可以和我们说。”
张杭不由陷入了沉默。
一位老医生继续说:“但凡让你觉得怪异的,你可以和我们交流,比如说,你觉得你母亲很奇怪,或者一台车,马路的人奇怪,都可以提出来。”
他们的言语,让张杭轻吸口气:
“确实有好多奇怪的。”
张杭沉思了下:
“我觉得,我妈和我爸,总在背后蛐蛐我,不知道嘀嘀咕咕的议论什么。”
几位老医生对视了眼。
然后其中一人说:“继续,还有什么奇怪的吗?”
张杭想了想又说:
“我好像......记忆有点错乱了。”
刷!
此言让几人脸色微变。
那位佩戴老花镜的老者说:“怎么错乱的?具体是什么方面?”
张杭迟疑了几秒,似乎觉得说出来的,有点不太合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
“我记得,以前明明是抖音,现在却成了快音,以前是微信,现在是威信,还有什么,现在的联盟是开心游戏的,在KS和快音上刷的短视频,嗯,开心世界乐园,我,我以前从没听说过,江州还有开心世界乐园,魔都,京都,开心集团,快音集团,太行集团,这些经常刷到的,我全都没听过.......”
“说起来,可能有点不可思议。”
“但我觉得......我的脑袋病了......”
张杭满脸纠结之色,缓缓说道:
“医生,我这情况,会不会,影响到我的寿命?就是,哪天忽然就脑梗了,脑出血,人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