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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它自己的选择。”风缱雪道,“神剑被镇压后,剑魄一直在天地间四处游走,正道也好,邪道也好,一直都想将它据为己有,各方势力为此暗中角逐多年,剑魄却在十几年前的一个夜里,悄无声息钻入谢府后院,找到你的灵脉,将它自己彻底融了个干净。”

谢刃又看了眼自己掌心的烈焰,怪不得。

风缱雪等了一会儿,主动提出:“你怎么也不问我,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谢刃:“你为何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风缱雪:“我暂时不想说。”

谢刃一噎:“……那你要我问。”

风缱雪理由充分,因为很明显,你迟早都要问,那不如早问,我也能早拒绝,好过一直惴惴不安想托词。

谢刃钦佩地想,你这身份隐瞒得还真是敷衍,居然连借口都懒得想一个。

但不管怎么说,烛照剑魄还是要比先前胡思乱想的“魔王转世”要靠谱一些的,所以谢刃对自己的新身份接受度相当良好。至于曜雀帝君将来会不会真的索回剑魄……既然融了,那就是自己的东西,只要咬紧不松口,天王老子登门也没用。

他这么想着,灵脉内蛰伏的力量似乎又蠢蠢欲动起来,掌心温度随之升高几分。风缱雪问:“不舒服?”

“没有。”谢刃道,“对了,璃焕可能要去火焰峰。”

那只传讯木雀是由璃韵放出的,说火焰峰之行多有险阻,而璃焕理应为众弟子做出表率,所以让他在解决了白沙海的事情后,速速往西会和。

“一起去吧。”风缱雪道,“火焰峰遍布滔天火海,或许会对你的修习有益处,至于前几日逃脱的那颗头,一时也判断不出具体方位,倒不必浪费时间。”

谢刃点头:“那我们今晚出发。”

两人回到房中,风缱雪从袖中取出钱袋,直直一递:“给。”

谢刃不解:“干吗?”

风缱雪指着草蚂蚱:“儿子挣来的压岁钱,既然跟了你姓,那便由你收着。”

谢刃听得眼前发黑:“不是,这是我们闹着玩的,你不会把谢大胜的事告诉你师兄了吧?”

风缱雪:“嗯,我给他介绍了。”

谢刃一把扶住桌子,觉得自己距离青霭仙府又更加遥远了些。本来就是少年初入世间,一没人脉二没钱,在学府里数一数二的本事,扔在修真界像是压根不够看,也就身怀剑魄听起来还稍微金贵些吧,但距离赫赫有名的琼玉上仙尚有十万里的长路要追。他原本还打算在木师兄面前演出沉稳可靠的姿态来,现在倒好,不出半天就被打回原形,成了拿着草编蚂蚱摆家家酒的二傻子,竟无语凝噎。

风缱雪不大理解他“凝噎”的点在哪里:“你也觉得儿子丑得见不得人?”

谢刃哭笑不得,这事和好看与否关系真的不大,哪怕是草编的天仙也不成。

风缱雪刨根究底:“为何?”

谢刃这回没跟他讲道理,而是另辟蹊径地回答:“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万一是闺女呢,你看嘴,那么红,所以得养在深闺,哪有随随便便拿出来示人的道理?”

风缱雪看了一眼挂在床头的“爱子”,还是“爱女”吧,心里想着,那也得问师父和大师兄各自讹一笔钱来,再讨论深闺不深闺。

谢刃继续关心下一件事:“那你师兄有没有问,为何我们会有个儿子?”

风缱雪答:“问了。”

谢刃心跳加速:“你是如何回答的?”

风缱雪视线一错:“我告诉师兄,长策学府里有个好看的秋千,所以我不准备回去了。”

谢刃迷茫:“啊?”

风缱雪将怀中的垫子丢给他:“收拾行李。”

“别啊,你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哪有人因为秋千就有儿子的,也读不通顺,你师兄肯定还问了别的吧,你是怎么说我的,又是怎么说我们的,哎阿雪,阿雪你别走啊,回来,阿雪……”

他趴在门上,拖长语调可怜巴巴,摆出一副刚被人遗弃的委屈表情来,结果真上仙从不回头看撒娇,倒是把结伴上楼的璃焕与墨驰惊得后退三步,当场表示也别凑钱赎身了,还是先凑钱驱魔吧。

谢刃撘住他二人:“你们是真看不出我最近春风得意?”

璃焕答:“春风得意没见着,但你确实透着一股头被门挤的错乱。”

由此可见人真的不能随便欠债,这都被逼成什么样了。

唉,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