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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的话一起探下去的还有冰凉的指尖,沿着沈知渝的额头滑到下巴再一路游到喉结。

“大丈夫当头顶云天,脚踏坤灵,堂堂正正活一世。公子不过十几岁,筋骨名声兼废,武不能戍边关,文无颜登朝堂。如今境遇,与其苟活,倒不如刚烈些全了风骨,也不用辱了门楣,招世人唾一句…”

“男,妓……”

南棠凑的极近,最后两个字几乎是贴到他耳边痒痒的气音。可也就是这两个字,如同当头棒喝,捶打的他周身的血液涌上大脑。

他确实活得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但这些怪谁?他十年寒窗何曾有一日懈怠,他端方守礼何曾有一事苟且,可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啊!

那些冲入沈府的兵士哪里会听他晓以大义,那监斩的刑官何曾问他冤不冤枉?

沈知渝再忍受不住,他猛的挺身想站起却又被南棠生生按了下去。少女羸弱的手臂压在肩头,偏将他牢牢困住起不了身。

小腿死死压在瓷片上,沈知渝闷哼出声。

他入五公主府两月有余,比这难听百倍的词也受惯了,他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自己的身体被百般折磨践踏,他以为自己不会再起不该有的情绪。

可如今,许是连日的虐待终于压垮了他的精神,那人只是寥寥几句,他被磨平的尖刺就再次冲破血肉,原本麻木的躯体痛的刺骨锥心。

沈知渝看着眼前华丽奢靡的寝殿,脑子里却满是长刀划过,父亲滚滚落地的人头。

奸佞当道忠良蒙冤啊!

他藏在人群里被死死捂住嘴巴,耳边全是愚昧百姓的拍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