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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会将朱标这位帝王抬高至汉文帝之上。

毕竟朱标所缔造的盛世,不是文人士大夫的盛世,更不是官老爷的盛世。

大明今日的繁荣,是切切实实着落在寻常百姓家的米缸,还有贩夫走卒脸上的笑意。

正因如此。

在冯诚、李景隆二人看来,朱标完全不用冒险再推行什么新的政策。

哪怕明日朱标驾崩,那朱标也是后世读书人打心底里敬仰的圣主明君。

眼下那所谓的改土归流一旦出现差错,引的偏远部族心生怨言,朱标在后世心中的圣君形象必然会大打折扣。

“冯诚,依你之见,明日朝会陛下提及废羁縻政策,推行改土归流之时。”

“咱们几人该如何表态?”

“这.....”

见李景隆说话的同时,邓镇、徐允恭,甚至就连朱樉、朱棣他们都齐齐看向自己,似是要他拿个主意。

冯诚犹豫片刻后,表情很是苦恼回应道:“倘若明日陛下所言改土归流乃万全之策,我等蒙陛下信重,自是要首当其冲尊崇此法。”

“可若是明日改土归流之法有半分障碍陛下圣德,那我等蒙受陛下教导,自然要率先出班劝阻此事。”

听到冯诚这话,李景隆表面点头附和,可心中却是一阵汗颜。

没想到冯诚这家伙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甚至都有闷闷的感觉。

可一到事儿上,这家伙竟跟个泥鳅似的,压根就抓不住。

就他方才所言完全就是不粘锅的做派,两面不沾,却两面都沾。

也不知朱樉、徐允恭等人都是心里明白,不愿表露。亦或是这些家伙压根没听出冯诚这和稀泥的打算。

总之待冯诚说完,他们几个甚至还觉得很有道理,一个个连忙点头称是。

几人随意谈论着便也出了皇宫。

今日一天终究发生了太多事情,朝中诸将皆各自回府,将甲胄器具打点清楚送至军营,准备随即征讨西南。

而李景隆、朱樉等人也是在期待明日朝会上,朱标将要提出的改土归流之法究竟是什么。

至于诸国使臣,此刻更是无眠。

一个个背着蓝玉,聚集在暹罗的营地。

“本王原以为大明欲要和安南翻脸,势必要我暹罗首当其冲,弄出个由头。”

“却没想到大明天子竟完全给我暹罗安排差事,自己便已然和安南反目!”

三披王直到此时依旧还有些想不明白。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诸国之中大明仅准他暹罗对安南出兵,那三披王自然而言就以为大明会令他弄出个由头,好使能与安南反目。

这样一来,无论是给安南那边还是给临边诸国交代,大明都可以将西南之战的原因归咎于他们暹罗身上。

可让三披王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是,在与安南翻脸,开西南战局这件事上,大明就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起他们一样。

而看到其他诸国使臣只关心他们本国的利益,压根没人在意他心中困惑。

三披王轻咳两声,旋即环顾诸国使臣缓缓说道。

“诸位,今日大明为使与安南反目,手段何等高明你们也是都看在了眼里。”

“大明从始至终都处于被动、被迫反击的情况。”

“所以大明将士开往安南,自然是维护其本国尊严,兴兵伐逆。”

顿了一下后,三披王面色一沉,继续说道:“今日之安南,难免不是明日之我等诸国。”

“所以!”

就在占城使者阿答以为三披王要借恐吓诸国使臣,暗中拉拢诸国形成同盟,好今后抵御大明之时。

却见三披王表情玩味,淡淡说道。

“所以安南之战,大明只准我暹罗出兵,诸位诸国的将士若想一道出兵,那便只能假借我暹罗之名。”

“倘若有不遵天朝旨意,今日之安南便是明日之尔等!”

伴随三披王声音落下。

阿答等人表情一僵,随即心头鄙夷直接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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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三披王这家伙打算联盟诸国,成为暗中抵抗大明之盟主。

没想到,三披王却是上赶着要给大明当狗。

方才所言一切,也不过是想推翻先前不收报酬的承诺,好狠狠敲诈他们一笔!

小家子气!

鼠目寸光!

哪怕此刻众人都是如此看待三披王。

可没办法,他们诸国也的确唯有暹罗得到大明出征安南的许可。

“三披王!”

罗非国使语调清冷,没好气道:“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两日前殿下在大明皇宫前曾信誓旦旦向我等保证,我等诸国将士假借你暹罗之名进入安南境内,你暹罗绝不索取半分好处。”

“怎的仅仅过去两日,在下听三披王殿下的意思,好像是要背弃先前承诺,打算狠狠敲诈我等一笔!”

“时异势殊,还请诸位莫怪!”三披王压根没有丝毫尴尬,甚至毫不在意轻描淡写致歉一句。

“先前不敢向诸位索取酬劳,乃是本王担心大明皇帝会令我制造契机,于安南反目。”

“而本王何德何能,敢承如此重任。”

“因此先前不向诸位索取报酬,也是想诸位还有诸位身后的诸国,同我,同我暹罗一并承担此份重任。”

“然而如今大明与安南反目压根不需我暹罗做些什么,所以本王自然也就不亏欠诸位。”

“诸位既想假借我暹罗之名,进入安南烧杀劫掠,抢夺地盘。”

“那好处自然也是要给一些的!”

三披王说完,在场诸国使臣表情很是复杂。

他们竟没想到这三披王好歹也是暹罗王爵,此时当着他们诸国使臣的面,竟能如此不顾脸面。

那锱铢必较的样子哪怕有半分使者尊荣,和市井一文钱都要计较的小商小贩没有半分区别。

也是难怪!

诸国之间,明面上往来自是相互礼待,恨不得背上个书篮,就差把‘我朝大夫极有涵养’这几个字写在脑门上。

可实际上。

诸国之间从来都只有利益,战场之上你死我活自不必说。

谈判桌上也经常指着鼻子骂娘。

等到了人前,先前争的面红耳赤、唾沫横飞的两国使臣便又会恢复士大夫的儒雅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