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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肯,怎么就不肯了。”段白月低声道,“你说什么我都肯。”

楚渊笑笑,看着他一勺一勺喝汤。

段小王爷觉得自己很多余。

楚渊道:“瑶儿一路也累了,早些去歇息吧。”

我这就走!段瑶站起来,跑得飞快。

段白月吃完汤水,道,“今晚我要练功,你一个人早些睡,嗯?”

“黑天半夜,练什么功。”楚渊果然皱眉。

“菩提心经,每月十五都要运功。”段白月道,“不过不是因为伤,涤请内力罢了。”

“我陪你?”楚渊想了想。

“也好。”段白月点头,“正好给你看看,菩提心经的内功招式。”

宫里有一大片空地,是楚渊平时练武的地方。屏退宫人之后,楚渊独自坐在石凳上,看段白月练功。或许是因为月色如华的缘故,白日里不起眼的玄冥寒铁此时看上去,也有了几分熠熠光辉。铮鸣作响之间,连周围的树叶也被带着一道震颤。

谁也说不清菩提心经到底是何处玄妙,甚至看起来处处都是破绽,丝毫也没道理被称之为天下绝学。楚渊看了一阵子,便随手抽出兵器架上一把龙吟剑,纵身攻了上去。

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段白月错身闪开,看着三尺寒刃从自己面前扫过,道:“谋杀亲夫啊?”

楚渊的功夫一半来自宫里的师父,一半却是来自日月山庄,抬手渺若清风,与菩提心经的处处出其不意比起来,招式要流畅轻灵许多。段白月嘴角勾起,将玄冥寒铁反手回鞘,徒手陪他过招。

“咱皇上这黑天半夜的,还在练功啊?”刘大炯远远路过,心里惊奇。

“回大人,可不止是皇上,还有西南王。”内侍回答。

“什么?”刘大炯还没说话,一旁的陶仁德先是大惊失色。这西南王的功夫可高得邪门,阴招又多,身上还带毒,皇上怎可如此大意。

刘大炯拉住他:“习武之人,总不能每天找个木桩子练。咱皇上也算是高手,这又眼瞅着要出兵南海,多练练功没坏处。”

“那也能与旁人练,西南王练不得啊。”陶仁德跺脚。

“怎么就练不得了,老陶,老陶!”刘大炯小跑着追过去,居然拉都拉不住。

段白月右手握住他的手腕,微微使了下力,楚渊手臂登时一阵酸麻,龙吟剑哐啷掉到地上,人也被带着从半空落回。

“给我看看,方才打疼了没。”段白月从身后贴着抱住他,刚想去拉手,就见前头的林子里哗啦冲出来两个人。

……

“咳。”刘大炯伸手扶住旁边的内侍,做出老眼昏花,看不清周遭事物之相。

陶仁德却是大惊失色,厉声道:“快些放开皇上!”

刘大炯耳边嗡嗡响,暗中呲牙。

楚渊暗中踩了一下某人,西南王不甘不愿地松手站直。

“皇上。”陶仁德急匆匆跑上前,“可要传御医?”

段白月:“……”

“太傅大人多虑了,西南王只是与朕比武切磋而已。”楚渊面不改色,“并未伤到。”

“那就好。”陶仁德松了口气。一来就看到西南王从背后锁着皇上,还当是要弑君篡位,老命都丢掉了半条。

“这么晚了,太傅大人怎么还在宫中?”楚渊问。

“回皇上,老臣今晚与刘大人一道去了藏书阁,将关于南洋……唉?刘大人呢?”陶仁德说到一半转身,看着空荡荡的身后,觉得异常纳闷。

段白月幽幽道:“走了。”

“太傅大人也早些回去吧。”楚渊道,“否则嘉裕该担心找来了。”

“那老臣就先告退了。”陶仁德躬身行礼,走了没两步想想,还是不放心,于是转身道,“西南王也走吧?一道。”

段白月胸闷,我分明就没说话,为何也要与你一道走。

楚渊忍笑,抬手叫来影卫,将陶仁德半强迫半哄骗带回了府。

“将来我们成亲的时候,这老头不会找麻烦吧?”段白月下巴抵在他肩上。

“有我在。”楚渊往后靠靠他,“还怕朝中这些人会吃了你不成。”

“我不怕他们吃了我。”段白月握着他的肩膀,将人转到与自己面对面,“先帝在离世时将你托付给了他,平日里没什么,可一旦与江山社稷扯上关系,他可是既能打你也能罚你。先说好,到那时若是他真敢让人在先帝灵位前打你一鞭子,我拆了整座太傅府。”

楚渊在月光下看着他笑。

“小傻子,我是说真的。”段白月无奈。

“还真当我是初登基那阵?”楚渊拍拍他的胸口,“我要江山,也要你。即便是将来随你一道归隐山林,也是我自己想走,不是别人逼我走,嗯?”

段白月点头。

“除了你,这世间还真没人能打我。”楚渊握着他的手,慢悠悠往回走。

段白月睁大眼睛:“我何时打过你?”

楚渊立刻道:“方才。”

段白月:“……”

楚渊补充:“还有初见那年。”

段白月:“……”

怎么这么记仇,给你打回来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