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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黄壤自知理亏,连忙道:“我那是见无人搭理,只好主动来寻。”

“就你理直气壮。”屈曼英牵着她的手,一路也来到第一秋这桌。

这是自然的——她和何惜金去司天监寻黄壤。最后还是李禄说黄壤同第一秋出门了。

屈曼英跟何惜金面上带笑,却到底还是心存担忧。

黄壤的心思,他夫妇二人当然能看出些。

但第一秋的心思……这二人也看得明白。

这事儿,就是自家闺女剃头担子一边热。

第一秋过来同诸人见礼,何惜金等人见了他,倒是极高兴。众人在同一桌落座,按理,黄壤这种小辈,就要换座了。

第一秋虽然年轻,但他代表的乃是朝廷,自然身份也就不能以辈份计算。他同何惜金等人平起起坐,自是可以。

屈曼英索性道:“阿壤、阿均,都过来。”

仙门之中,本没有那么多世俗规矩,只讲辈分,不分男女。但她还是带着两个女儿,与冯筝儿、戴无双等女眷挨着落座。

黄均一眼看见桌上的朱灵果,不由顺到黄壤面前。

监正大人身边由黄壤换成了何、张、武几人,他转眼一看,见黄壤正跟几位夫人相谈甚欢,便也没多说。

这些个夫人们,个个都觉黄壤说话得体动听。

俱十分喜爱。

——能不得体动听吗?黄壤当了玉壶仙宗一百年的宗主夫人,大宴小宴,也是要场场应酬的。

若说当年,这些宗主夫人论身份,还得在她之下。

当然了,如今是今时不比往日了。

黄壤扫了一眼第一秋——如今只能指望这个夫君也争气,能够扶摇直上。这样的话,那她要妻凭夫贵,还是有指望的。

黄壤在心中打趣。

监正对何惜金等人还算敬重,何惜金等人也喜欢同他说话。

如今的朝廷,怕是只能指望他这样的人了。

张疏酒说:“前一段时间,听闻司天监在找人培育抗旱的良种,此事如何了?”

第一秋轻声道:“已有眉目。”

他这般说话,并不愿宣扬。何惜金等人都明白过来,武子丑也小声道:“他同意了?”

第一秋点点头,三人难免感叹:“此人真国士。”

张疏酒道:“若有缘见到此人,定要与他痛饮一番。”

“正是!”武子丑忽然说,“我听闻,此人不仅擅育种,而且是个剑道高手。”

他这般一说,第一秋耳朵都竖起来:“武门主如何得知?”

武门主道:“传闻他最初发放良种之时,身边并没有许多人手。当时有人行刺,正是被他剑术所慑。”

“剑剑剑剑道道道……”何惜金感慨,“真真真渴渴望、一会会此、此此高、高人。”

众人个个感慨,黄壤十分尴尬。

——这要是马甲一脱,岂不是当众社死啊?

而正在此时,谢红尘过来。

诸人立刻站起身来。

他如今与以往又不相同。以往他是仙门第一剑仙,是多少年难遇难求的修炼奇才。但如今,他是玉壶仙宗的宗主了。

真正执仙门之牛耳的人,不能以年纪辈分而论。

谢红尘与诸人依次见礼,众人自然也有一番客套。及至最后,谢宗主含笑向屈曼英道:“何夫人收留照顾黄家姐妹,真是仁义无双。谢某单独敬夫人一杯。”

这话就显得有那么一点意味深长。

屈曼英连道:“不敢不敢,她二人与我投缘。上天让我再添二女,乃是垂爱。岂敢自称仁义?”

谢红尘同她喝了一杯酒,又看了黄壤一眼,这才离开。

他走之后,桌上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谢宗主不是个冒失之人,他单独过来,特意提及黄家姐妹,是有何深意?

何惜金和屈曼英互看一眼,两个人都没说什么。何惜金很自然地将话题岔开:“但、但不不知、监监正……”

张疏酒心有灵犀,接话道:“但不知监正如何得见这位高贤?”

他们都很有默契地没提第三梦。

只因现如今,想要对此人不利的各方势力实在太多。

第一秋很是奇怪,他扫了一眼黄壤——怎么,何惜金等人也不知道?

黄壤双眼左看右看,假装若无其事。

监正只好道:“通过一个朋友引见。但先生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所以也只是略作交谈。”

“理所应当。”其他几位大能纷纷点头。

既然对方有意隐瞒,众人自然也不好再探人隐私。于是张疏酒转移话题,他问:“说起来,阿壤也是土灵出生,又在育种院求学多年。可有育出什么良种吗?”

呃……众人都看向黄壤。屈曼英也说:“说得是。记得前几年阿壤信中还提过此事。说是育有良种二三。如今成效如何?”

监正闻听此言,眉毛微挑,似笑非笑。

——你这是什么表情!

黄壤像个被家长考问学业的小学渣,她只能含糊道:“这个么……还、还行吧。”

监正大人嗤地一声,笑出了声。

笑完之后,监正大人问:“是吗?敢问阿壤姑娘,您的良种现在何处?试田可能带我等一观吗?”

黄壤不由怒目——真是,有了现夫之后,连前夫都看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