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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忙叫来finger。小F却说那是黄家在高尔夫球场边上那栋别墅,算是黄家的私宅吧,据说装潢珠光宝气,就是甚少开放,坎爷把那房子给了黄西昔住。

佟闻漓对着那请帖纳闷,她和黄西昔是翻过脸的关系,这把怎么看怎么都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局,直觉上她不应该去,但她看了看这位置,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当时去商会帮忙是见过那些物资的,但是没有亲自轻点过,她大约是记了一下人头的,结合当时先生给她的账目预算,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先生说她可以学着看账本,就让钦伯有时候也带她学学东西,她借着这个机会不动声色地没少做笔记记录仓库记录和货运记录。

本来这些单独看是看不出什么东西的,商会每次的货物采购都有记录,货运也是指定的物流公司承载的,物流上从码头取货到商会仓库都没有问题,但就是太有规律了,每一趟车都没有任何的停靠和周转以及修葺,甚至连运送的时间都大差不差,她是知道西贡的路况的,怎么可能一起事故都没有。

她觉得这里面的事情可大可小,就没有跟先生说,也没有跟钦伯说,只是伪装着新奇顽劣,去仓库里参观的时候快速记下来的。

她还去过报刊上查过那家物流公司,那家物流公司登记过两个地址,一个已经注销了,还有一个就是现行的办公运营的那个。

注销的那个位置偏偏还在堤岸附近那一块,那一块的确有一些鱼龙混杂的写字楼,做些乱七八糟的生意,常人不会在意,但佟闻漓熟得很。

她摸去看过,没有门牌,几个人聚在那儿抽烟,说的是晚上送去仇顶山,别出岔子。

门外停着的就是跟从前的物流公司一样的车型号,只是去了原来物流公司的标志和漆面。

但黄家的别墅在仇顶山,这就有些让人浮想联翩了。

那天宴会上,佟闻漓想愚笨如她也看出来了黄家的野心勃勃。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或许她就能发现什么了呢。

佟闻漓于是应下了邀约。

当然,她也不会打高尔夫就是了。

*

佟闻漓应邀的那天,小F陪着去的。

只是刚到了那别墅大门口,守门的安保却说这次聚会,因为是泳池和高尔夫派对,里头来的小姐们都出身不凡,只有女宾能进,男士止步。

佟闻漓于是让小F在外面等她。

小F虽然有些不放心。

“没事。”佟闻漓拍了拍小F的肩膀,“我人是从这个门进去的,真出了什么事,他们是要给先生交代的,这么多人呢。”

这话说的也不假,再怎么说,坎爷也是商会里的人,且今天有这么多人都看着,那个黄小姐再跋扈估计也就是嘴皮上逞功夫,按照阿漓小姐的脾气,她也讨不好好果子吃的。

finger于是点了点头,站在门外面等她。

佟闻漓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拉链运动衫,带个白色的帽子,她可没带什么泳装来,还真以为她是来参加这聚会似的。

这别墅装点的豪华奢侈,就是不知道哪里藏着秘密。

佟闻漓绕过泳池走到后院进去的时候,发现黄西昔穿了一身粉色的套装在那儿等她。

她手里还拿着高尔夫球杆,见到佟闻漓过来,眼里是没有遮掩的挑衅。

佟闻漓揣着兜往前走两步,走到她面前,抬抬自己的帽檐:“黄小姐,鸿门宴啊?”

“是不是鸿门宴,你也来了。”她扛了手里的高尔夫球杆,转了个面,“走吧,打一杆。”

别墅后面大概两公里是广阔的高尔夫球场,观光车两人一座拉着他们去场地。

黄西昔和佟闻漓一辆。

佟闻漓下了车,跟黄西昔来到了发球区。

身边的安保给黄西昔换了一根趁手的杆。

“阿漓小姐,从前没打过高尔夫吧?”

“没有。多谢黄小姐带我开眼界。”佟闻漓从球杆框里自己挑了一杆。

“我听说你从前生活在堤岸?因为父亲的抚恤金的事情赖着住到先生的庄园里的?”

佟闻漓擦着那球杆,没说话。

黄西昔已经摆好了发球的姿势,眼神在那儿瞄准球:“先生没接触过那样的女孩子。”

见佟闻漓不回话,她眼神瞟过来,从上到下看了佟闻漓一眼,“我是说,你这样没有一个好的出身,没有从小就被培养精英教育的人。所以他总是觉得你是新鲜和不一样的,他的生活或许平常且规律,所以他觉得,你就像是一片落于他水面的叶子,掀起他的一片涟漪。”

“但其实,世界上像你这样的叶子有很多,只是那些叶子长在他的庄园外面,他没发现而已,如果有一天,他发现你也不过平常,既帮不了他任何生意上的发展,又不能成为和他有一样眼界和视角的知己。”她瞄准方向,手起杆落,轻巧地把球打出去,没去看球是否落入果岭,只是看着佟闻漓,“那你要如何自处?”

佟闻漓只是保持教养和微笑:“那又和黄小姐有什么干系呢,您是觉得换成了你,就没有那样的结果和遗憾了吗?”

“我自然是比你强些。”黄西昔脸色微微变化,随即又恢复如初,“我哥哥是先生三请诸葛请到的,先生再如何有手段,对西贡人来说也是个外来人,如果没我哥哥的帮助,先生今日在西贡商会的位置不会坐的这么稳固,就连他原先捧在手里的lyrisa也因为我哥哥的一句话就给了他。我想,这些东西,你坐在你那充满理想和抱负的象牙塔里,应该不曾知道。”

“说了这么些,黄小姐今天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什么?”黄西昔放下手竿,“你没有自知之明吗,你不配,你应该主动消失。”

佟闻漓这会已经学着黄西昔的样子在那儿瞄着竿。

“你看,就连你打高尔夫的姿态,都这样的粗鄙不……”

她那个“堪”字还没有说完呢,大腿上就传来一阵疼痛。

那原本要飞出去的球,却铆足了力道朝她的腿上过来。

她疼的哇哇大叫,抬头看向佟闻漓,对面的人却一脸抱歉加无助地拿着竿子,耸耸肩:“黄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不会打。”

黄西昔疼的说不出话来,偏她还装作是个意外。

“这可怎么是好。”佟闻漓站在那儿“无辜”又“害怕”。

她想起先生教过她,面对野蛮人,不用讲道理,动手是最好的反击。

佟闻漓看到面前的人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嚣张气焰顿时消失,成瘪了气的气球。

她心里乖巧又嚣张地想,当年我被人叫花姐的时候,西贡还没有一个叫黄西昔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