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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说完”这四个字还没出口,沈故渊傻住了。

“搞破坏?”沈故渊勾唇:“我能直接让他去阎王那里报到。”

宁池鱼双眼通红地看着他,挣脱开他的钳制,冷声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怎么?”池鱼讥诮地看着他:“您又想用什么损招来搞破坏?”

心口一疼,沈故渊慌了神,张嘴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故渊脸色沉了沉:“你敢跟他在一起试试。”

于是,那人就扭头,继续往前走了,只在雪地里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孤独又倔强。

当然不介意了,压根就不会洞房嘛,她可没撒谎!

……

“我夫君说他不介意。”池鱼道:“他只要能跟我在一起就行。”

池鱼睁开眼,叶凛城还躺在她床边的地铺上呼呼大睡。

咬了咬牙,沈故渊道:“你身子给我了,还能洞房花烛呢?”

茫然地坐起身,池鱼回忆了一下方才的梦境,暗骂一声自己可真是贱,恩怨都已经了了,怎么还能梦见沈故渊?

……真是气死人了!

不过梦里的他眉眼间可像人多了,有七情六欲,生动得很。

这话是故意气他的,绝对是!沈故渊冷笑,他这种聪明绝顶的天神,会上这种凡人小姑娘的当?

摇摇头,她起身,轻手轻脚地绕过叶凛城,收拾完自个儿,顺便把屋子也收拾了。

池鱼皮笑肉不笑地道:“还没入洞房,喜服不能脱。要换,也得让我夫君来给我换。”

叶凛城醒来的时候,桌上都已经摆好了早膳,池鱼眉目温和地道:“该起身了。”

“你这喜服上都是我的味道。”沈故渊看着她问:“不换一身吗?”

感动得很,叶凛城道:“有个媳妇儿就是好啊,还有这种待遇!”

他让亲的,这还擦呢?池鱼磨牙,抬袖也把自己的嘴唇擦了擦,就着旁边水盆里的水洗漱一番,然后跟在他后头出门。

兴冲冲地收拾好坐在桌边,叶凛城看了看菜色:“你做的?”

撇嘴抬袖擦了擦,沈故渊道:“收拾一下,跟我走。”

池鱼微笑:“我做的话,你吃了就得去医馆里躺着了。”

“够了吗?”

这是踏霄买回来的,小菜清粥,舒坦得很。

气愤不已,池鱼左右看了看,搬了个凳子放在他面前,踩上去抓着沈故渊的下巴让他仰起头,然后狠狠地压了压他的嘴唇。

叶凛城撇嘴道:“我不怕,你做的,再难吃我也吃。”

“不能。”沈故渊斜眼睨着她道:“你自己想办法。”

池鱼哼笑,用完早膳正想和他商量离开京城的事情,结果踏霄就进来道:“嫂子,有人找你。”

有些恼恨地抓住他的衣襟往下扯,池鱼道:“你想让我吻,能不能配合点?”

谁找她能找来这里?池鱼皱眉,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提着裙子出门一看,却是郑嬷嬷。

沈故渊站得笔直,头都没低一下。以池鱼的身高,踮起脚都碰不着。

“姑娘。”郑嬷嬷看见她就迎了上来,着急忙慌地道:“主子病了!”

坦白说,池鱼真的想放弃了,这人是变着法在羞辱她!然而……想了想踏霄那张气愤的脸,池鱼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去贴沈故渊的唇。

池鱼挑眉:“他又不是人,怎么也会生病的?”

“有没有要求,决定权在我手里。”沈故渊淡淡地道:“你大可以放弃。”

“不知道啊。”郑嬷嬷苦恼地道:“今早上一起来老身去唤他,就见他发了高热——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情况!吃了药也不见醒转!”

池鱼眯眼:“还有要求?”

心里微紧,池鱼抿唇:“嬷嬷你是妙手回春的高手,您都没办法,来找我有什么用?”

“想救叶凛城是吗?”起身,沈故渊站在床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唇:“吻上来。”

“常病有医,心病无医啊!”郑嬷嬷摇头:“主子昨儿回来就不太正常,老身只能来求求姑娘了!”

装腔作势!沈故渊很纳闷,到底是谁把宁池鱼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以前的她,分明耿直又单纯,有什么说什么,绝不遮遮掩掩。现在可好,牙尖嘴利,不露心思,看得他真想掐死她!

“心病?”池鱼笑了笑:“那他可能是高兴吧,昨儿终于达成所愿,想必不久就能离开这里了。”

“欢好这东西,未必跟感情有关。”池鱼平静地道:“先前您不是也对我没有感情,在外力的作用下,照样与我欢好吗?而我,说白了,只是为了救叶凛城罢了。”

达成所愿了?郑嬷嬷一愣,眼珠子一转,立马拍了拍大腿:“原来是这样啊!”

眼睛一眯,沈故渊冷笑:“那你还能与我欢好?”

“嗯?”

