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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怎么样了?”四喜公公问。

段白月道:“无妨,就是染了些紫蟾蜍的毒液,腰腿麻木,休息一夜就会好。”

四喜公公连连点头。

“烦请公公准备些热水。”段白月道,“越烫越好。”

四喜公公赶忙出去吩咐。

段白月把紫蟾蜍还给段瑶,而后便道:“隔壁院子空着,早些去歇息吧。”

南摩邪用颇有深意的眼神看他。

段白月冷静道:“师父若是不想歇息,那便赶紧去街上逛,也没人拦着。”

南摩邪低声,用街头小贩偷偷兜售大力丸的语调问:“如此天赐良机,莫说你还想辜负,合欢蛊要吗?”

段白月转身回了房中。

南摩邪目光殷殷,非常期盼徒弟能中途再回来。

段白月反手关上门。

南摩邪:“……”

关于自己为何会教出一个如此正人君子的情圣,此等问题就算再死个七八回,或许也不会想出合理的答案。

四喜公公很快便送来了热水,段白月拧了毛巾,将所有扎过针的地方都替他热敷了一遍,又上了药膏,方才放下衣裳。

“手都烫红了。”楚渊道。

“热些才有功效,免得明天会淤肿不舒服。”段白月坐在床边道,“皮糙肉厚,也烫不坏。”

楚渊握住他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亲。

段白月嘴角一弯:“烫坏也值了。”

“明日太傅大人原本有事要说,若是看到我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怕是又要一惊一乍。”楚渊道,“随行还有不少太医,快想想,要找个什么借口糊弄他们?”

“这世间怪模怪样的病多了去,莫说是太医,就算是叶谷主,也未必样样都能知道。”段白月一边伺候他漱口,一边道,“只管让四喜告诉其余人,就说你批了一夜折子,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腰腿麻木高烧不退,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时时刻刻拿先皇压你。”

楚渊想了想,赞许:“嗯,这借口不错。”

“既然不错,那有赏吗?”段白月问。

“没有。”楚渊用手指顶住他的鼻尖,“不许过来。”

“真没有啊?”段白月握住他的手腕,威胁,“当心边疆王造反给你看。”

楚渊笑着躲开,将人打发去洗脸,自己靠在床头看着他。

就着剩下的热水洗漱完后,段白月躺在他身边,让人枕到自己手臂上。

楚渊问:“南前辈与瑶儿都歇息了吗?”

“四喜已经带他们去了隔壁小院。”段白月道,“不必担心。”

“大家明早一道吃早饭?”楚渊看着他。

“好。”段白月答应。

“那南前辈与瑶儿喜欢吃什么?”楚渊继续问。

段白月道:“虫。”

楚渊捶了他一拳头:“虫什么虫,好好说话!”

“这么关心别人,都都没问过我喜欢吃什么。”段白月翻身将人虚压住。

“要问吗?”楚渊手指缠住他的一缕头发:“红醉猪蹄,八宝鸭,豉汁排骨,酸辣牛肉,三鲜鱼汤煲,酸辣豆腐,这是你唯一爱吃的一道素菜。”

段白月心头发热:“你……”

“喏,知道我爱吃什么吗?”楚渊拍拍他的胸口

段白月想了想,心虚又淡定:“青菜。”

楚渊看着他笑:“青菜?”

“我错了还不成。”段白月咳嗽两声,握住他的手,“明日就去问四喜你爱吃什么,然后一样样去拜师学,嗯?”

楚渊道:“不务正业。”

“如何能是不务正业。”段白月道,“你看,你又不会做饭,将来老了,只能是我掌勺,你洗米。”

楚渊坦白道:“米也不会洗。”

西南王闻言很是忧虑,娶了个笨媳妇,将来连吃饭都成问题。

两人先前还靠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说话,后头楚渊慢慢觉得头有些晕,便闭上眼睛把脸埋进他怀里。段白月一晚上也没怎么睡,手时不时贴在他额头,掌心温度越来越烫,虽说明知是正常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却依旧难免担心。第二天一早便叫来四喜,让准备些冰块和厚的手巾。

楚渊裹着被子咳嗽。

段白月将冰块包了三四层,然后放在额头帮他降温。楚渊嗓音有些沙哑,看起来倒真是与着凉一个样。

陶仁德在吃完早饭后,便去行宫内的御书房候着,准备与皇上继续商议政事。谁知四喜公公却匆匆赶来通传,说皇上病了,正在床上躺着呢。

“又病了?”陶仁德担忧,“可有请太医查过?”

“回陶大人,已经查过了。”四喜公公道,“太医说皇上最近忧心政事太过劳累,昨儿又熬得太晚,所以才会扛不住,染了风寒又周身麻木,只按时针灸服药,再睡两天便会没事。”

“不知本官可否随公公一道去探望皇上?”陶仁德闻言更加担心,着凉也就罢了,怎么还周能身麻木。

“自然。”四喜公公躬身,“大人这边请。”

寝宫里头,楚渊正在一勺一勺,吃段白月送过来的药。由于紫蟾蜍的作用,他今天早上起来胳膊也有些酸痛,倒不至于动不了,但穿衣洗漱却也着实费劲,索性便安心躺着被伺候,体验了一把昏君是何感受。

段白月道:“苦不苦?”

楚渊道:“还成。”

段白月问:“吃点糖?”

楚渊点头:“好。”

段白月起身去了隔壁,片刻后又回来,拿着一个小纸包。

楚渊不解:“桌上就有蜜饯。”

“这是前几日去城外的时候,从凤姑婆婆那里买来的粽子糖。”段白月拆开一粒喂给他,“据说挺好吃。”

楚渊用舌尖抿了抿:“嗯,不太甜,有芝麻香。”

“原本想全部送给北行宫的前辈,虽说不知究竟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也能看出来,他应当是喜欢那位凤姑婆婆的,这糖理应给他。”段白月道,“只是后来想想,在买糖的时候,我说了是要带回家哄媳妇,怎么着也得让你尝尝不是?”

楚渊脸上一僵。

段白月问:“甜不甜?”

楚渊双手扯住他的腮帮子,使劲一拧。

西南王顿时表情扭曲,叫苦不迭举手求饶。

怎么这么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