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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吃完没多久,赵鸿鹄与葛长野就先后毒发,奄奄一息地倒在了地上,神情痛苦。刘喜阳意识到事情有变,想要先发制人,只是剑都还没出鞘,胸口就已经挨了一掌,半天没能爬起来。

妇人撕下往日温和朴实的画皮,像是完全变了个人,她翘着腿坐在椅子上,讥笑嘲讽道:“就凭你们几个废物,也想给我下药?既然不识好歹,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放心,等那姓崔的回来,我也会尽快送他下黄泉。”

赵鸿鹄见计划已败露,心有不甘,便挣扎着说了一句:“呸,崔贤弟不会回来的,他早已看出你的阴谋,去武林盟求援了!”

刘喜阳道:“她听完之后就出了门,没多久,崔兄也被抓回来了,浑身都是血。”

赵鸿鹄与葛长野已经奄奄一息,却还没咽气,妇人嫌他二人碍事,便用一根绳索先后解决了两人。刘喜阳当时被点了穴道,崔巍则是吓得魂飞魄散,嘴里只重复着自己愿意加入魔教,别的什么都不会说,直到妇人问了三回,都没能答出本门的银库究竟隐匿在何地。

过了好半天,崔巍才如梦初醒地喊了一句:“在扬河!在河畔的白花谷中!”

刘喜阳道:“崔兄胡乱编了个地方,谁知那妇人早就已经探得了紫山的银库所在地,多此一问,只是想试探崔兄是否真的能为她所用。”

周围武林门派皆听得怒火熊熊,如此凶残冷血,可谓毫无人性。至于紫山派,则是在怒火之外又多了一层恐慌,这……为何要打探银库所在地,莫不是自家门派就是继金钱帮后,焚火殿的下一个目标?

刘喜阳嗓音嘶哑:“眼看着崔兄也被她杀害,我以为下一个就会轮到我,谁知她却没有动手,反而替我解开穴道,说只要我写出流云刀法的口诀,就能不死,当时我别无他法,便假装答应下来,这才保住性命,被带往了那处青楼。”

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差不多交代清楚,三个门派虽说折了弟子,但崔巍三人宁死也不肯加入魔教,总算没有辱没正道大义,前头那些贪图享乐所犯下的错处,也就能一笔勾销,连谭山也说不再计较。

万渚云宽慰:“刘少侠,你先下去休息吧。”

刘喜阳被弟子扶着站起来,看着像是有话没说完,但犹豫再三之后,到底还是没张嘴。祝燕隐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也好奇,不懂那藏了半截的话头是什么。

厉随收回视线,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本地县令马宝这些天来,就没有一个时辰不焦头烂额,生怕江湖人会搞事情。现在一听案子已经破了,简直欣喜若狂,当下就在城外选了块好坟地,请唢呐班子送三位侠客入土为安,然后又亲自前往山南客栈,几乎将“迫不及待想送走这群烦人精”直白写在了脸上。

不过武林盟原也没打算多待。第三天一大早,众人就离开万井城,继续北上。

祝府的车队这回走在最末,因为祝二公子早上多赖了一阵床,好不容易穿戴整齐下楼,城里只剩下了万仞宫的弟子还没走。

不错。

正好结伴。

而走在最前面的队伍,是紫山派与洪云帮,还有其余几个大一些的门派。绕过几个山弯后,其中一个人看着远处,疑惑道:“那是祝府的车队吗,我记得他们出城最晚,为何竟会跑到咱们前头去?”

“啧,看着像。”

“没注意,怕是什么时候超过去的吧。”

“是吗?”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几句,有人看出不对了:“那车队是在朝西走,与咱们不是同路。”

又走了一阵,双方的队伍离得越来越近。这下几个江湖门派就看得更加清楚,前方的车队只是像江南祝府的队伍,却并不一样。拉车的虽也是清一色的白马,可没有一匹是照夜玉狮子,全部换成了白刹雪影,要更加罕见一些。而随行家丁护卫的衣着打扮、马车的样式、甚至是飘散于空中的熏木香气,细节皆略有不同。若硬要找出相同点,可能就只有两支车队的华贵程度了,一样熠熠生辉,一样令人咂舌。

能与江南祝府的吃穿用度相提并论,这得是何等雄厚的家底?

众人暗自想着,目光忍不住就往旁边瞟。

那支车队正好也停了下来,家丁从马车中扶出来一个人,看着二十来岁,一身天青色的锦衣,手持玉扇倜傥风流,不知又是谁家贵公子。

这位贵公子余光瞥见隔壁江湖人的队伍,立刻右移两步:啊,好嫌弃。

“驾!”祝燕隐骑着踢雪乌骓,一路跑到最前头,惊喜叫道:“堂兄!”

堂兄?

周围一群武林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

搞了半天,能打败江南望族的,果然还是只有江南望族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