“那不就得了?”池鱼耸肩:“一样的道理。”

“主子的目的,不就是让姑娘你姻缘得成吗?现在完成了,他的确是可以走了。”郑嬷嬷道:“但他却突然病了,想必……就是不想走。”

“不是。”沈故渊摇头,她的恨意在后头已经放下了,只是不爱了,所以冷漠罢了。

池鱼轻笑:“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池鱼想了想,问他:“你觉得,后来,我对沈弃淮那种冷漠的态度,是因为我还恨他吗?”

郑嬷嬷看了她一眼:“主子不想走的原因,姑娘觉得,当真与您没关系吗?”

“不然呢?”沈故渊皱眉:“你不生我气,为什么是这个态度?”

池鱼沉默片刻,低声开口:“嬷嬷,我被人伤过,伤过很多次之后,就再也不会自作多情了,宁肯相信别人恨我,也不会再怀疑别人爱我,您懂吗?”

池鱼觉得好笑:“王爷以为,我是在闹脾气?是因为生你的气,所以这个态度?”

郑嬷嬷一愣,眼里陡然涌出愧疚来:“这也怪我……”

郑嬷嬷都说,夫妻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和,床尾都和了,她为什么还这样?

“不怪嬷嬷。”池鱼摇头:“只是沈故渊这个人以后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我不会管他。”

抵死的缠绵,汗落掌心的热情,云雨欢腾的极致,沈故渊不尽兴是不可能的,然而一大早就听她说这种话,他很是不悦,起身道:“你还要跟我闹多久的脾气?”

“姑娘。”郑嬷嬷皱眉:“您若是当真打心底不想管,嬷嬷今日也就不来了,可您……分明没能放下他,又何必逞强?”

“要是尽兴了,还请兑现自己的承诺。”系上外袍的系带,池鱼起身,整理好嫁衣,平静地看着他道:“要是不尽兴,我也没什么办法了。”

放不下是一回事,会不会去做表现出放不下心思的行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啊!池鱼摇头:“嬷嬷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

“……”

“那……”郑嬷嬷重重地叹了口气:“那我自己想想办法吧。”

池鱼头也没回:“昨晚王爷可还尽兴?”

池鱼颔首,目送她离开。

“你要去哪里?”沈故渊闭着眼睛开口问。

“你分明放不下,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呢?”叶凛城靠在门边,啧啧摇头。

茫然地看了他两眼,池鱼起身,捡起自己的衣裳,一件件地穿上。

池鱼回头瞪他一眼:“你也不知道回避?”

她侧头,沈故渊就躺在她身侧,伸手搂着她,一双美目紧闭,没有再像上一次那样直接扔下她离开。

“我?”叶凛城好笑地道:“我是你夫君,有什么可回避的?”

天色破晓,池鱼动了动身子,刚曲起腿,红色的绸缎就从腿上滑了下去,冰凉又柔和。

池鱼眯了眯眼。

外头下起了小雪,屋子里却是温暖如春。

叶凛城立马改口:“就算不是夫君,老子也霸道惯了,去哪儿都不回避的!”

思来想去,沈故渊果断地咬开她脖颈上系着的绳带。

没好气地摆了摆手,池鱼道:“先想想什么时候离开京城吧,你保不齐就又被抓回去了。”

他不是个会哄女人的人,虽然也常常笑尘世里的痴男怨女,总有因为口舌而毁姻缘的傻子在。但当真轮到自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能让她别生气了。

“你别急。”叶凛城道:“除了踏霄,所有人都已经被我赶走了,现在没人能再把老子抓回去!”

沈故渊瞧见了,眼里神色很复杂,白发垂落下来,覆盖住了两人的身子,他低头,怜爱地含了含她的唇瓣。

这么有自信?池鱼哼笑:“双拳难敌四掌,咱们还是先走为妙。”

这人是表现变脸的?池鱼想笑,但压根笑不出来,唇上被人一吻,压着的委屈止也止不住地顺着眼角往下流。

“别啊。”叶凛城终于吐露了心声:“我热闹还没看够呢!”

沈故渊眼里有痛色,好像在懊悔什么,懊悔之余,脸上神色难得地温柔起来。

池鱼哭笑不得,叉腰看着他问:“你还想看什么热闹?”

池鱼是做好了再被蹂躏一次的准备的,但没有等来狂风暴雨,倒是迎来了一阵微风和煦,她有点怔愣,睁眼看着身上的人。

“听闻朝廷花了天价,请了一尊金佛进宫。”叶凛城搓了搓手:“我还想看看那金佛是什么样子的。”

只是这回,没有上回那般凶狠,轻轻一咬,牙印都没敢留,他便轻吻上去,辗转安抚。

贼心难改啊!池鱼跺脚:“你又想偷东西?”

脑子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是怎么回事,身子就已经把人扑压在了地毯上。柔软的地毯上散落着她大红的嫁衣,把人按在上头,沈故渊喉结微动,张口就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