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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章去找宋晋成要钱。

“大哥,原本我不该张这个口,可你也知道我死里逃生,行李和钱全没了,只能厚着脸皮请你先支些钱给我,等我回了英国,再把款子汇还给你。”

“这是什么话,”宋晋成手上正拿着一卷书立在书柜前,他面色肃然道,“爸爸既然把你托付给我们几个,我作为大哥,自然是该好好照顾,都是一家人,谈不上借还,这件事也是我疏忽了,银行太忙。”

宋晋成当即从抽屉里拿出了支票簿和钢笔,俯身去写数额,他问宋玉章,“要多少?”

宋玉章从不问人要钱,都是别人主动给,数额上有多有少,要真让他说个定数还真不好说,说少了,宋晋成会认为他没见识,露破绽,说多了,贪得无厌惹人嫌,宋玉章还想与宋家的四兄弟和平相处下去。

宋玉章笑了笑,直接道:“大哥,你这叫我怎么好意思说?”

他态度大方坦荡,眼睛里没有一丝虚伪,配上他那张脸,简直类似安琪儿一般,宋晋成默然地低下头,唰唰几笔写好,将支票递给宋玉章,“用完了再说。”

宋玉章接过支票扫了一眼。

一万块。

即便他再怎么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心脏仍是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一万块……宋家的巨富其实早在衣食住行上便有所体现,但这些都是财富的呈现形式,这样真金白银的支票摆在宋玉章面前,那样的冲击力与巨大的宋宅和崭新的汽车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宋晋成说“用完了再说。”

语气轻描淡写,很显然,这一万块对于宋家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宋晋成随手就能写出的数字。

宋玉章收了支票,心情激荡无比,面上却是毫无波动,只诚恳地作出了感谢,“谢谢大哥。”

宋晋成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早点休息。”

宋玉章回给他一个价值“一万块”的笑容,“大哥也早点休息吧。”

宋晋成默默不言,等宋玉章关上了书房门,他才轻呼出了一口气。

这野种长得太漂亮了,漂亮得让人感觉到了压迫性,面对宋玉章,他几乎是连保持顺畅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当然,也是因为他内心有心虚的成分。

他心虚的缘由很简单,因为孟庭静暧昧不清的态度。

孟庭静回来之前就给宋家发过电报,在电报上只说“有幸救得宋家小弟,正带回途中。”

老四宋明昭不知内情,还在叫嚷着那野种倒是好运气,宋晋成看到这一行字却是心跳如鼓不由慌乱。

孟庭静不是傻子,临行前他送的那颗子弹,孟庭静肯定明白了他的意思。

以宋晋成对这位妻弟的了解,料理一个宋玉章,不是轻轻松松的事么?

怎么会把人救了,还带了回来呢?

宋晋成百思不得其解,等他真的见到了宋玉章,先是被宋玉章的貌美所震撼得一塌糊涂,之后回到自己房内,宋晋成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幸好没死”,他被自己那鬼使神差的念头吓了一跳,随即便开始疑心孟庭静,会不会孟庭静见人貌美……

宋晋成想听孟庭静的解释,可他毕竟也没有挑明过什么,孟庭静是他的妻弟,不是他的随从,也不必向他解释什么。

他冷眼旁观着两个人还真你来我往地交往起来,于是心里就更不平静了。

宋晋成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意识到自己这是相当于给人送了个把柄在手里。

万幸他没挑明,孟庭静也没做什么。

谁都不说,那就心照不宣地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只是这宋玉章到底该怎么处置才好呢?

老爷子眼看活过今年都难,遗嘱是牢牢地锁在保险柜里,谁也打不开,谁也怕打开,一打开,就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割走,谁不心痛?

其余的兄弟也就算了,一母同胞也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不说好不好,最起码有个心理准备,知道这宋家总会同那几个兄弟分成几等,分多分少罢了。

可现在多了个宋玉章出来,无论原先他分得的是多少,无疑都要因这个人而少一块。

宋晋成捏了拳头在书桌上轻捶了一下,感觉自己现在进退两难,处境极其的被动,唯一令他欣慰的是,他还有三个兄弟同他也是一样的处境。

等吧,做人要有耐性,他那三个兄弟也未必都能平心静气地面对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的现实,他就先等着鹬蚌相争,失手了一回,他是轻易不会再出手第二回 了,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让别人捡了现成的便宜。

第二天宋玉章特意起了个大早,家里大哥二哥走得最早,三哥是不定数的,四哥也就比他早一点,宋明昭要去学校。

宋玉章进饭厅时,饭厅里果然只剩下宋明昭一个人,正在喝咖啡吃油条,见了宋玉章先扬起灿烂笑脸,“五弟气色越来越好了。”

要说宋家的这几个兄弟,最胸无城府的就是宋明昭,这事人人都看得出来,偏宋明昭还觉着自己心机深沉,在谁面前都要戴个与内心态度截然相反的假面。

宋玉章是骗子中的行家里手,对宋明昭这一手拙劣的功夫很不入眼。

其实要骗人,必须就要先让人相信自己,所以最先要做的实则是展露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说一百句话九十九句都得是真的,只在最关键的那一句发挥作用,像宋明昭这般总是挂着虚伪的假面,那么他得到的也只有别人虚伪的回应与不自觉的提防。

“四哥早。”

宋玉章简单打了个招呼坐下,照例摆出一副并不打算与几位兄弟深交的面孔。

对宋齐远,他已透露了想早点回英国,对宋晋成,他也提了回英国的事,他就是想让宋家四个兄弟都知晓一个事实——他早晚都会离开宋家。

医院里初见宋振桥时,他那一顿颠三倒四,宋玉章只抓了两个重点,父子俩不熟,宋玉章是私生子。

这没什么,对宋玉章来说都算是好事。

不熟意味着他发挥的空间大,私生子意味着不受待见,会被排挤。

兴许真正千里迢迢从英国赶回来与家人团圆的小宋少爷会因此而受伤,但他这个冒牌货巴不得和几位兄弟保持距离,免得露出什么破绽。

宋明昭对宋玉章的冷淡很不满意,他越是心里不痛快,越是摆出热情亲切的模样,“五弟,你在英国生活了这么多年,回国很不习惯吧?要不要我带你出去逛逛?”

宋玉章正在撕油条,闻言抬起脸道:“四哥,今天我还真有事拜托你。”

“哦?”宋明昭来了兴致,“什么事,你尽管说。”

“是这样,大哥给了我一张支票,我想去银行兑,又怕国内的银行章程同国外不同,去了会闹笑话,四哥如果不忙的话,能否带我去银行办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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